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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五章

第二天上午,根据专家会诊结果,医院给李可乐做了手术,将嵌入他皮肉和骨头之中的一粒铁砂取了出来。还好,威力不大,铁砂穿过肌肉组织并没有给骨头造成多大的伤害。车祸也只是撞裂了盆骨的一块骨头,没有手术前预想的伤害大。医生说不需要在里边打锔子,只要将右腿打上牵引,让股骨头别顶着盆骨,裂开的骨头就会挨到一起,很快愈合。为了减少移动身体带来的痛苦,手术前,医生让护理人员将李可乐连同病床一起抬了去。

雷二顺出差,一大早回来就跑到医院看望李可乐,李可乐却劝他回公司看着片子的剪辑。雷二顺说有小惠看家呢。李可乐摇头,坚持让雷二顺必须回去。雷二顺隐约意识到李可乐的担忧,跟了他这么久,他很了解。

“我明白了,我回去。”雷二顺嘴里虽然这样说,但说话的时候几乎哽咽。当那张大床连同李可乐被抬回病房的时候,雷子也来了。李可乐知道,一定是雷二顺告诉他的。雷子是刚从外地回到公司就赶到医院的。

“孙子养的王八,目无王法的儿子,胆子也太大了!”平时说话文质彬彬的雷子一进门开口就骂。

李可乐强忍疼痛挤出些笑,说道:“你以为这世界上,就我李可乐和你雷子两个胆大啊?”

床边的人本来还因为担心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这下都被逗乐了。

“伙计你真行啊,都这个样还能笑。”雷子也许是故意缓和气氛。

“那你希望我哭?”李可乐笑着说,“那可正中人家的意。再说了我还没那么多眼泪!”李可乐表面上在笑,但是泪在眼中打转。

医生来了,说是要把牵引做了。打了麻醉针,但是是局麻,所以李可乐的神志是清醒的。医生像木匠做活似的,用铁锤将一根铁钉从右腿的膝关节略微往上一点的地方钉了进去,从骨头中间穿过去,然后在两边挂上了绳,那绳顺到了脚底的床头,挂了一铁块。“拽着你的右腿,让它别顶着盆骨,好让盆骨裂开的骨头往一块儿凑,往一块儿长。”医生一边弄一边说。钉的时候,李可乐想欠起身子看得清楚一点,但是不敢太过于努力,盆骨那碎裂的骨头必须令他加倍小心。他就感受着人体被铁钉钉的感觉,很细微的疼,如一只很小的虫子在钻。

雷子瞪着眼,看得直咧嘴。

“这也太残酷了吧,把人像家具一样修理!” 医生收摊走了,雷子感慨。

“行啊,总算没把我的腿锯了去,要不我就要成天趴在你背上摄像、剪片子了。”李可乐这话一出,床边的人又都被逗笑了。

雷子指着李可乐道:“你好好养伤,片子的事情不用操心,有我和王大鹏看着,让二顺他们先剪着,等你能爬起来了,还得干,别想着挨了铁砂就给大家撂挑子。”

“那当然。这一粒砂,或者说这一趟地狱之旅,无非延缓了一下革命的进程而已。我这儿没事,你先回去吧,片子的事情让他们按原计划推进,不要因为我这个意外耽误了送审。”

“我知道。你自己保重,我们大家还等着靠你吃饭呢!”雷子一只手伸向李可乐,另一只手用力地摁了摁床前输液架上的药瓶子。

李可乐笑着伸出手和雷子的手指钩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两位警察进来了,与李可乐的目光相遇,其中的一个微笑着点了点头。

雷子知道警察是来办案了,赶紧告辞。

看见警察进来,旁边的人怕有不便,都回避了。只有秦怡没有出去,出事后她一直陪在李可乐身边。

警察望望李可乐,再转身看看秦怡。

李可乐也明白了警察的意思,说:“没关系,她是我的助理,可以在这。我知道,情杀肯定是你们的判断之一。我可以告诉你们,没有这方面的可能。”听完李可乐的话,警察笑了。

警察了解完情况,说市局已经立案侦查,让李可乐好好休息,他们一定会尽快破案。

警察走后不一会儿,王大鹏也从北京赶了回来,他带着胡子还有其他几个发行人员来到了医院。

王大鹏一进门,李可乐就直截了当地问:“我相信外面现在一定会有情杀的传闻,对吗?我也相信这是你们担心的一种可能。如果这是事实,也是最令你们大家蒙羞的,这个你们不用说,我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用人格担保绝对没有这种可能。”说这番话的时候,李可乐的目光一直看着王大鹏和在场的人,他似乎在用目光传递一个信息:这话,其实同时是说给自己的。

王大鹏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点了点头。

李可乐立刻就明白,传闻已经产生。

王大鹏愤愤地说:“不管这个事件背后隐藏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哥,只要天娱还在你手上一天,我们大家就会跟着你在一起。哪怕穷到最后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我们还是天娱的人!你放心养伤,我们不会因为这次事件而影响到片子送审的。如果因此而延误了片子的首映,说不定就正中了那些人的下怀!你就在这里遥控指挥,我们大伙按原计划推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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