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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奇计

  
  
  曹操和刘玄德一起率军突入山东境内,直达边远的萧关。
  
  与之对阵的是泰山强盗孙观、尹礼、昌豨等贼将及其手下的地痞无赖,他们一共纠集了三万余人。
  
  “如果打山地战,那是我们的强项,怎么会输给从许都来的那帮弱兵呢?”
  
  他们虚张声势,积极备战,虽说是贼党,却大有轻侮曹军的气势。
  
  “许褚,你给我冲过去!”
  
  曹操鼓动似的命许褚带头冲锋。
  
  “遵命。我已等了许久了。”
  
  许褚只回了一声,便带着手下的士兵向敌阵勇猛地冲去。
  
  以泰山大盗孙观、吴敦为首的盗匪们骑着马并辔对着许褚叫骂,但没有一个人敢在他的面前持久地站着。
  
  于是,没多久那些山贼们就像潮水一般慌慌张张地逃向萧关。
  
  “快给我追!今天要全部杀死他们!”许褚乘胜追击。
  
  在曹军猛追之下,山贼们的尸体填满了山谷,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山峰。
  
  在此期间,曹操又交给麾下的曹仁三千骑兵,要他率军抄近道直指目标小沛城,并从城后门发起进攻。


  
  小沛的守军闻讯后,立刻派飞骑向徐州驰报紧急军情。
  
  吕布刚从兖州回到徐州。
  
  席不暇暖,那火烧眉毛的军情急报就纷至沓来。
  
  “小沛是徐州的咽喉,我要亲自去防守,以备不测。”
  
  吕布叫来了陈大夫、陈登父子,一起商议攻防的计策,最后命令陈登跟随他去小沛,陈大夫留在徐州担任守备任务。
  
  “明白!”父子俩在吕布面前恭顺地垂首领命。
  
  趁城中备战忙碌之际,父子俩躲进了一间平时经常密谈的暗室,开始悄悄地私语。
  
  “父亲,我看吕布即将灭亡了。
  
  “嗯,我们父子等待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幸好我这次跟吕布去小沛,可随时见机行事,巧施妙计。——也许吕布最后会被曹操追赶逃回徐州。那时,请父亲紧闭城门,绝对不让吕布进入徐州城。这样行吗?”
  
  陈登坚持自己的想法,但陈大夫并没有立即首肯。
  
  “父亲,你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

  
  “不过……虽然吕布让我留守徐州,但城里不是还有很多吕布的亲族和妻妾吗?——如果他们看到吕布逃回城门口,即使我下令紧闭城门,他的亲族也不会听我话的。”
  
  “那我把这计谋再想得周全些。”
  
  父子俩躲在黑暗的密室里合谋,隔壁的武器库里传来了其他将领的说话声。
  
  “陈大夫怎么样了?”
  
  “陈登也不见人影。”
  
  父子俩听到隔壁有说话声,不由紧张地面面相觑。他们通过缝隙发觉外面无人,立刻各自分头溜走了。
  
  “你去干什么了?”
  
  吕布见到进来的陈登,大声喝道。
  
  此时,出阵前的准备工作都已就绪,现正在楼阁的外面集合军队,难怪吕布会大发雷霆。
  
  陈登不慌不忙地拜伏在吕布的几案前解释道:“家父对主公让他担任留守徐州的重任过于担心了,所以我刚才是特意去给他鼓劲的。”
  
  吕布皱起双眉:“是为了留守徐州的事吗?他为何要如此担心?陈大夫是这样说的吗?”

  
  “家父是有几分担心。他觉得这次和以往一面对阵作战不同,大批的曹军会从远处四面包围徐州。如果万一事态急迫,留在城中的主公亲族、金银、军粮等就不能马上转移到别处——这都是老人在自寻烦恼,但他对此确实非常担心。”
  
  “哦,原来如此,看来你父亲的担心还是有点道理的。”
  
  吕布点点头,急召糜竺前来,对他说道:“你和陈大夫一起留守徐州,把我的家眷、金银军粮等全部迁移到下邳城。”
  
  他自以为这样做就能使后方万全无虞了,于是便骑着快马率军从徐州出发了。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个糜竺也迅速地和陈大夫父子相通,成为共挖吕布陷阱的其中一人。
  
  ——可惜,吕布却没有发觉这一点。
  
  吕布原打算紧急救援小沛,没想到在中途接到了“萧关危急”的急报。
  
  接报后,吕布神色大变,立刻引军改道急赴萧关。他道:“我们先去萧关阻击曹军。”
  
  陈登谏道:“主公还是从后面慢行,尽量不要急着赶路。”
  


  “为何不要急着赶路?”
  
  “萧关的防守一直由陈宫和臧霸负责,但守军的大部分是泰山孙观、吴敦等人的兵马。他们原来都是山林的豺狼,只要有利可图也许就会叛变投敌。所以还是先由我率数十骑前去萧关试探虚实,待充分了解阵中的情况后再回来迎接主公。”
  
  吕布听了赞叹道:“你能想到这一点非常好,能服从我的命令,又胆大心细,像你这样的人真是忠义之士啊。好吧,你快去快回!”
  
  “那主公就在后面慢慢走吧。”
  
  陈登一马当先地直奔萧关。
  
  他来到萧关的城寨和陈宫、臧霸见面。问了战况后又对他们小声说道:“主公怪你们为何还畏缩不前,难道是觉得主公不信任你们吗?”
  
  “奇怪,我们没有那种感觉。”
  
  陈宫和臧霸听后不由得面面相觑。尽管没有这种感觉,但身在与敌军对峙的前线,又听说受到后方大营的怀疑,心中不免产生了不安的情绪。
  
  那天夜晚,陈登一人偷偷地登上城寨的岗楼上。此时四周一片漆黑,只见远处闪着一团火光,像是曹军的阵地。陈登向那火光处射去了一支信箭,然而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悄悄地下了岗楼。
  
  陈登迅速离开萧关。当他看到萧关城寨已在身后时,便在黑暗中扬鞭策马,在黎明之前赶回到吕布的大营。
  
  正在焦急等待的吕布一见陈登,忙问:“萧关的情况怎么样了?”
  
  陈登故意皱起眉头,神色沮丧地说道:“果然不出所料,那儿的情况实在令人担忧。”
  
  吕布听后当即变了脸色,又问:“陈宫为了不和我见面,坚持移军出城,是不是他早怀有异心了?”
  
  陈登答道:“孙观、吴敦之辈原来就是山野的贼头,我一直担心他们有可能见利而动。但我没有想到像陈宫那样屡受主公恩顾的直臣也会图谋反叛。其实,人心是最靠不住的。”
  
  “不,陈宫最近一直不满我的言行,老是和我闹别扭。现在危险了,如果我不知情地去了萧关,那我吕布一生的大事都会毁于一旦。”
  
  吕布称赞陈登立了大功,又授计陈登,要他返回萧关按计行事。
  
  吕布对陈登道:“你就假传我的命令和陈宫见面,然后投其所好地和他随意聊天消磨时间。尽量用酒把陈宫灌醉,然后在城楼上举火为号,并事先打开乾门,我看到城楼火光后就立刻冲进来和陈宫一决雌雄。”

  
  吕布以为自己的计策非常高明,所以从日落时分开始拔寨移军,慢慢地逼近萧关。先期踏上返程的陈登在临近黄昏时分赶到了萧关。他一下马,就慌慌张张地招呼陈宫,气喘吁吁地对他说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未等陈宫提问,陈登又道:“今天接到急报,说曹操大军突然急变进军方向,企图通过泰山的险要和山谷一齐向徐州进攻。所以主公认为你守在这儿已没有任何作用,命令你迅速率军支援徐州。”
  
  “嗯?!”
  
  陈宫听后惊愕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显露出心灰意冷的神色。陈登也不等他回答,立刻骑上马,快马加鞭地消失在茫茫的暮霭之中……
  
  看来陈宫相信了陈登的谎言,不到半个时辰,萧关的守军统统离开城寨,向徐州方向急行军而去。
  
  萧关成了一座空城。
  
  在那寂静的黑夜中,一个人影登上了城寨的岗楼。此人就是刚才骑马离去的陈登。
  
  陈登在箭杆上绑好密信,然后张弓搭箭,向城寨后面的山中“嗖”地射去。
  
  他凝视着一团漆黑的山脚下。不一会儿,那儿晃动燃着松明的火把。那火把通过晃动发出了“见到矢文,明白”的暗号。
  
  没过多久,大量的兵马像夜晚的潮汐一般,没有人声,没有火光,悄无声息地从萧关的乾、巽两门涌入城内。少顷,城内又像墓场那样呈现出一片死寂。
  
  陈登见此情景,又发出了第二个暗号,他从岗楼上点起狼烟,如火鼠般跳跃的火光不断地向空中飞蹿。
  
  此时,吕布站在城外十里的地方,他看到城头的狼烟后,大声命令道:“向萧关进军!”于是全军立即行动起来。
  
  在吕布军挤挤搡搡地急行军的同时,还有一支离城出寨的大部队正以同样的速度开进。这是听信了陈登的谎言,为了支援徐州,稀里糊涂地在路上奔走的陈宫军队。吕布一方自然也不知情,在这漆黑一团的黑夜,双方都在疑神疑鬼地防备对方的袭击,于是,两军终于在半路上发生了巨大的冲突。冲突的激烈程度是以往战史上从未见到过的——一出令人心酸的同室操戈的悲剧不可避免地上演了。
  
  “奇怪!”吕布终于感到情况有些不妙。
  
  与此同时,对方军中也传出了陈宫紧张的声音:“对方怎么会有拿着战戟的将军,难道也是我们军队吗?我看不像曹军。”
  
  “混蛋,同室操戈!”
  
  吕布大声地叱责道。
  
  不过,此时发觉上当为时已晚。双方都有大量的死伤,互相稀里糊涂地打了一场无意义的战斗,现在只剩下一片茫然。
  
  “陈登竟敢撒谎,真是岂有此理。他报告我的话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现在不管怎样,先到萧关后再听你细说。”
  
  吕布在半路上遇到陈宫,双方都有些尴尬,他对陈宫不无疑惑地这样说着,然后两军会合在一起,吕布带着陈宫急忙奔向萧关。
  
  但是,当他们来到萧关附近时,猛然听见萧关内传来曹军的一片呐喊声。
  
  这次是真的曹军,就是先前由陈登引入的军队。他们悄无声息地正在萧关等着吕布军前来送死。吕布和陈宫的军队在曹军的突袭下又是不断地溃败、混乱,再次遭受了致命的打击。
  
  吕布也不得已趁着夜色四处乱逃,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后,才从山间的石崖背后走出来。
  
  幸好遇到了陈宫,又集合了少量的残部。
  
  吕布道:“我们先回徐州,重振旗鼓。然后再与曹军决战。”
  
  一行人悄悄地急奔徐州。
  
  但是,正当吕布想骑马进入徐州城时,没料到从城楼上飞来如雨般的急箭。
  
  “这是怎么回事?”
  
  吕布惊慌地自语道。他一边勒紧了嘶鸣着的赤兔马的缰绳,一边抬首仰望着城楼,只见糜竺出现在城楼上。
  
  “吕布你这个匹夫,为何还来这儿?”糜竺大骂道,“你过去骗夺了我们主公玄德的徐州。没想到今天徐州又回到了原来主人的手里,这儿已经不是你的家,你还是快逃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吕布用力地踩着马镫,气得咬牙切齿。他大声地喊道:“陈大夫在吗?陈大夫在城里吗?陈大夫!快出来见我!”
  
  糜竺嘲讽地笑道:“陈老大人此刻正在城里举杯庆祝呢!难道还想让这个老谋深算的老将军再来看看你这愚蠢可笑的样子吗?”
  
  糜竺说完,轻轻地一闪身子,躲进城楼里,身后留下了一长串拍着手的狂笑声。
  
  “真后悔!真后悔!……难道是陈大夫出卖了我?”
  
  吕布骑着狂躁悲鸣的赤兔马,在原地久久徘徊,不肯离去。

  
  陈宫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中了恶人的奸计,还不觉悟,还在念念不忘,为那愚蠢的悔恨感到苦闷吗?悲哉,我的主公,你是个死到临头还看不清是非的人。”
  
  看到吕布在这儿丑态百出的模样,陈宫怀着一腔怒火,骑着马独自一人先走了,吕布慌忙追了上去,他对陈宫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现在去小沛,那儿由我的心腹大将张辽和高顺守着,我们暂且待在小沛,看看形势再说。”
  
  彼此都很清楚,作为善后之策,只有这一条路了。就连陈宫也无计可施,他只得默默地跟随吕布而行。
  
  奇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不分明是张辽、高顺二将从那边过来了吗?而且看来小沛也没留兵把守,大队人马扬起沙尘正急急地朝这儿赶来。——吕布和陈宫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情景。
  
  “嗯?!这怎么……”吕布惊讶地张着口,脸上又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正朝这儿走来的高顺和张辽也看到了吕布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心里感到非常奇怪,他们高声问道:“主公,您怎么会来这儿?”
  
  “你们问我,我还要问你们呢!你们究竟为了何事这样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听吕布这样一反问,高顺和张辽更疑惑了。
  
  “这真是岂有此理!主公曾对我们吩咐过,要我们二人固守小沛不要轻举妄动。但是就在两个时辰之前,陈登骑着快马过来,在城门前对我们大叫‘主公昨晚中了曹操的奸计,现在正陷于敌军重围,奉主公之命,叫你们赶快去徐州援救主公!’说完后,他立刻骑马走了。我们当时听了都很紧张,所以稍做准备后,就带着全军赶到这儿来了。”
  
  站在旁边听着的陈宫,此时好像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是张开带着苦涩的嘴唇,轻轻地说道:“这一切都是陈大夫和陈登父子计谋的好事,他们首尾呼应,做得如此天衣无缝。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快清醒吧。——啊!”
  
  陈宫大叫一声,扭头看着旁边。
  
  吕布似乎也怒气未消,他突然抬首望着天边,“哼,这次可真是给我喝了一大杯苦酒。我过去是如何宠信陈登父子的,对他们照顾得还不够吗?谁都知道我对他们好得过分了。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看他们怎么见我。”
  
  陈宫冷冷地说道:“主公,过去的事不是好不容易才结束了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就去小沛!”
  
  “最好不要去,去了只能再受耻辱。陈登一定会把曹军引入小沛,说不定他们正在大口地喝着美酒,为自己的胜利干杯呢。”
  
  “怕他什么?像这种卑怯的东西敢与我正面较量吗?我立马就去把小沛夺回来!”
  
  吕布说着,猛然一马当先,率军赶到了小沛城下。
  
  正如陈宫所料,城头上已遍插敌旗,正在空中迎风飘扬。听到吕布来了的消息后,陈登登上高高的城楼,放声笑道:“看啊,那个骑着赤兔马的家伙讨饭来了。饿了吧?那你学几声狗叫呀。再说,还可以吃石头嘛。”
  
  吕布在城下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贼子陈登,把我对你的恩情全忘了吗?到昨天为止,你穿谁家的衣,食谁家的禄?”
  
  “你给我闭嘴!我本来就是汉朝的大臣。像你这种粗暴叛逆的恶贼,我心里从来没有跟过你。——愚蠢的家伙!”
  
  “哼!不斩下你的狗头誓不罢休!陈登,你出城来跟老子斗一回!”
  
  正在这时,传来一阵呐喊声。
  
  只见北方突然出现一彪兵马,正冲着位于后面的高顺阵营猛袭而来。
  
  “怎么?城外还有曹操的军队吗?”
  
  吕布军发生了很大的动摇,左右两边的阵势突然向后闪开,形成了鹤翼的形状。
  
  “喂,来吧。”
  
  这支军队的士兵们凶猛异常,人人摩拳擦掌地等待着和对手厮杀。吕布军和他们一接近,才发现他们不是曹操的军队,而是一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杂牌军。虽然战马羸弱,武器杂乱,但是斗志高昂,非常厉害。他们不管对方的阵势如何,只知道哄然呐喊着向前冲锋。刹那间,双方前锋的兵马都陷落在互相肉搏厮杀的混战之中,真是刀光剑影、鲜血四溅,在双方的呐喊中立刻变成了空前惨烈的血战。不多一会儿,厮杀的士兵们都四散退去。
  
  突然,军中闪出两骑,战马嘶鸣着,踩踏着眼前这片空无一人、浸透了鲜血的土地。
  
  “我是刘玄德的义弟关羽。”
  
  “我是刘玄德的义弟张飞,你们好好记住我这张脸!”
  


  两将自报姓名,骑着的两匹战马如狮子般地喧腾跳跃。
  
  仔细看去,一个是豹头虎眉的猛者,一个是朱面长髯的豪杰。
  
  “啊,啊,他们都是刘玄德的义弟。”
  
  “关张二将又现身了!”
  
  亲眼见到这两位大将后,吕布的士兵们都吓得浑身发抖。关张二将如入无人之境地在吕布军中到处冲杀。
  
  “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东西!”
  
  吕布军的大将高顺怒叱着部下,他一人骑着马挡住了张飞的去路。
  
  两将立即交战,兵器相接,锵锵作响,不时迸发出骇人的火花。
  
  高顺不敌张飞,吓得立刻鞭策坐骑,混在溃散的士兵中逃跑了。
  
  关羽手提着八十二斤重的青龙偃月刀,带着杀红了眼的杂牌士兵直闯吕布的中军阵地。
  
  关羽大呼:“自命不凡的吕布,你的赤兔马还在吗?”
  
  突然的变故和意外敌人的出现使得吕布大吃一惊。既然关羽已经打上门来,吕布不得不调转马头上前迎战。
  
  正在这时,只听得又有一人大喊:“二哥,把这个家伙让给小弟!”
  
  只见张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了阵前。
  
  吕布在心中暗暗叫苦:“今天可真是个倒霉日子。”
  
  于是他一边虚张声势地叫嚷着,一边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你这混蛋,等着我!”张飞拍马追去。
  
  关羽也纵骑猛追。
  
  当他追到吕布背后,已能碰到赤兔马马尾的时候,他坐骑的脚力和吕布坐骑的脚力相比出现了很大的差异。由于赤兔马的快速发力,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吕布一命。
  
  在徐州被夺,小沛又无法进入的不利形势下,吕布只得败走下邳。
  
  下邳这座小城对吕布而言,犹如自行逃入的牢笼。
  
  吕布现在已成为一只困在兽栏里的老虎。
  
  但是,世上也有穷鼠咬猫的比喻,所以对栏中老虎的处理看似容易其实不然。如若处置不当,也会有被虎反噬的危险。
  
  酒宴上,陈昱说道:“就像远火烤鱼,现在对吕布军慢慢地攻杀,效果可能更好。如果突然间大举进攻,短兵相接,就会应了一句‘破罐子破摔’的老话,缺乏思考的吕布也许会做出一些不计后果的莽撞举动。”
  
  吕虔也在一定程度上赞同陈昱的意见。他道:“如果站在吕布的立场上来看,现在他只能依靠臧霸、孙观等泰山的贼寇,但这也不会长久,而且使吕布更没面子。如果他要选择最后的王牌的话,一定是投靠淮南的袁术,向他无条件地臣服,然后再借袁术的力量,猛然奋起反抗。”
  
  曹操对两者的言论均表示相当程度的肯定。
  
  他道:“这两种说法也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所担心的也在于吕布和袁术的结盟。因此,在山东的各条道路上,由我的军队负责拦截,刘玄德要督促所部警戒下邳到淮南之间的路段。”
  
  刘玄德谨慎地表示了自己的决心:“我一定完成丞相交付的使命。”
  
  庆功宴结束时,大家一齐高呼万岁。接着各自回到自己的阵所。
  
  刘玄德即日开始整顿兵马,准备作战。除糜竺和简雍二人留守徐州之外,自己亲率关羽、张飞、孙乾等将领带兵出发,截断下邳到淮南之间的交通往来。
  
  刘玄德深知此次行动必须秘密进行。如果被下邳的穷敌知晓,他们必然会拼死抵抗。所以刘玄德军悄悄地穿山越岭,好不容易才绕到吕布军的背面。
  
  根据要道的地形,他们首先树起栅栏,设置关所,建造圆木小屋和瞭望台,组成了一个完整的警戒系统。这样的系统监视极其严密,不要说是正规的道路,就连山顶的伐木通道和山谷里的羊肠小道都不会让一只野兽通过。
  
  冬天临近了。
  
  虽然泗水的河流尚未冰冻,但草木已经枯萎,四野满目萧条,寒气逼人。
  
  吕布在围绕下邳城的泗水河上设置了鹿砦,又在城内屯集了大量的武器和军粮。
  
  “大雪啊,快快封埋山野吧!”吕布虔诚地对天祈祷。
  
  无奈之际,他想借助大自然的力量来对付敌人。但是智力超人的陈宫却对此报以冷笑,他对吕布苦谏道:“曹操的军队远道而来,经过持续的作战,已经人困马乏,而且配备也不足,甚至未能建立御冬的阵屋。如果现在立刻进行反攻,以逸待劳地痛击来敌,必然会取得重大胜利。”
  
  吕布听了摇头道:“这样干不行,最后还是失败。而且这儿的将士士气不高,无法组织进攻。只有守住城池,等待他们进攻,只消一次出击,大部分曹军就会被泗水淹死。”
  
  “啊……是吗?”
  
  陈宫最近好像对吕布不再抱有热情,所以他不再抗辩,只是讪笑而退。
  
  不知不觉中,曹操已及时地控制了山东之境。于是理所当然地再次率军涌向下邳城,在城下聚集了重兵进行严密的包围。
  
  经过两天多的弓箭交战后,曹操突然率领二十余骑,来到了泗水的岸边。
  
  “我要见吕布!”
  
  曹操朝城里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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