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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第十五节

夜悄悄地暗了下来,小B走后,齐越峰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不停地抽着烟.皱起的脸,眼角一条条鱼维纹,都是岁月惹的祸呀!为案子而奔波,他总是一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谁说这不会让人越来越憔悴呢.
    齐越峰抬起头,窗外的路灯已亮起,橙黄色的灯光,在这夜里很惆怅.就你那稀粥一样,任你再怎么和也是如此,当初做警察只是图有个饭碗,看了那许多鲜淋淋的尸体,一个个破碎的家庭,那一群群牢笼的人们,怎能不让他伤感呢.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安静的世界,可总有那么一些人处心积虑地要破坏这种平静,才会出现那么多的关于洗血的故事.
    "吱呀!"
    门开了,声音这会儿听起来是那么地响,把齐越峰的思绪拉了回来.
    "叔叔"许文揉揉眼睛说,一副未睡醒的样子.
    "起来了."齐越峰略微笑着说,"睡得好吗?"
    "睡饱了,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在车上我一直不敢睡,怕坐过了."
    "不用担心."齐越峰拉着他坐自己身旁,"你这不是好好的嘛."
    "叔叔,我哥在哪里?"许文睁大了眼盯着齐越峰,等着他回答.
    "你哥?"齐越峰以笑掩饰了他的尴尬,该来的总还是会来的,"放心吧,你哥他现在很忙,所以不能来看你,安心地住在这里,叔叔会照顾你的."
    "嗯"许武点点头。
    "赶快去洗把脸,叔叔带你去吃饭."
    许文跑进卫生间,一会儿又出来了.
    关上门,齐越峰带着许文下了楼.
    "小齐啊,这个孩子是谁呀?"二楼的区大爷问道。
    "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区大爷今儿个没出去啊?"齐越峰大声说,老人家耳朵不好使,跟他说话就像在吵架一样,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邻里不和呢.
    "不去了,不去了,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区大爷一边说,一边扶着楼梯,拐进了屋.
    "那位爷爷走路真有意思."许文天真地笑着说。
    齐越峰笑笑,这孩子说的话为何总是出人意料."以后叔叔老了也会像那爷爷一样."
    "怎么会呢,叔叔这么强壮,不会的."
    齐越峰摸摸他的头,话说间,便到了小饭馆,两人走了进去.


    "齐警官,又来吃饭了."老板笑着说,像对待一个老朋友那般热情,因为齐越峰就是这儿的老顾客了.打量许文后说,"这孩子是谁呀?你亲戚?"
    "不是,一个朋友的孩子."
    "哦,小伙子长得蛮标志的嘛."老板称赞说,"里面请吧,齐警官还是老样子吗?"
    齐越峰看着许文说:"你要想吃什么?"
    许文不说话,他心里明白齐越峰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人,他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其实许文是一个懂事的孩子.齐越峰对他已经够好了,他不能再挑剔什么.
    老板见他拿不定主意,便道:"随便说吧,这位齐警官人很好的."
    "是啊,想吃什么就说吧."
    "叔叔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许文说。
    "好,老样子."齐越峰对老板说,找了张桌子坐下.
    "要不要喝饮料?"
    许文摇摇头.
    "想喝就说,叔叔那点钱还是有的,男子汉嘛,该说的时候就得说,要不然会饿肚子的."齐越峰直了直腰杆,拍拍胸脯,"你看,叔叔多壮啊,就是吃了很多的饭."
    许文被他逗笑了.
    一会儿菜上来了:酱爆鸡丁,蕃茄炒蛋,一碗三鲜汤,另外齐越峰要了一瓶啤酒.
    老板亲自给许文盛了一碗饭,跟齐越峰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不要拘束,自个儿捡菜."齐越峰说,夹了一块鸡块放到许文碗里.
    "够了,叔叔."
    虽然说许文是从农村来的,但最起码的礼仪还是懂得的.从小没了父母,可上天给了他一个聪明的头脑.
    "多吃点,个子才能长得高,长得像叔叔一样强壮."
    许文笑着,刨了一口饭.
    吃完了饭,两人没回家,齐越峰带着许文去溜达了一圈.
    齐越峰坐在天桥的栏杆上,抽着香烟.许文倚在旁边.
    "你看,这城市多繁华,想不想以后也住到这里来?"
    "想"许文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好好读书,将来有一天再到这来,如果叔叔还在的话,一定会照顾你的."
    齐越峰说这番听起来有些悲壮,是啊,干公安这行,保不准有个三长两短.那些个匪徒不是省油的灯,揣在怀里的家伙不是吃素的.世事总是难料,既然做了这行,就要坚持下去,哪怕真的有一天没了这条命,也愿意,这是齐越峰的人生信条,自从当了这警察.就像武侠小说里说的一样他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当这世上不再有犯罪的时候,哼!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说他这一辈子注定会倒在战场上!
    "我会的好好读书的."许文咬着唇狠狠地说,"大哥为了我受了很多苦,我一定不再让他为了我受到任何委屈."
    许文这番话,听来让人辛酸呐!可见他和许武兄弟之间的情谊岂非一言一语所能说得清楚.齐越峰暗下决心一定要破了此案,给许文一个公平.
    烟头在空中画了一个美丽的弧线,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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