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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第二十节

许武的葬礼很简单,没有冗长送葬队伍,没有哭泣,只有许文,齐越峰和小B三人.许文没有悲伤,只是一直不说话,陪在许武的身旁.
    许武的尸体一点一点被推进炉火中,许文落泪了,但仍没哭出声.
    "嘭"炉子的铁门重重地关上了,敲在每个人心上,如此地沉重.仿佛只有那火苗在燃烧的声音.焚尸的老者,只管自己做事,根本不曾关心死者的家属,也许是长年在此工作,看惯了人间的生离死别,习以为常了吧,一副脸面无表情.
    "过半小时,你们再来吧."看火的老者说,仍是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
    "好,我们走吧."齐越峰拍拍许文的肩膀,"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了就死了,哭也没用."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小B接口说.
    走出炉房,外面的空气宽敞了许多.天仍旧那样湛蓝.
    "唉!"齐越峰叹气.
    "怎么了?"小B问。
    "是人都逃不过这一关啊."
    "这有什么好感叹的,生老病死,自然轮回嘛,说不定下辈子投生还做警察呢."小B笑说.
    "算了吧."齐越峰拒绝说,"我宁愿做个普通老百姓."
    "难道你现在就不是个普通老百姓?"小B反问
    "当然不算,我现在的身上系着全城人的身家安全,你说我的身份还算一般吗?"
    "嗯,有道理."小B撅嘴赞同,心里早笑弯了腰,"我们齐大侦探心系人民安危,可敬可佩."
    "少来了,肯定骂我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小B笑道.
    许文蹲在一边,把玩后里的小树枝,默而不语.
    齐越峰走过去,坐到他身边,衔着香烟,略有惆怅.
    "能告诉我你的心事吗?"
    许文不说话,仍低着头.
    "我知道你伤心,有事就说出来,憋在心里会成病的."
    "没什么."许文说,"我很好,不用担心我,真的,叔叔."
    "那就好."齐越峰拍拍他肩膀,站起身,走了一边去了.


    起风了,树叶在沙沙作响,阳光不那么强烈了,但仍然闷热.小B躲在树荫下,手里拿着石块,在地上画着,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画些什么.放眼望去,没有看见齐越峰的身影.
    当三人再来到炉房的时候,老者已经不见人影,地上放着一个骨灰坛,上面标着许武我名字.
    "那个老头呢?"小B向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他.
    "可能走了吧."齐越峰说,那又贼似的眼睛溜溜地早把这地儿看了个遍,他这人属于那种嘴上不说,可心里啥都清楚的人,别看他平时大是大非,可他心细着呢.
    许文抱起地上的骨灰坛,紧紧地抱着,生怕人抢了去似的.
    "走吧."
    电话响了,齐越峰正开着车,拿出来看了看,按下了拒绝键,又塞进口袋里.
    "谁打来的?你怎么不接啊."小B看他说.
    齐越峰不答,专心开着车.桑塔纳2000在环城高速上飞驰.几分钟后,停在了喧闹的火车站前.
    小B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许文的背包.许文还是紧紧地抱着许武的骨灰坛.齐越峰熄了火,抖了抖身子,脑子转一圈,入眼的全是晃动的人流,不觉打了个冷颤,这么多人呐!

    "走吧,进去吧,时间快到了."齐越峰说,接过小B手中的行李包,对他说,"你就在这儿吧,我陪他进去."
    "好的."
    齐越峰大步走在前面,挤进了后车室,不一会儿火车就到了,他买了站台票,把许文送上了车.
    "怎么不走了?"齐越峰看到许文站在那儿不走了.
    "叔叔."许文的眼泪哗啦啦如雨下.
    "别哭."齐越峰摸着他的脑袋,"是男人就不要流眼泪."
    "我不哭,我不哭,以后再也不哭了."许文擦出眼泪,定定地说.
    "这就好,要做个坚强的人,知道不,就逄遇到再大的困难也要挺下去,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要好好照顾自己."齐越峰说着放下行李,从皮夹时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塞进许文的手里,"这些钱拿去,好好地活着,知道了吗?"
    "叔叔,我不能要你的钱."许文说着把钱又退了回来.
    "叫你拿着就拿着."齐越峰厉声道.
    许文只好收进了兜里,上了火车.
    齐越峰把行李放好在行李架上,拍拍手,"有时间就给我写信,打电话也可以,知道吧."
    "嗯"许文点点头,"叔叔,再见."
    火车开动了,许文脸贴在窗户上,泪水顺着玻璃滑下,留下一条条泪痕,对着许武的骨灰说:"大哥,我们走了,回家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火车呼啸着朝夕阳中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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