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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李可乐摇摇晃晃地从烧烤摊上转回到北街小北门码头的时候,蒙蒙细雨已经笼罩了整个夜空。滨江大道两边灯光昏暗,显得特别冷清。这一晚,沿江两岸的所有附属物也仿佛凝固了似的,沉浸在寂静中。路灯没有亮,长虹大桥上面疾驰的各色汽车流星般的灯光把桥下马路照得通亮,这场景显得有点阴森。李可乐丢掉手里的最后一个啤酒易拉罐,加快了行走的步伐。甩出去的易拉罐撞击在古城墙角的砖石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就在这时,他忽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本来是打算西行去公司的,看到这情形后临时决定到对面打东去的出租车回家,心想这样出租车就不用掉头了。等过了中间光亮的地带,李可乐蓦然发现沿江码头的游船上下来一个人,那人上岸后快速朝自己奔了过来。李可乐加快了步伐,但那人在小北门码头边已经追上了他。就在此时,那人高举右手大声地喊了句“兄弟,对不住了”。

火光过后,李可乐脑袋里一声轰鸣,右腿一麻就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在黑暗中,李可乐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跌坠,他不知道何时落底。很久很久之后,终于有了知觉,他感觉周身的疼痛在往外蔓延。就在这时候,突然从马路的另一侧有一辆车子疾驰而来……

等李可乐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沿着车头的朝向被抛起来甩出了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坠落在地面上。就这一下,原本仰躺在地的李可乐瞬间变成了蜷缩的姿势,脑海里的疼痛也瞬间被挤压了出来,像蚂蚁一样在周身往外爬。这下李可乐彻底地清醒过来,并且明白必须为求生而做出什么。他抬起头来,看到远处稀疏的车灯,周围除了雨声外没有一点动静。此时他已经弄不清楚自己是在地狱还是人间,撞他的那辆车子已经没有了踪影,不过李可乐能够确定应该是一辆轿车,要是别的什么大车,也许他的小命早就交出去了。想到这里,李可乐的后脑勺顿时渗出一丝寒意,突然感觉自己已经踏上了地狱之路。但有一个声音告诉李可乐,自己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去,起码在死去前要知道是谁送自己走的。

李可乐伸手从上到下摸了摸自己周身的各类大件,在确认都还完整之后,咬紧牙关拖着身躯拼命向有亮光的地方爬去。他心想,也许只有爬到有亮光的地方,过往的司机才看得清,不至于再被撞第二次、第三次。

就在这个时候,从东向西行驶而过的一辆车子发现了他,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后伴随着剧烈的震动停了下来。车灯雪亮清晰地照着马路中央半匍匐状浑身满是鲜血的李可乐。李可乐望着来车,车里的人望着李可乐。求生的本能让李可乐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了微弱的呼救:“有人吗?救救我!”说完后,李可乐就晕厥了过去。

听到呼救声,从车子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瘦高的男人和一个娇小的女人,他们一前一后急忙奔到了李可乐跟前。

在快走到李可乐面前的时候,那男的忽然惊叫:“啊,李可乐!怎么是李可乐?小白,赶紧叫救护车!”来人叫曲万里,是主管科教文卫的一位老领导。

“呀,李可乐!”那女的也跟着惊呼道,很好听的声音。这是全市的听众每天都能听到的声音,她就是广播电台音乐频道的播音员白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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