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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群臣和阉党的较量

户部尚书韩文,每退朝对属言,辄泣下。郎中李梦阳曰:“公为国大臣,义同休戚,徒泣何益!”文曰:“计安出?”梦阳曰:“比言官章入,交劾诸内侍。章下阁,阁下持劾章甚力。公诚及此时,率诸大臣死争,阁老得诸大臣,持劾章必益坚,去瑾辈易耳。”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四十三》

以刘瑾为首的“八虎”整天怂恿着皇上荒淫无度、不务正业,招致了朝中大臣的强烈不满,内阁“三阁老”刘健、谢迁、李东阳相继上书请杀刘瑾,朱厚照就是不听。

户部尚书韩文每次退朝后都在自己官署内泣不成声,恨自己没用,不能铲除阉党、匡扶社稷。他手下的官员、户部郎中李梦阳很瞧不起他:“你身为大臣,应与国家共存亡,光哭有什么用啊?”韩文止住眼泪,问李梦阳:“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李梦阳高声道:“只要言官们上奏章弹劾,内阁大臣死力坚持,除去八虎是件很容易的事儿。”韩文认为小李说得在理,决定豁出性命赌一把。

第二天退朝后,韩文和六部九卿大小官员密议弹劾刘瑾,众人早已对“八虎”恨之入骨,一呼百应,决定联名上疏,和“八虎”死磕到底。上疏的奏章由李梦阳执笔起草,文章措辞激烈、字字见血。先是罗列了皇上登基以来的荒诞之举,接着帮朱厚照回忆了一下太祖创业时的艰难和先帝临终前的教导,最后又列举了东汉“十常侍之祸”和唐朝“甘露之变”等先例,明确地告诉朱厚照:“皇上你要是再纵容刘瑾等人,和他们这么胡闹下去,大明很快就会彻底玩完,和汉灵帝、唐文宗下场一样。”奏章写好后,六部九卿等大小官员悉数在上面签了名字。这份重量级的奏章呈上去,把小皇帝朱厚照吓坏了,史载“上惊泣不食,诸阉大惧”。

为了平息百官的怒火,朱厚照决定把刘瑾下放到南京。内阁大臣刘健等人听说后,立即来朝见皇帝,反复陈述“斩草除根”的道理,坚持要求处死刘瑾。朱厚照没办法,只好答应群臣,次日早朝时下旨逮捕刘瑾等人。不料,朝臣中出现了叛徒,时任吏部尚书的焦芳把这条消息偷偷报告给了刘瑾。刘瑾大惊,连夜带着“八虎”进宫,环跪于朱厚照四周,磕头痛哭道:“大臣们的目的是要制约皇上的自由,所以才要除掉对皇上忠心耿耿之人,以扫除障碍。”

朱厚照一听有人要限制他的自由,立马变脸,当即任命刘瑾为司礼监掌印,马永成掌东厂,谷大用掌西厂,“八虎”一夜之间接管了宫内的实权。次日清晨,百官兴致勃勃地入宫早朝,伏阙跪奏,请诛八虎,皇上却缓缓地说:“刘瑾等人从小服侍朕至今,不忍处理,此事日后再议。”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刘健、谢迁、李东阳、韩文等大臣实在难以接受,纷纷上表辞官。结果内阁大学士刘健、谢迁被迫退休,大小官员受株连者无数。朝廷上的御史(言官)集体上书,要求皇帝挽留刘健、谢迁等阁臣,惹怒了刘公公,结果每人“赏赐”30廷杖,当场还打死了1人。

经过此次较量,大太监刘瑾铲除了不听话的官员,真正成了朝廷上的“一哥”,人送绰号“立皇帝”(坐着的那位是他大哥朱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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