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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四章

玫瑰……

玫瑰虽美,却有刺。攀摘时,手指往往会被刺伤。

用玫瑰寓意爱情,是那样贴切,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也必然会留下些许伤痛。

然而,她陶酒酒跟吴大志的这段经历根本就不能算作爱情,那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一场毫无新意的烂戏。

其中,她所扮演的只是一个愚蠢的角色罢了。

陶酒酒苦笑一声,心中反复告诉自己:今天过后,她会将那个男人遗忘。

那……另一个更无耻的男人呢?

一想到那个无耻的猥琐男,陶酒酒不由得咬牙切齿,他竟然当自己是那种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力气不够大,又不想把晚上的时间都浪费在跟那种男人纠缠上,她一定要将那个无耻的男人从车里拖出来,然后用力地踩,踩上一千脚一万脚一亿脚!

陶酒酒停下脚步,重重地呼出胸中的一口浊气,转而又深深地嗅了嗅花香,随即才穿过偌大的花园,走进自家别墅的大门。

习惯了被忽视,习惯了被遗忘,这个家对她来说,没有太多温暖。

她曾在电视里看到过一个温馨的画面,此后一直牢记于心。

有个与女儿感情极好的母亲,总在女儿因加班而晚归的夜晚,为她打开一盏床头灯,让她无论何时回来,都知道家里有一盏灯为她亮着,使她感觉到家的温暖。

而她陶酒酒的母亲呢?

或许,从来不可能如此对待她吧!

陶酒酒吸了一口气,沿着楼梯上了楼,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卧室的灯竟亮着!

这一情形和她刚才所期望的一丝不差,只是……对她向来不闻不问的母亲,这一回是怎么了?

难道开灯逗留在她卧室里的人不是她的母亲而是父亲?可父亲明明前往魔都出差了啊!

心念急转间,她已经来到门前,只见母亲正无精打采地坐在单人沙发上闭目养神。

“母亲,我回来了。”陶酒酒淡淡地打招呼,她口中称呼的不是“妈妈”而是“母亲”,说不出的疏离。

在陶酒酒不满一岁的时候,因为父母忙于打理生意,便将她托付给一个可靠的朋友照管。直到她过了三岁生日,家里的生意根基稳固了,父母才将她接回家。

正因如此,她与父母始终不甚亲近。

“这么大了,也该有个分寸,现在都几点了?”陶酒酒的母亲秦小凤呵斥道。

秦小凤与陶酒酒长得并不像,陶酒酒的五官偏于甜美,长得娇小玲珑,而秦小凤个子高挑,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活脱脱一个现代版的王熙凤。

尽管如此,母女俩的脾气秉性倒也有三分相似。

“我……乘坐的电梯出了些故障,所以……回来晚了。”陶酒酒在学校里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吵架大王,到了父母面前就变成了乖乖女,尤其是在威慑一家的女强人面前,更是什么辙都没有。

“不要每次都找借口,如果你做每件事情前能有完善的计划,就算有突发事件也能顺利解决。我当初在你这个年纪时,你哥哥都上幼儿园了!”

“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面对母亲的咄咄逼人,陶酒酒虽有委屈,但更多是习惯性接受。她向来知道,母亲在训话的时候喜欢将那些陈年旧事搬出来,譬如年轻的时候吃过多少苦,或者夫妻俩白手起家如何如何难。她不是不理解,只是听了太多次,厌烦早已经大过理解。

“下周六是你父亲的六十岁大寿,将介绍一个小伙子给你认识。”秦小凤直切正题。

“……”婚姻是她陶酒酒自己的事情,她不喜欢由父母做主,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已经落伍了。

秦小凤看到了陶酒酒眼中十分明显的不情愿,却并没有退步,只是用宣布的口气说道:“对方是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还不到三十岁就掌管了一个大公司,和你父亲也常有合作。”

原来是因为那个男人与她的父亲有事业上的往来啊!

古时候两个王国为了维持和平,常以女子和亲为手段,现在两个家族为了加深合作、深化友谊,也常常如此。

身为现代女性的陶酒酒,对这种和亲制度向来就是嗤之以鼻的,尤其不能接受自己也落入其中。

万一有一天两方因诉求不同而反目成仇,她又该如何自处?她到底该站在生她养她的父母这边,还是站到自己丈夫那一边?

无论怎么设想都注定是个悲剧,就算母亲口中那个小伙子再怎么年轻有为,似乎也无法改变。

相亲大会还未举行,陶酒酒心中就已经给那位相亲对象判了死刑。

可惜,她在这个家里自始至终不具备话语权,除了疼她的哥哥,没有人会顾及她的感受。可哥哥……

早在陶酒酒大一的时候,她的哥哥就结婚了。三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小侄子已快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如今这个整天围着娇妻爱子转悠的兄长,又哪有时间顾及她这个可怜的妹妹呢?

陶酒酒哀叹着自己可悲的命运,连母亲何时离去都未曾留意到。

第二天上午,陶酒酒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发现昨夜又下过雨,芭蕉树碧绿的叶子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时,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落下,无助地坠在半湿不干的路面上,化作数瓣,分崩离析。

尽管明明知道为什么,也懂得如何应对,可陶酒酒还是觉得心烦气躁。

早上在餐厅里吃饭时,秦小凤又摆出平时一贯的威严,勒令她今天必须去买几套像样的衣服。按照秦小凤的说法,她陶酒酒已经不是小女生,该学会打扮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在下周六穿出名门淑媛、千金小姐的风范。

陶酒酒可以想象下周六的晚宴有多重要,所来者非富即贵,无一不是洛水上流社会的翘楚。身为陶海阳的女儿,她责无旁贷。

“酒酒,相比四年前,你该懂事了。”

临出门前,站在楼梯拐角处的秦小凤不忘叮嘱一句。

听到这句话,陶酒酒的面庞上不由得绽现一抹调皮的笑容,因为秦小凤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

四年前,陶酒酒二十岁,父母为她举行了一场隆重的生日宴会,似是以此弥补当年的亏欠。

临出场时,她愣是悄悄地躲进化妆间,脱去那条令她浑身不自在的白色晚礼服,踢飞使她脚疼了一下午的水晶高跟鞋,换回了红格子外套、藏青色牛仔裤以及一双大码板鞋。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蓄长发,理着与文艺青年一般的中短发,乍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活脱脱一个假小子。

大伙儿可以想象,她这样一个“女主角”的出场,会让多少尊贵的宾客大跌眼镜……

其实,陶酒酒想成为一个孝顺父母的乖乖女,她并不想趁机忤逆父母,只是不喜欢那些不适合她的装扮而已。

如今不比四年前,陶酒酒不会再做出给父母丢脸的行为,她会听从母亲的意见,乖乖地去逛街购物。

逛街就逛街吧,反正她也已经许久没逛了。既然母亲勒令她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回来,她照做便是。不过她可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逛,这种时候可不能不捎上自己唯一一个闺密。

“婉儿,你起床了吗?”第一时间给她电话。

“酒酒,上午好!”电话那头响起江婉儿永远温柔可亲的声音。

江婉儿是陶酒酒的闺密,两人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接连做了好几年的同桌,堪称“情同姐妹”。

江婉儿还是唯一一个不被秦小凤嫌弃的同学。这只因为江婉儿的外公曾经掌管着一家大型的跨国财团,尽管已经离休了,可在洛水商界的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

虽然出自名门,但江婉儿的生活并不幸福。早在她四岁时,父母便已协议离婚。她被判给了母亲,母亲却为了再婚的幸福而抛下了她;她父亲觉得抚养权不是自己,乐得推卸责任,同样没有搭理她这个“多余”的人。

从此之后,她就只能跟在外公外婆身边了。

故此,江婉儿有着比同龄人成熟得多的心态,性格互补的两个人也成了好朋友。

“婉儿,你今天有没有空陪我逛逛街?”

“可以啊,正好今天不上班。不过……”

“晚上要早些回家,外婆一到晚上就要按摩!”陶酒酒接过她的话头。

电话那头的江婉儿轻声一笑,答应道:“就在老地方见面吧!”

她们对彼此太过于熟悉了,熟悉对方家里的每一个人,也能轻易猜出对方话中有话的原因。

挂断电话时,刚好到了街边,正要招手叫出租车,注意力却被街边的一幕吸引。

一位大婶躺在地上,旁边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正在弯腰查看。

“咦?”陶酒酒觉得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有点眼熟,等到看清楚后,不禁惊呼出声,“是他!”

那个无耻的猥琐男都干了些什么?难道他撞了人想要逃跑?

“喵了个咪的,你给我站住!这个无耻凶手!”她气得脚下一跺,快步冲过去,厉声问道,“喂,你在干什么?”

叶洪涛正弯腰查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妇女,忽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质问声。

“扶人啊。”他说着,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不经意间一回眸,只见昨天夜里见过数面的那个小女生正拧着眉头瞪着自己。

“是不是你撞了这位大婶?”陶酒酒凶巴巴地问道。

“你在胡说什么,我看到她摔倒在路上,好心过来扶一把……”叶洪涛解释道。今日他外出办事,在等红灯时,看到路边有个五十开外、衣着十分破旧的妇女,正颤巍巍地朝自己的车子走来。

平时都是闲事不管的叶洪涛,不知怎的突然脑袋一热,竟然开门下了车,亲自伸手去扶倒在地上的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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