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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都市言情 > 意中人:唯你至宝 > 第 3 章 君子不妄动,不徒语,不虚行
第1节 第一章

转眼,就是盛夏时节。

自那天褚唯愿跟纪珩东闹掰以后,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小姑娘从那晚之后就没再回过大院,每天只安心地在家里养伤准备毕业答辩的作品,从世间蒸发了一样,任何人的电话都不接,信息也不回。

而纪珩东同样也抹不下脸来去找她,两个人就这么一直不联系。那天周嘉鱼去他的场子玩,偶然遇见的时候还跟他提起这件事。

“愿愿打小就被咱们一起宠着长大的,小狗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还真不去看看她?而且本来也是你不对,萧文茵再大的事你也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医院里啊。我可听说她一个人在绿羌住了大半个月了,这眼瞅着褚穆就回来了,要是听说你这么对他妹妹,不扒你层皮?”

纪珩东当时正搂着个刚走红的模特在包厢里喝得在兴头上,整个人被酒精熏染得妖里妖气的。看着面前的周嘉鱼,桃花眼微微上挑,满是不乐意。

“我看她?你也不问问她用不用我去看,人家那天都说了,我不是她什么人凭什么管她啊。姑奶奶既然本事那么大,一个人住又怎么了?这回我可是长记性了,谁要是再上赶着去招惹她,我第一个抽他。”

周嘉鱼“嘿”的一声摆摆手,撵走了他身边的小模特,打算好好跟他理论理论:“有点心肝行吗你?愿愿从小到大让你少挨了多少顿打?现在她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带着纱布跑市场去学校,你倒是日日笙歌花天酒地的,前几天日头足的时候她膝盖都感染化脓了你知道吗?而且她不待见萧文茵不是一天两天了,听见你俩打电话心情不好太正常了。别说她,连我都不喜欢那只假天鹅,一天天总装什么委屈可怜孤傲清高呢,那点破事谁不知道?难不成,你还真因为她要跟愿愿掰了?”

纪珩东从来不知道周嘉鱼口才这么好,听得脑仁直疼,本来的好心情也在听到褚唯愿伤口化脓的时候烟消云散了:“行了行了,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王八蛋成吗?不是周嘉鱼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嘴皮子这么溜啊?”

周嘉鱼冷哼一声,极为高贵地扭着腰出了包厢:“话我都说到了,怎么办你自己琢磨吧。还有,记得把我那屋的账给结了。”

看着周嘉鱼离开的方向,纪珩东忽然扔了杯子沉默起来,再没了喝酒的兴致。

第二天就是褚唯愿毕业的日子。

她早早地起床来到学校换学士服,打算精神饱满地做一次不迟到的学生。

膝盖上的伤口结了痂脱落了一层,又有新的皮肉长出来。褚唯愿皮肤白,那道淡粉色浅得几乎看不出来。她穿着黑色的学士服有些新奇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一种这段日子里从未有过的好心情。

转眼间,都毕业了呢。

窗外的操场热闹异常,听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褚唯愿甚至还能依稀记起当初自己来报道时的样子。那时候虽然父母很忙,但是她身边有一群人来送她,大车小车排了校园门口一长溜,给她挣足了风头。可如今……褚唯愿有些落寞地回头看了看身边,哥哥远在异国他乡,发小朋友也都有了各自的事业和生活,就连平日里最喜欢和她吵架拌嘴的纪珩东——都不知在哪里快活呢。

在艺术院校,褚唯愿好歹也算个风云人物,从少女时期的乖戾任性到现在的傲视群雄,她从来都有足够的资本。如今是毕业季,不管是同届的同学还是小一些的学弟学妹,得知她今天来学校都纷纷上前拍照留个纪念。而褚唯愿也一改往日随心情别惹我的状态,好脾气好说话得很,谁来都能礼貌温和地答应下来。

先是去报告厅领证书听完了毕业致辞,褚唯愿又跟着学生会的几位主席一起帮忙收学士服,整理桌椅板凳,一直留到快晚上才独自离开学校。期间有室友和几个男生都提出一起走,都被她婉言谢绝了。

因为褚唯愿最怕相聚时的离别,最怕情到深处不能控制的眼泪,她想一个人再看一看这个地方,这个庇护了她四年的象牙塔。

为了纪念这个比较重要的日子,褚唯愿还特意穿了一条修身的黑裙和尖细的高跟鞋出来,但是很显然,当她抱着装着毕业作品的大纸箱从校门出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早上来的时候因为时间还早,她特地把车停在了离校十几分钟的一个购物商场的地库里。这样一来,她只能吃力地抱着纸箱顶着雨步行到停车的地方,为了方便走路,褚唯愿狠了狠心脱了高跟鞋,深吸一口气冲到雨里。

到购物商场有一个很繁华的十字路口,褚唯愿一只手挡在头上,一只手抱着纸箱,趁着红灯的间隙跟随着人群匆匆跑过人行横道。

纪珩东正在车里等红灯,坐在副驾驶的女伴忽然轻声笑了笑示意他看窗外:“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太拼了,光着脚就往外跑,穿成这样也不知道这么急是干什么去。”女伴的最后一句话明显带了些讽刺意味。

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纪珩东漫不经心地顺着女伴的手指扫了一眼,顿时像遭雷劈一样僵住了。那一鼓作气往雨里狂跑的人,不是半个月没见的褚唯愿又是谁?正值交通混乱的时候,她一个人光着脚穿着裙子在大街上,还带着个比她看上去要重的箱子在雨里横冲直撞。

“是不是疯了?!”纪珩东控制不住地骂了一声,想都没想就打开车门要下去。

“哎——”女伴吓了一跳,忙抓住他,“纪少你这是去哪儿啊?”

纪珩东脸色都变了,甩开女伴的手连头都没回就往雨中跑,声音冷漠异常。

“下车。”

褚唯愿正打算扎一个猛子冲到地下车库去,刚要迈步下台阶就被人抓住了手。扣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五根手指干净修长,带着些微微的凉意和一层薄薄的水汽,不容置疑地拦住了她的脚步。

接着,就看到了纪珩东略带愠色的脸。

褚唯愿现在用特别狼狈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裙摆湿淋淋地垂在她的腿侧,额前的头发被浇湿贴在脸上,睫毛上还能清晰地看到不断往下掉的细密水珠。纪珩东瞧见她这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手上略微施了力将人半强迫地拽到自己的跟前。

“这么大的雨你作什么啊?车呢?鞋呢?”

褚唯愿见到纪珩东大脑空白了几秒钟,本来下意识地想乖乖跟他解释,可是转念一想才觉出不对。她褚唯愿是谁?是一个有骨气的小姑娘,是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和欺负都自己亲力亲为来报仇的人,纪珩东忘了那档子事她可是没忘。于是小姑娘梗着脖子啪地一下打掉了他钳住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就好像压根没看见他似的。

偏偏两个人都是拧脾气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纪珩东“嘿”了一声,老大不服气地跟了上去把人扯了回来。

“我问你话呢!”

广场上多是由大块的青石板铺设的路,经过雨这么一漫,冰凉无比。褚唯愿蜷着脚趾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地顶他,小脸煞白。

“我不用你管!”

他的车就那么大敞四开地扔在灯岗前堵在路中央,绿灯亮起的时候后面大面积的车都被阻碍得不能走,一时间路中响起一大片刺耳的喇叭声,听得人没由来的心烦。正是雨势最大的时候,纪珩东身上的休闲棉衫也被迅速地打透了,原本一贯精致骚包的纪小爷此时也是狼狈烦躁得很。

“跟我走。”

“不跟。”

纪珩东抿着唇显然是有点生气了,一下子冷下声音:“你走不走?”褚唯愿把手中有点破烂的箱子在怀里掂了掂,不字还没说出口,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纪珩东头朝下地扛在了肩膀上。

血气顿时倒流,憋红了褚唯愿的一张脸。广场上不时有匆匆走过的路人朝着两人的方向看上一眼,褚唯愿觉着自己此时尊严颜面什么的全不见了,小姑娘忍不住气急败坏地伸出两只胳膊在纪珩东背上又打又抓。

“我箱子!箱子!你给我捡起来!”

纪珩东被她闹得不行,耐着性子只得一只手死死地锢住她乱踢打的腿,另一只手艰难地捡起她那只破破烂烂的纸箱。

驾驶座和副驾驶的两个人皆是如出一辙的扑克脸,纪珩东偷偷用余光扫了褚唯愿一眼,抬手将车里的暖风开得大了些,方向盘一偏将车停到辅道的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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