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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小王子像长高了些,过一年长一岁,马上就可以带兵上战场了。”碧儿笑得很勉强,“姐姐今天身子不适,改日给你讲故事,好吗?现在,陪姐姐吃些点心。知道不,姐姐现在是个大肚婆。”

忽必烈小脸很严峻,威严地朝伺候的下人挥下手,像在自己府中般,要她们退下,“我今天不是找姐姐听故事来的,路上刚刚听说君堡主被传去衙门了。”

“你消息可真灵通,适合做新闻工作。那你这是来安慰我的吗?”碧儿为他倒了杯茶,“你有什么内幕透露给我?哦,要不你帮我偷偷约下哲仁将军,不要让你父王知道?”忽必烈虽是拖雷的儿子,但本性不同,小小年纪就很有主见,未来的元世祖呀!

忽必烈低声道:“哲仁将军是金国奸细,前晚上被父王识破,已被侍卫射杀。”

碧儿惊得差点从椅中跳起来,笑得假假的,“哲仁这金国奸细,藏得可真深,你父王想象力不错。”

“姐姐以后出门,一定要多带几个家丁,以防不测。”忽必烈低声又说道。

碧儿感动地上前抱了抱忽必烈,惹得小王子脸红红的,“谢谢小王子的提醒,姐姐没有白疼你。等姐姐把眼前的关过了,给你介绍两个重量级的汉人老师,对你日后的仕途有很大的帮助。今天是偷偷过来的?”

“我只想姐姐教我,也……请姐姐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出任何意外。”忽必烈眉头拧着紧紧的,神色担忧。

“小王子,如果有一天你父王和姐姐同时落难,你会先救谁?”碧儿忽然好奇心大发。

忽必烈一点也没犹豫,“那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的。”他看了看碧儿瞪大的眼,“因为姐姐不会与父王直面对战。”

“小王子怎么什么都知道呀!真是孺子可教也。小王子,我不知道别人会如何,但是你父王他……”

“姐姐不要说。”忽必烈站起身,“该来的就来吧,凡事总有因果,顺应天意好了。姐姐,君堡主这次凶多吉少,只怕……没人能救,姐姐珍重。”忽必烈不敢对视碧儿的眼睛,重重作了个揖,转身离去。

“小王子,你信不信我救得了他?”碧儿在忽必烈身后,轻声说道。

“姐姐,想置君堡主于死地的不是一人,罪名也不会只有一项。”忽必烈没有回头。

碧儿身子踉跄了一下,扶住桌子才站稳。

天傍黑的时候,跟着去衙门的君府家丁一路哭着回来,说少爷已被正式收监,等开棺验尸后再定罪。

碧儿躺在大床上,没有君问天的手臂做枕,度过了一个无眠之夜。

不眠的夜也会天亮的。

碧儿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感到小腿肿得很厉害,虽然床边的一切都没变,可摸着身旁冰冷的被,忍不住叹了口气。丫环伺候她梳洗好,才拉开窗帷,阳光瞬间泻满房间。君府的园工在修剪园中的枝条、移栽盆花,一个家仆弯腰打扫着院中的碎叶。这么清新的早晨很适合散步,然后边走边任一个人喂点心,酷酷地在耳边说些甜蜜的话,脸上还不显山显水。画面有些怪异,可是她喜欢。

王夫人彻底被惊倒了,哭肿了眼起不了床,不吃也不喝,直嚷着要见儿子。碧儿在她床边坐了坐,实在不知安慰她什么好。安慰的话都是善意的谎言,说多了连自己都跟着后怕。替王夫人拭了拭泪,她向前厅走去。

今天,她正式担负起当家主母的担子,不再是从前那个游手好闲的少奶奶。前厅已经有人在等她了。白一汉两眼布满红血丝,神态疲倦,衣服被夜露打湿,上面沾满了尘土。

“你连夜从飞天堡赶过来的?”碧儿惊讶地打量着他。上次,白一汉护送白翩翩去飞天堡,没有和君问天一同回和林。

白一汉局促不安地搓搓手,眉毛上也挂着一层水珠,不知是汗还是露水,“一接到信鸽传书,我就马不停蹄往和林赶。”

“信鸽传书?”碧儿瞟到送茶点进来的君总管脸一僵,心中有些明白了。君问天还不算一个坏到彻底的人,身边有几个真心拥护他的家仆,“你先下去梳洗下,换件衣衫,我们一会儿再好好商量。你来了真好,我什么都不熟悉,一点主张都没有。”她体贴地对白一汉说。

“少奶奶放心,少爷吉人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白一汉憨厚一笑,行了个礼下去了。

“少奶奶,这燕窝粥和汤包、虾饼,一定要全部吃下,为了少爷和小少爷。”君总管毕恭毕敬地在碧儿面前放下碗碗碟碟,神情很固执。

碧儿本想说咽不下,一听他这话,便拿起了筷子。她是要吃得棒棒的,才有力气做事,要任性、耍脾气也得等君问天回来后。

“君总管,白管事也姓白,和以前的堡主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同族的堂兄妹,但白管事家境贫寒,从小就在外面的商铺学徒。少爷和夫人定亲后,在家族宴上,认识了白管事,很欣赏白管事的经商能力,就把白管事带到飞天堡。这些年,白管事一直跟在少爷身边。”

“白夫人的娘家条件很不错?”

“也是当地的大户,白员外和故世的老堡主交情深厚,一同从江南移居到这里做生意的,白员外做的是船舶生意。”

“那个潘念皓公子和白夫人是什么关系?”

“潘公子是白夫人姑母家的儿子,父母早亡,就在白府中长大。”君总管用低沉而平静的语调一一回答。

碧儿手托着腮,大眼睛眨个不停,“君总管,白夫人家境富裕,当时陪嫁一定很多吧!不像舒园那么寒酸,只一块地。”

君总管诧异地抬起眼,“少爷不在意这些的,少奶奶人好才最重要。白夫人当时陪嫁是不少,但飞天堡出的聘礼更多。”

碧儿摆摆手,“听说陪嫁中有金银珠宝、绸缎布匹啦,还有家仆。君总管,飞天堡中那个君南也是白夫人的陪嫁吗?”

“不是!”接话的是快速梳洗出来的白一汉,“君南是白府的一个造船师,白夫人好游船,飞天堡定做了几条画舫,需要一个专人护理船只,少爷才从白府把他聘过来的。堡中的人不清楚,以为是夫人的陪嫁。”

君总管麻利地给白一汉也送上早膳,碧儿刚才只顾沉思,粥只动了一点,君总管让丫头又换上了热的。

“那怎么会姓君呢?”

“君是个大姓,这里姓君的人也不少。”白一汉关心地指指碗碟,提醒碧儿多吃点。

碧儿艰难地咽着点心,有些烦躁,却又使不上力,“白管事,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早膳后我出去见见衙门中的朋友,先打点下,让少爷在里面不要受委屈,然后打听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已经晓得是谁告的状、状纸的内容是什么了?”碧儿问。

白一汉严肃地点点头。

“那么你……认为这事是不是真的?”

“少奶奶!”君总管和白一汉一同叫出声来,满脸指责。

碧儿咬了咬下唇,“不要那么大声。我没有见过那位故世的夫人,她是不是和夫君有什么过节,不然潘公子怎么会状告他杀了她?总有个缘故吧!我现在只想听实话,君问天是爱她还是恨她?”

白一汉和君总管对视一眼,半晌,才艰难地启口道:“少爷非常……非常在意故世的夫人,她是个美丽又聪慧的女子。”

碧儿耸耸肩,皮笑肉不笑,“这样的女人,男人疼都来不及,一定舍不得碰一根手指头。那我们不要着急,就在府中等着,君问天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

白一汉深思地看着她,眉宇紧蹙,“如果是别人刻意陷害呢?”

“白夫人是你堂妹,潘念皓你也不算陌生,你说他凭什么陷害君问天?情敌?”

“我只是沾了个白姓,和白家人没什么关系。”

如果她没看错,白一汉那脸上的表情写着讥讽、嫌恶。。

“少奶奶,一汉跟随少爷多年,见识过许多许多的达官显贵,看穿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人和银子有仇,衙门里的老爷更是深谙此道。我想今天不出意外,晚膳前一定可以让少爷回府的。”

碧儿喜上眉梢,很配合地绽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你说得好像很有自信,是不是常和少爷在外面用银子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强抢民女?”

“少奶奶!”白一汉真的是哭笑不得,“现在什么时候了,您还说笑话,少爷在牢中不知有没早膳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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