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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十章

10月23日,760丸上的战俘在达沃北边的拉桑下船。战俘们背负沉重的包裹,被迫在毒热的阳光下行走25千米前往达沃流放营。很多人在中途晕倒,日军允许他们在途中一个水流缓慢的水龙头附近休息,装满自己的水罐。可是休息时间太短,诺丁前边等待接水的大概还排有15个人,日军就命令他们归队,继续前进。夜晚,明亮的月光照耀天际的时候,战俘们才到达流放营,他们口渴难耐,一拥而上向水龙头奔去。达沃流放营是一个自给自足的营地,战俘们必须自己种田取食。58

另一队从吕宋出发的战俘也向棉兰老岛前进,这些战俘尽管没有登上床丸或者鸟取丸前往日本,但是他们有另一个机会离开甲万那端。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类似种植园的战俘营,在那里,战俘们会学习种植等各种技术。那里有锯木厂、碾米厂、农用器械,还有椰子林、鳄梨林、香蕉林。对于第26骑兵团里的运输部队军官唐纳德·威尔斯(Donald H. Wills)中尉来说,前往南方的确非常好:那里距离盟军部队要近1126千米。第31步兵团第131营的曼尼·劳顿(Manny Lawton)上尉也觉得去南方是个不错的想法。在大农场工作就会有机会吃到新鲜的水果和蔬菜。10月26日,战俘们乘坐火车到达马尼拉,在比利彼得监狱度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步行来到码头。

码头上等待战俘到来的是埃利埃丸,1920年由浅野公司制造,当时归南洋海运公司管理运行。威尔斯注意到船上方的一个牌子上写着“埃利埃”的字样,估计那里应该是船的生产地。他与数千名战俘被赶上船,菲律宾人被安排在前部井型甲板上,大多数战俘被安置在后边的甲板上。船于10月28日出发。和其他的航船不同,他们的船舱宽敞,每个人有足够的空间伸展四肢。天气酷热,不过舱门保持开放,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最让人惊喜的还是丰盛的食物:米饭、鱼,偶尔还会有腌牛肉,还有白菜猪肉汤。第27轰炸机大队的博特·施瓦茨(Bert Schwarz)上尉表示船上的伙食是他被俘以后吃到过最好的食物,他还记得米饭上的咸梅子极其美味可口。后来阿兰·麦克拉肯(Alan McCracken)海军中校生病时,船上的医生还给了他一罐菠萝汁和一些维他命。最不寻常的礼物可能要数一个腼腆的日本水手送来的一小瓶鲜花。日军的这些举动让战俘们觉得日本人的性格实在难以捉摸。

尽管船上的条件比其他战俘船都要优越,但仍然存在不便之处。劳顿上尉注意到便桶是放在甲板上的几个大桶,没有盖子,每个桶的容量有5加仑。他决定在侧面清理装满的便桶,于是把便桶移到栏杆上,缓慢地把排泄物倒掉。一切都很顺利,可是片刻之后劳顿觉得自己腿部又热又湿,低头一看,他发现自己把桶内的东西倒进了船体一个勺子形状的突起物内,突起物和排水沟相连,又把桶内的秽物引了回来。劳顿膝盖以下已经弄湿,慌忙放下“挚爱的大桶”,暗下决心以后绝对不会再清理打扫周围的地方了。

威尔斯中尉在露天甲板上睡觉,因为那里比较凉爽。一天晚上下雨,他才返回下边舱中休息。他能够找到的唯一休息之处是一间煤仓,在睡觉的时候,一些足有5厘米大的蟑螂飞来飞去,让人难以入眠。威尔斯学会了用衣服盖住头脸睡觉,不过他仍然能够感到这些蟑螂在自己身上蠕蠕爬动。威尔斯发现,战俘们吃了数日较好的伙食,腹泻的人数大大减少。这场航程持续10天,可是到了后期食物越来越少。战俘们打开了没有冰的冰柜,里边的鱼和水牛肉已经变绿了,尽管如此,大家还是吃了这些食物,于是新一轮的腹泻又开始了。威尔斯中尉和塞西尔·勒布伦(Cecil LeBrun)上尉很在意细节,他们会清洗大米。依据日军的规矩,军官优先进餐,这种做法引起了普通士兵的抱怨。

埃利埃丸停在了菲律宾版奈道的伊洛伊洛,一些菲律宾囚徒在那里下船。然后船停泊在宿雾岛的宿雾市,其他菲律宾人在此下船登岸。随后埃利埃丸沿着棉兰老岛东海岸航行,绕过圣奥古斯汀角于11月7日停泊在拉桑。他们比从马来巴来前来的战俘们晚了两个星期来到达沃流放营。现在营地里有大约21000名战俘,威尔斯中尉仍然希望甲万那端的情况有所改善。

虽然战俘们觉得这次旅程相对比较轻松,仍然有2人死亡。战俘们在10天的行程里伙食比较好,而且能够休息,但是流放营的日军司令官前田和夫对这些战俘的状态依然不满意。前田身材肥胖,头顶光秃,在给新来的战俘训话时说道:“战俘到这里是为了工作,不是坐在这里无所事事,白吃白喝。你们必须抛弃美国那种懒散的生活方式,学习日本人的勤劳与朴素。”他失望地看着战俘,又加上一句:“我要的是勤劳的工作者,不是行尸走肉。”59

原“海鸥部队”幸存的战俘在安汶岛被分成两部分。起初,第21团第2营的1131名士兵和大约1000名荷兰士兵保卫这座岛屿,在1月份日军登岛入侵的时候,荷兰军队没有坚决地进行抵抗,日军轻松地占据了战略要点。而在拉哈保卫机场的澳大利亚部队则顽强御敌,让日军的“吴”号第1特别陆战队蒙受巨大伤亡。吉原指挥官阵亡,日军胜利后为了报仇泄愤,在2月份处决了相当数量投降的澳大利亚士兵,总计229人。其中被处决的官兵大多数来自B连和C连。其余从拉哈越过海湾在莱蒂摩尔半岛被俘的789名澳大利亚士兵始终不清楚自己战友的下落,直到战后他们才得知真相。

澳大利亚和荷兰部队幸存的士兵被关进了唐拖依战俘营。战俘营中虐待战俘的事件比比皆是,而且食物粗劣、疾病横行,战俘的数量迅速减少。10月份,日军决定把患病的战俘转移,并且承诺把他们送到“康复营”中。25日,263名澳大利亚战俘和267名荷兰战俘被送上重2984吨的太古丸上。这艘汽船制造于1937年,后来被征用,改造成了炮艇兼扫雷艇。货舱上边覆盖着厚厚的板子和防水帆布,仅仅留有一块方形区域可以进出。重伤员进入第一货舱,其他战俘进入其他两个货舱。一名胖大的荷兰海军军官向太古丸船长抗议,指出船上没有一条救生艇,船长回答:“如果遭到鱼雷袭击,以你的体积来说,会浮在水面上的。”

开始的6天行程里平安无事,战俘的食物出奇地好,有大米、甘薯、牛肉罐头、罐装水果。不过热带的气候让战俘们在货舱里几乎无法呼吸,尤其在一号货舱中,疟疾患者的排泄物让情况更加糟糕。储存的食物很快就吃光了,船到了中国南海,遇到了一场台风的尾部。11月4日,船长把澳大利亚与荷兰的军官召到面前,指着远处地平线处的一座岛屿说道:“那就是海南岛,那里有很多艰苦的工作等着你们。”

15日,船在海南西南部海岸的巴克利海湾停下。战俘们居住在哈什战俘营,在不远处的铜矿和铁矿工作。3个月前,澳大利亚的“云雀部队”战俘已经从拉包尔被派往海南充当劳工,不过他们乘坐的蒙得维的亚丸被鱼雷击中。现在日军终于有了他们需要的劳工。海南岛属于热带岛屿,然而与岛上其他大多数战俘营所在的地方不同,这里更像是一片荒漠,到处是成片的仙人掌。从这里逃跑非常危险,附近有匪徒出没。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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