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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不久,担任上海市市长的陈毅也专门约有关人员谈话。他一扯开那浓郁的川腔,重大问题也变得轻松起来了:“这是一个思想问题,而不是政治问题,你们不要紧张。本来有不同意见各自写文章商讨就可以了。现在《人民日报》发了社论,文化部发了通知(指文化部电影局5月23日的通知),这对文化、教育界就造成了一种压力,特别是对留用人员,所以你们要掌握分寸,开一些小型座谈会,不要开大会,更不要搞群众运动。你们可以公开说,这是我——陈毅的意见,也就是市委的决定。”
  
  影片是上海拍摄的,结果在上海只开过两次电影界约一百人的会,基本上没有搞运动。《武训传》的批判能比较平稳进行,这和当时人们思想作风和政治空气有关,也同周恩来对这一事件表示的宽广胸怀和负责态度有关。
  
  1952年3月,周恩来到上海视察工作。在一次万人大会作报告时,他提到了《武训传》问题。他说:“1949年7月第一次文代会时,当孙瑜向我提出想拍《武训传》时,他只提了武训这个人的阶级出身问题,而没有予以制止。后来看了影片,是和少奇同志一起看的,也没有发现问题,所以我负有责任。孙瑜和赵丹都是优秀的电影工作者,在新中国成立前的困难时期,一直在党的领导下工作。所以这只是思想意识问题,千万不要追究个人政治责任。”


  
  1951年对《武训传》的批判,在电影界和知识分子中间,影响还是很大的。1950年和1951年全国年产故事片二十五六部,到了1952年骤减到两部。文化界形成了一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风气。
  
  所以,很长时间,《清宫秘史》和《武训传》像两块不散的乌云,在戏剧、电影界的上方徘徊。一直到1956年,中国文化部召开了“全国戏曲剧目工作会议”,提出了丰富上演剧目,提高演出质量的号召,一些古典戏、神话戏和现代戏才从沉寂中苏醒,重新又活跃起来,并且编排公演。后来被打为毒草、黑戏、牛鬼蛇神、才子佳人的《探阴山》、《四郎探母》、《奇怨报》、《活捉王魁》等,就是这次会议后排演的剧目,随后又演出了《李慧娘》、《二进宫》等受群众欢迎的传统剧目。
  
  可是仅隔一年,1957年,毛泽东的这次南巡又触及了这个敏感的话题。但是,毛泽东毕竟是个唯物主义者,他的宽容和温和,没有给戏剧界的正常传统剧目带来太大的影响。新闻摄影的镜头里,至今还有一幅1960年周恩来、贺龙等领导人登台向田汉创作的话剧《文成公主》演员祝贺的画面,说明戏剧中历史题材的作品还是受到包容的。
  
  就连政治投机家,当时身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书记处书记的康生,也在1959年上海戏曲座谈会上讲话时说:“传统无论如何不能丢,昆剧、京剧还是以演传统剧目为主。”他为了维护传统剧目的原汁原味,甚至还说出了令人心惊肉跳的绝话:“谁要马连良演现代戏,我开除他的党籍!”可见当时传统剧目树大根深,不是什么人讲讲话,或是下发几个红头文件所能“砍伐”的。


  
  江青从1955年到1962年的7年里,几乎是在病榻上度过的,其中有一段时间在莫斯科医院养病。这期间,她时常感到孤独、寂寞,经常处在一种郁郁寡欢、被遏制的失落之中,致使好强的个性上又蒙上了病态的色彩。
  
  60年代初,江青这个传统京剧的爱好者并不青睐和赞赏现代戏。一方面,她的政治欲望还没有膨胀到严重程度,没有意识到文艺舞台和政治舞台之间的微妙关系;另一方面,她被疾病折磨,没有精气神在文艺舞台上指手画脚。那段时间,江青常常心烦意乱想过戏瘾,康生马上讨好地以中央首长的名义专门点鬼怪、荒诞剧目给江青看,什么《六五花洞》、《虹霓关》、《沙桥饯别》等。有时她也出入北京的剧院。为了不被外人发现,每次看戏她不得不“包装”一番:头戴便帽(因为植物神经紊乱,不能见风见雨,外出喜欢戴帽子,这个习惯保持了终身),眼配墨镜,嘴捂口罩。不过那时江青还不太出名,即使有人知道她是谁,也不会发生水泄不通的围观。
  
  就这样,整整两个月,江青几乎每天看一场戏,看得她精神焕发,病情见好。
  
  康生和江青在戏剧问题上有共同语言已有相当一段时间的历史了。
  
  1937年8月,江青刚离开大上海的水银灯来到革命圣地延安。这块虽说荒凉却如此炽热的黄土高坡张开了双臂,一视同仁用真诚与淳朴欢迎每一个热血青年。江青从小就是文艺活跃分子,来到年轻人聚集的地方,越加活跃,引人注目。江青活泼的性格、浪漫的情致以及大城市人的气质,感染了身边的人,同时也吸引了毛泽东的视线……
  
  1938年11月江青和毛泽东结合后,住在延安枣园,他们窑洞后面紧挨着几户老乡。当年的老邻居虽然已经年逾八旬,记忆力却极好,至今还记得毛泽东一家人在枣园生活的情景。那是一幅拨开硝烟雾幕,没有战争刀光剑影,没有超脱尘世的神秘光环,充满浓郁家庭生活气息的画面。
  
  “毛主席在延安娶了个婆姨,叫江青,唱戏的。个儿高高的,皮儿白白的。他们生了女娃娃,我见到有二三岁了,皮肤随妈,白;模样随毛主席,俊。我家和毛主席家只隔一堵土墙,他那院子里人说话,我这都听得清清楚楚。江青爱唱戏,唱啥我们听不懂,不过声音好听得很。开始她只是一大早唱两句,不当回事唱。后来,他们院子里来的人多了,江青就唱得多。有时我们都过去看,毛主席、朱德、刘少奇好多大官都听她唱。院子里都是人,有人拉胡琴,有人敲鼓,就像台上演戏一样,热闹得很。毛主席边听还边打拍子,他们的娃娃也在旁边一摇一晃学她妈妈模样……”
  
  当老邻居知道,当年的娃娃李讷已经是50出头的中年人,而且也喜爱听京剧时,竟然惊喜道:“随她妈妈,小时候受她妈影响。”这位老邻居从血亲角度看待她们母女关系,也合乎人间情理,毕竟每个人只有一个生身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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