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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五章

  原来,当年富甲一方的历家所建造的墙院,不仅上高三米,且为了防小人翻墙入窃,特又在墙头埋下许多磨刃得如刀锋般尖利的河石。故而张大胆想翻墙进去是不可能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只诡异的白猫又一次在自己面前溜掉。
  
  他暗叹一声,朝巷子深处走去。
  
  月无风息,星光昏暗。夜下,一条黑影慢慢靠近。
  
  风歇园荷池间的假山上,荷心突地双目一亮,欢喜着道:“张大哥,是你么?你回来了?”
  
  黑影靠近道:“荷心妹子,是我,大哥来迟了。”
  
  荷心跃下假山,高兴地迎上前道:“不迟不迟,张大哥……”脸一片羞红。
  
  张大胆伸手拉住她,眼里放光道:“妹子,哥哥去了一天,你还没吃过东西吧?”另一只手在怀里摸索几下,伸出来道,“妹子,看哥哥给你带来了什么?”
  
  荷心目光轻抬,愣了一愣道:“张大哥,我……肚子且还不饿。”说话之时,眼睛直盯着张大胆的手。原来,他拿出的竟是两只粽子。
  
  张大胆笑了一笑,道:“妹子整天都没吃上东西,肚子岂有不饿的道理?来,就让哥哥帮你把粽子解了。”松开荷心,三两下便将一只粽子脱了皮,露出丝丝尚冒着热气的糯米来。


  
  荷心看了看他,迟迟未接。
  
  张大胆笑容微僵,似有不悦道:“妹子不喜欢吃粽子,我便就扔了得了。”佯作将粽子扔出。
  
  荷心一阵焦急,道:“别,别扔。我……”诺诺接着道,“喜欢吃。”
  
  张大胆递上道:“那妹子为什么还不吃?”
  
  荷心道:“我……我……”突地一笑,伸手接过粽子,笑着道,“谁说我不吃的。”咬去一口,忍不住赞扬道,“这粽子真好吃。”又咬吃一口。
  
  张大胆道:“我就知道妹子没吃过粽子,好吃就多吃点。”
  
  荷心一愣道:“哥哥怎么知道我没吃过粽子?”
  
  张大胆一顿,道:“哦,妹子你不是说,你从小一人居住在深山,所以我料猜妹子一定没吃过粽子了。”
  
  荷心僵色的脸转作一笑,看着张大胆,连吃数口。忽然,她脸色一变,“叭”地一声,手中吃剩的半只粽子摔落地上,扁在一起,她的手紧紧捂住胸口,跌跌着说:“张……大哥,我……”

  
  张大胆笑容一敛,道:“妹子,你没有事吧?”
  
  荷心强忍住道:“哥哥放心,我只是胸口有点不舒服。”
  
  张大胆微怔,突地放声大笑道:“胸口不舒服,那就对了。”
  
  荷心惊讶道:“张大哥在讲什么?”
  
  张大胆目光一正,道:“我说胸口不舒服,那就对了。”
  
  荷心微愣,不解道:“荷心不明白。”
  
  张大胆笑道:“因为你是半人半鬼的怪物,自己的心不全,需得长久吃人心来弥合。你一生不知吃了多少的人心,所以只要是糯米做的食物,你都从来不吃,如今你的心在痛,那不就是对了?”
  
  荷心胸颈疼痛,变色道:“你不是张大哥,你是谁?你……的粽子里有诈……”
  
  张大胆嘴角一笑,道:“我好不容易寻到一只千年不死骷髅头,刚好可煮两只粽子。本来想等你都吃了,看来我是高估了你,这么快你就顶不住了,哈哈哈……”仰头不住大笑。
  


  荷心连退数步,惊色道:“千年不死骨,烂煮烂心头。你怎会这种阴毒的术法,你……究竟是谁?”
  
  张大胆狂笑一声,道:“想你师父当初该和你提过,昔年湘西道上有一男一女,平生做下不少壮举事迹,连官府也是奈他二人不得,想起来了么?”得意于色,目甚光亮,显然对旧年生平自我极其佩服。
  
  荷心想起他的手段及所提,思道:“好似师父确曾说起,说湘西黑道有男女二人,男的懂行尸门邪术,女则善于异蛊奇毒,传言此二人有驻颜异术,平日间饮朝露,食五毒,住棺木,栖地底,日间息养,夜晚起来做事。其所做之事,无一不是恶盈丑事,江湖上皆称他二人为阴阳双尸。据说男尸极其好色,叫他掳去淫玩的良家女子难计其数,女尸研毒钻蛊,亦也不知有多少无辜壮男遭残于手下。反正,此二人都是大恶之人。”想到此处,另想,“我虽是半人半鬼,可比之你等,却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我道出你等的名号,实嫌脏了我的口。”凌目一轩,不置可否。
  
  张大胆瞧她半晌不见出声,还道她或许未听见过自己的响头,便道:“你不晓得我的响号不打紧,但你若把《道陵尸经》交出,我便不与你为难,好自掂量掂量。”


  
  荷心冷冷一笑,道:“《道陵尸经》乃吾师传授,凭什么要给你。况哉此书系道山宝物,弘的是正途,扬的是气义,你一邪恶徒人,岂配闻阅此书。”怒目如赤,断然拒绝。
  
  张大胆怒道:“臭丫头,莫指阳路你不走,即般如此,休怪我不客气了。”
  
  荷心道:“正所谓邪不胜正,有什么手段,使将出来便是。”
  
  张大胆阴恻恻一笑,身子突地一侧,徒手翻转,嘴上大喝一声,袖口里一件物事如离弦利箭,疾飞出去。荷心微地一怔,脚下一掠,连退数步,站稳在荷花池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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