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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七章

  荷心正待接手,突地白猫左前爪照她的手掌一拍一勾,荷心手一慌,掌中怪“簪”掉落地上。旋即,猫儿“喵儿”叫唤一声,两只后腿蹬住张大胆胸前,一挣一蹭,闪电般脱开他的双手,三两晃就没了踪影。
  
  荷心愣了一下,急道:“大哥,猫儿溜逃了。”
  
  张大胆不察,直盯着荷心的手,道:“妹子,你手受了伤。”
  
  荷心藏手在袖内,道:“我没事,我们找回猫儿紧要。”手支身子,勉强立起。
  
  张大胆跟着起来,握住荷心受伤的手,只见赫然三道爪痕,中间一道已是皮破流血,其余两道虽不见血,却也殷红浮肿起来。张大胆看着心疼道:“都抓成了这样,还说没事。妹子,疼吗?大哥给你包扎一下!”在怀内摸索半晌,终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白色锦绢。
  
  荷心瞧见,即脸一红,这锦绢正是当日自己给他的,不想他居然一直好生藏在身边。心下悦余,忙寻出话题道:“那只猫儿既对大哥这般重要,妹子一定想法子帮大哥追回。”
  
  张大胆道:“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想知道父亲的死因,这当中不仅因他是我父亲,还有是想证明一些事情。”他一面给荷心包裹着手,一面啧啧讲说起了关于父亲死因的往事。讲罢这些,又道说起来风歇园时是如何遭遇此只白猫。
  
  原来,张大胆在后巷没擒得诡秘白猫,心中愤落。来到风歇园中,心想天色太晚,荷心必将早已候得焦心,便就无意再在园内寻探,只想快些赶去赏花池边与她会面。岂知,刚走得几步,黑暗下突见一道白影闪过,方作细瞧,竟是那只白猫蹲行在园中一株老树根底,宝蓝色的双眼直愣愣看着他。
  
  不见也罢,既看见了,张大胆岂肯轻易放过?轻手蹑步摸将上去。
  
  陡料,白猫似就明了他的心想,未等得他近身,“嗖”一下轻快跳往另一处树底。张大胆转而进向,白猫忽又“嗖嗖嗖”逃往台亭榭楼,草木花石间。
  
  反复周始,张大胆终究难以近得猫身,每当离距丈处,猫便即逃离别处,却不溜逃得没影,倒似有意与他捉弄一般。
  
  张大胆性躁急倔,此时脾气上来,想道:“今晚若逮不了你,我就发下毒誓三日不见她。啊!该是三日三夜连想都不能想她一下。”外人听来,这样的誓承岂能算得是毒誓,不想人又不会死,但在张大胆心里,要他三日不想飘红,那是难受千万倍的事情。此就好比钱痴酒鬼色魔子,倘若叫他们发誓从此不爱钱不吃酒不玩女人,想必比得毒咒自身亲生父母死去,后者反更来得轻快一些。
  
  如般誓言出口,张大胆自不敢懈神,暗筹了下,心生计来。双掌伏贴地上,蹲低身子,学起猫儿“喵喵”叫唤,嘴中还道:“猫儿过来,猫儿过来……”
  
  要说人学着畜生讲话,倒也不知畜生听懂没听懂,只因张大胆曾忆起小时候,有的人家丢失了猫狗,主人家四处寻找,总会学着猫狗的叫唤声,不久丢失的猫狗便也能听见回家了。想起当年母亲养鸡喂食,有时也会学鸡“咯咯咯”叫几声,跑去远处的鸡,听到母亲的声音,也会拍打着翅膀飞快地围拢过来。
  
  想起这些,张大胆心想,兴许我学几声猫叫,猫就不再怕我了,也就不逃避了。
  
  但见白猫俯趴住身子,怔怔看着张大胆。半晌,猫前腿一伸,后背凸弓,直直站起,瞧一眼张大胆,忽一下蹿入一口破落的窗户里。
  
  张大胆愣了一愣,转而一笑,道:“狡猾的畜生,看你还往哪里逃去。”四处翻找了下,拣得几块半面八仙桌大小的烂板子,和几条长木棍,把房屋的破窗户一一顶实,又从别处屋子找来了火刀火石及半支蜡烛打燃,从门里进去,回身闭紧了房门。
  
  一股霉发味道呛人口鼻,但眼瞧去,这里当年极似一间女人的闺房,虽然已是二十多年无人住居,但历府自从遭逢大难后,一直都传言宅子甚不干净,人们唯恐避之而不及,故而府中摆设少有外人前来动过。但因年月久去,房里的木制桌椅霉蛀不堪,蛛网交错,灰尘更达寸尺厚。张大胆秉烛往里走着,口中轻音唤道:“喵!你在哪里?喵!快快出来……”
  
  转过屋侧一木屏风,张大胆脚底一滑,险些摔倒。低眼去瞧,发现四下地上散落着不少珠子,捡起几粒看察,珠子中间都有一个穿孔,想必这里原挂着一排珠帘,时日久了,穿在珠子里的丝线朽腐烂去,珠子都滚落在了地面。
  
  张大胆又捡来几粒珠子,滚于掌心在胸口布衣上擦了一擦,揩拭去珠面的灰尘。烛火映衬,珠子顿然光泽润圆,色彩斑斓。
  
  张大胆赞叹一声道:“瞧这珠子,擦一擦还这般鲜活,想必定可值些钱。只是人家的东西,我张大胆也不是贪银之人,当是不可拿走的。”轻手将珠子又放回地面,查了查屏风后面,不见那只猫儿,随身退了出来。
  
  再往房间里走,见正面一张木质床,腿脚给虫子蛀蚀,瘫痪一旁。床间衾枕锦纱,均给鼠虫咬了些破洞。
  
  张大胆持烛上前,心道:“难道是刚刚找寻板子木棍时,白猫已溜窗逃出了房屋?不然怎都不见踪影。它该会藏在哪里?”
  
  步离木床,朝右巡去。此房间面积大,烛火苗微,周边壁角尚暗,有不少阴点。但跨数步,听身后“咚”地一声嗡吟。转过身子,又闻得一声。
  
  分辨来音,似从床底下发出。张大胆嘀咕道:“莫非在床底下躲着?”


  
  回到床边,双膝跪地,侧着脑袋往床里瞧去,见里面独有一口长木古箱。
  
  木箱在床倾倒一侧,恰巧被塌下的床给压住。张大胆试着动了动,发现压得甚实,当得这时,又闻两下“咚”的声音。
  
  此刻张大胆闻得清楚,声音是从箱内传来,听闻音响,极似琴弦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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