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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多民族国家的危机

13岁的埃德蒙(Edmund)得知了暗杀的消息后产生了不满情绪。这个男孩儿本名叫约顿(Ödön),但他在德国巴伐利亚州时,将他的匈牙利名字换成了对应的德国名。约顿的父亲冯·霍尔瓦(Von Horváth)在奥地利担任外交官,属于匈牙利贵族,他们对塞尔维亚的斯蒂文·狄多维克尤其轻视。因此,大公的死非常直接地震撼了约顿一家,因为他们植根于奥匈帝国双重君主制的多样性。用约顿的话说他们是“典型的老奥地利匈牙利混合:匈牙利的、克罗地亚的、德国的、捷克的”。母亲来自(罗马尼亚的)特兰西瓦尼亚,父亲来自斯洛文尼亚。约顿出生在阿德里亚的小城阜姆[1](Fiume),在家中说德语,在学校说匈牙利语:“学生时代我曾经四次更换教学语言,几乎待过另一个城市所有的学校。结果是,任何一种语言我都没有完全掌握。我刚到德国的时候都不读报纸,因为我不认识哥特式字母,14岁的时候才写了第一句德语。”

尽管约顿在慕尼黑并不想家,也努力解决学校中遇到的问题,父亲在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将家搬到了这里。作为外交官,他比别人更能直接体会到巴尔干半岛的紧张局势,想把家搬离这片是非之地。身临其境的经历使他最终避开了巴尔干地区。1903年父亲在贝尔格莱德代表国家工作,当时不仅是年轻的塞尔维亚王国的首都,连边境城市都属于哈布斯堡帝国,家人也在那里定居了。在贝尔格莱德父亲目睹了塞尔维亚国王亚历山大一世与他的妻子在大街上被谋杀。刺客是塞尔维亚的军官,他将国王视为他们通向大塞尔维亚王国道路上的障碍。暗杀取得了预期的效果:塞尔维亚的新统治者热衷于斯拉夫主义,并与俄罗斯联系密切。在对峙过程中越来越多的人离开王国去了奥地利的邻国。后来这些军官成立了“黑手会”这一组织,这个秘密社团是1914年6月大公遇刺事件的始作俑者。对约顿父亲来说,1903年事件仿佛重现。

老霍尔瓦知道王储的死亡会使双重君主制产生多么严重的危机。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一世于1848年登基,已经83岁高龄的他早已不再能够应付时间的挑战。王储斐迪南被视为一名改革者,他放松了王国对斯拉夫人的一些刚性政策。这些希望现在都已破灭了,庞大帝国历经侵蚀,已经走到了末期,无法抵抗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波兰和捷克对独立的渴求。“武装冲突”是当时语言的说法,现在似乎要进一步加强斯拉夫人在奥匈帝国的预防了。

约顿的父亲想带领家庭尽可能地远离巴尔干半岛这场即将到来的军事冲突,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逃离得还不够远。  

[1] 今克罗地亚的里耶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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