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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六章

430号店铺的常客,直到现在也经常前来光顾的亚当·安特(Adam Ant,新浪潮音乐的创始者之一)称这个店铺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店铺之一”。它因为拥护离经叛道者的革命性时尚,以及对色情元素的公开使用,而被无数的朋克人喜爱和怀念,其中包括瑞莉·霍尔(Jerry Hall,美国超模和演员)、布赖恩·费里(Bryan Ferry,华丽摇滚乐团主唱)和乔纳森·罗斯(Jonathan Ross,是BBC最具娱乐色彩和商业价值的明星主持人)等。而薇薇安在这个时期招募到的两个店员,也是这家店铺被人们铭记、并且经常上镜的原因所在,其中的克里希·海德(Chrissie Hynde,70年代晚期,歌手、吉他手、歌曲作家,是一支极其受爱戴的摇滚乐队的领袖人物)后来成了伪装者乐队(The Pretenders)的主唱,另一位是被称为“导购女神”的“乔丹”。后者从朋克文化发展的早期,就一直像极了海报女郎,本身吸引了大量关注。“安迪·霍尔看到我的时候十分失望。”薇薇安回忆道,“因为他以为我是‘乔丹’,或者他可能见过‘乔丹’的照片,以为那就是我。她简直令人惊艳。我当时一直穿着破败风格的服饰,觉得别人可能会模仿,但一直要到乔丹和稍后的约翰尼·罗顿(Johnny Rotten,“性手枪”乐队的主唱)也开始穿撕破裤袜的时候,破败风才真正流行起来。”乔丹,原名帕梅拉·鲁克(Pamela Rooke),染着一头金发,曾受过芭蕾舞训练。她曲线优美,富于反抗精神,并且在身着某些装束摆拍时,丝毫不会感觉羞涩,例如她曾穿过透视的橡胶“安全套”裙子,黑色皮衣,有茶渍的短裤和橡胶内衣等。这是一种无所忌惮的女性施虐者风格的便装造型,而与之配套的是,她与薇薇安推动了越来越古怪的眼妆、哥特式口红和电击般直立的头发的流行。乔丹先要花上两个小时化妆,然后再乘车从苏塞克斯的希福德来到“世界末日”店铺。英国铁路为她提供了个人专属头等包厢间,用以安抚疯狂的追随者,也防止他们发生争斗;而这也论证了薇薇安的一个观点,即不平凡的着装能给你带来更好的生活。俱乐部老板迈克尔·克斯提夫(Michael Costiff,英国著名时尚达人)曾回忆称乔丹“能让视线内所有其他事物都黯然失色。她就像一个闪闪发光的女神”。

当新闻广播员雷金纳德·博赞吉特(Reginald Bosanquet),及其他娱乐圈的著名人物对她做出判断失当的报道时,乔丹就会言辞尖刻地反击——即便我的着装很诱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无论是作为店员还是客户,“性”都能吸引到一批强势的女性客户,她们既反映了薇薇安的设计风格,又帮助她形成了自己的魅力。画家卢西恩(Lucian)的女儿贝拉和罗斯·弗洛伊德(Bella and Rose Freud),之所以被招募为店员,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们令人震惊的装束。“我一直迷恋强势且美丽的女人。”薇薇安说道。克里希·海德在为店铺工作的短暂时间内,曾穿着细高跟鞋和紧身衣拍摄过一系列照片,其中有一张中,她、薇薇安和乔丹的屁股上分别用口红写上了S.E.X.三个字母。后来成为女妖乐队(The Banshees)主唱的苏克西·苏(Siouxsie Sioux),利物浦女演员兼主持人的马尔吉·克拉克(Margi Clarke),开始创作个人风格的朋克流行音乐的托娅·威尔科克斯(Toyah Wilcox)和夜总会店主吉林德·克斯提夫(Gerlinde Costiff),他们都成了店铺的常客。想被店铺接受,首先需要对这里的文化产生归属感和自信心,这样顾客群就会开始自我界定。“而这正是吸引顾客的地方。”亚当和蚂蚁乐队的一位成员当时评价薇薇安称,“你要么是百分之百的同类,要么就什么都不是。”

“性”店铺里恋物癖等系列的服饰,几乎都是纯黑色的。“黑色是对装模作样的谴责,”马尔科姆声称,“无政府主义、无聊、空虚等等。”薇薇安告诉我,“性”翻译成时尚语言就是恋物癖服饰。而恋物癖——介于活色生香的性欲与死亡之间的令人愉悦的阈限——正是年轻人对不朽的设想青春的真实体现。接下来,这家对时代产生如此激进影响的店铺与设计师,成为这个时代音乐品位的催化剂,似乎就不可避免了。并且马尔科姆和薇薇安已经在伦敦音乐圈的边缘游离了十年之久。此刻的他们,仍是一对想要组建乐队的设计师。

我当时最好看的设计,当然也是在店铺中售卖的,是一款从交换市场采购而来的小橡胶裙。这款裙子的臀部收得非常紧,在腰部位置有褶皱的腰带,做工之精细足可以当成高级定制时装。整体上相当有香奈儿的特色,只不过材质是橡胶的。而我当时最喜欢的搭配,就是用这样的一款紧身橡胶裙,配一件绿松石色的T恤——其中的一件上,我用竹节写上与其他很多反叛风格T恤类似的文字——上面用紫色墨水写上些色情的句子,并且在胸部上方撕出一条水平的裂缝;然后搭配一双淡蓝色渐变到灰色的尖头男士皮鞋和一条肉色的紧身裤。这就是我的特色装束。

于是,这成为朋克在真正意义上的开端,一个融合了恋物癖、拼凑风格、字母主义和鲜明态度的产物。虽然薇薇安和马尔科姆会笑称自己是在“向白领销售橡胶服饰”,但这些设计所面向的受众仅是一小撮喜欢去俱乐部的伦敦年轻人,尤其是那些来自南伦敦的游手好闲的“布罗姆利人群”(Bromley Contingent,记者Coon Mark Paytress首创的一个称呼;用于形容“性手枪”乐队的追随者和粉丝);西蒙·“男孩”·贝克(Simon “Boy” Barker)、比利·爱多尔(Billy Idol,著名的朋克乐队 generation x 的主唱)、菲利普·沙龙(Philip Salon)和斯蒂芬·塞沃林(Steven Severin,英国音乐家、作曲家)等先锋人士,以及其他一群恋物癖小团体。在营销上,这家店铺最厉害的手段莫过于商店本身和店员的恶名,此外店里所售卖的T恤也成了一种广告,让人知道店里的其他商品以及服装风格,全都充满了极端的“性”。马尔科姆与薇薇安两人在都市的阴暗边缘找到了日后设计的灵感来源。同时马尔科姆也找到了“性对抗”的方向:“它始于对所有形式的青年反抗的兴趣,例如痞子男孩风格和摇滚元素。而我们将性的元素融入其中。”而这样,火便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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