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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布伦海姆宫

对于丘吉尔,塔普洛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意义,那就是它曾经属于一位曾和马尔伯勒公爵在布伦海姆战役中并肩作战过的将军。这位奥克尼伯爵18世纪初期曾在欧洲战场上纵横十年,是一名无所畏惧的步兵团领袖,丘吉尔在20世纪30年代写的马尔伯勒公爵传记里将他称为“英勇的奥克尼”。从军队退休以后,这位公爵同时获得了塔普洛庄园和相邻的克莱夫登庄园的所有权,并且就在这两座庄园里度过了自己最后的二十五年。对大部分艾蒂的客人来说,树林和河流再美好也不过仅仅是他们的活动场所,但借用丘吉尔献给索尔兹伯里的话,过去始终就在温斯顿手边,每一次对塔普洛的拜访都会让他联想到自己杰出的祖先,也让他手边的过去更加生动丰满。

当然,在大概四十英里以外的布伦海姆宫,这些精神遗产得到了最好的继承和体现。在那里,丘吉尔曾沉醉于研究家族史和从数不胜数的象征着马尔伯勒荣耀的纪念品里收集灵感。但布伦海姆宫并不仅仅有历史意义。正如这个家族在1901年证明了的那样,过去的胜利直到今天仍然有着它们的用处。

在这片历史悠久的土地上,一场计划在8月举行的大型政治集会正在酝酿。这次集会旨在促进保守党的团结,但实际上除了布伦海姆的本土明星丘吉尔,并没有其他人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这是一场全国只有少数家庭能负担得起的盛大庆典。因此这也是对保守党的一个提醒,那就是:无论温斯顿看起来有多么年轻而又招人烦,他背后的家族都仍然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因此他和任何塞西尔旅馆的成员一样有足够的理由期待晋升。

设计布伦海姆宫的是从剧作家转行成建筑师的约翰·范布勒爵士,因此建筑风格上多少有些夸张的戏剧性特点。每一个来到这座有着宏伟庭院的巴洛克风格的城堡参观的人,都不禁被它两侧高耸的柱廊、正前方隐约可见的科林斯式门廊和像哨兵一样矗立在屋顶的密涅瓦女神雕像所震慑。装饰着外墙面的是象征着马尔伯勒军事胜利的雕刻图案,包括盔甲、刀、剑、鼓和战旗。作为那位公爵打败不列颠敌人的胜利象征,两个被捆绑起来的俘虏明显被隔离地坐在密涅瓦背后。所有这些设计都是为了激发人们对那位战无不胜的英雄的敬畏,而这不同凡响的宫殿是国家赐予他的完美礼物——他的最后一个战利品。

获得了这样一座隆重的纪念碑,那位伟大的公爵也就没再费心跟后辈讲述自己的作为,便心安理得地进了坟墓。“他对自己的丰功伟绩保持了彻底的沉默,而他的答案就是这座大宅。”丘吉尔曾如是解读他的祖先。[1]

就算温斯顿能对自己的成就保持缄默,那座大宅却胜过千言万语,时刻彰显着他血统里流传的战斗精神和无限的野心。像那位公爵一样,他在战场上赢得了威望;像他父亲一样,他想成为那个时代卓尔不群的政治人物。在伦敦,批评家们可以随意藐视他的不可一世,也可以嘲笑他年少轻狂,厚颜无耻。但置身于富丽堂皇的布伦海姆宫,却很难嘲弄他什么。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在讲述着那些史诗般的传奇壮举,而其建筑结构的宏伟和牢固似乎都预示着丘吉尔家族的成功将永远延续。

现在困扰着这座大宅和它最新的佼佼者的重要问题是,在20世纪里从前的那些英雄们是否还有足够的意义。在这样一个商业、技术和社会改革稳定发展时期的开端,哪里还需要另一个征服敌人的马尔伯勒公爵呢,难道就像丘吉尔某次说的:“岛边吗?”英雄们还是能在像布尔战争那样有限的军事行动里发挥自己的作用,但其他人又为什么要指望有一个像马尔伯勒公爵那样的战斗巨人呢?并没有哪个新政治暴君的崛起而让这片大陆置身于危险之中。下一个前线似乎是国内对经济公正和基本人权等问题日益增长的不满情绪。虽然那些被铭刻在布伦海姆宫的信念仍然有着打动人的力量,但它们现在却有沦为某个毫不相干的时代的古怪残余的危险。而后来,温斯顿在他的大半生里,都在心神不宁地试图兼顾那个英雄主义盛行的旧世界和这个期待低调王者的新世界。  

[1] 温斯顿·S.丘吉尔,《马尔伯勒》(Marlborough),第7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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