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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走进罗马假日大厅的时候,秦怡走在李可乐的右边,洛禾走在左边。洛禾和李可乐靠得很近,她没有那些大腕明星那么妖艳的气息,却处处透着高雅,一头乌黑的头发如丝般浓密顺直光滑,穿着黑色的小礼服,低调、沉稳、高雅、气质绝美,那一张吹弹可破的小脸更是精致得让人窒息。让别人喘不过气来的是,这个女孩的脸根本没有多少国人的特征,倒像是韩国影星金泰熙的翻版。

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久久地停留在她的身上,即使那些有点身份的男人,在她面前也低下了头。面对周围人的注视,她只是礼貌地向人们打招呼,不张扬,没有大腕的脾气,没有明星的高傲,一脸的微笑,好像春天里的阳光,灿烂无比。秦怡本来绝对算得上美女中的极品,但和洛禾同时出现时,那些人的眼光更多地还是停在了洛禾身上。不是因为洛禾的美丽,而是她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那种质朴大方的气质。这样的一个女人,可能会让所有的男人心里都生不出丝毫的龌龊想法来,看着她,除了愉悦,除了欣赏,再无其他。

虽然这两个女人嘴里说是要放放李可乐的血,可是心里都替他省钱,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为了节约时间,于是她们点的是便餐。服务员很快就上好了东西,一上来秦怡就吃得不亦乐乎。罗马酒店的快餐,味道绝对一流。这段时间照顾李可乐住院加筹备电影首映,大伙儿在吃饭方面很随便,每次都是盒饭馒头将就,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现在见到一桌的美味佳肴,两个美女这会儿吃得满嘴流油都一点不夸张。

“老大,快点,快点过来吃,这东西太好吃了!”秦怡一边把一块奶酪塞进自己的嘴里,一边指着桌子上的沙拉对李可乐说道。李可乐心想,现在她还算良心发现,知道自己是她老大了。

“你们吃吧,别撑得走不动了让我把你们扛回去就行!”李可乐吃了一块牛排后端起一杯红酒,微笑着走到旁边的玻璃窗旁边,透过玻璃看着车来车往的长虹大桥。

都市里霓虹灯亮起来了,灯火辉煌,现代的建筑和古城墙相互映衬着,远处店铺的各色音乐声也隐约传来。

李可乐回想起自己经历的一切,真是感觉好似梦幻一样。他发现逝去的岁月,怎么找也找不回来,而那些不愿想起的情节,在回忆里却怎么也散不开。

此前的大小遭遇如果说是为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那么这次车子从身上碾过依然能奇迹般站起来保住小命,真可谓上帝开眼。现在,在这霓虹炫目、歌舞升平的都市夜色下有美女陪伴,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恩赐吧!电影就要公映了,但在成功来临的时候,他突然觉得缺少些什么,不知道是心灵上少了的那份寄托还是因为秦一铭这段时间的再次隐退让他失去了斗志。

站在窗子边,李可乐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虽说秦一铭的突然消失让他觉得斗志大大丧失,但依然在心里牵挂着片子送审的事情。李可乐知道,在没有彻底干倒秦一铭之前,意外随时有可能发生。秦一铭这人最大的本领就是给人的杀伤往往是出其不意的,他向来不按套路出牌。

“可乐,你在想什么呢?”秦怡在这样的场合已经完全不喊老大,而是直呼其名,她旁边坐着的那个迷倒众生的洛禾也静静地盯着李可乐,此刻她们似乎都想在他的脸上找出点什么来。

可是她们谁也无法知道李可乐此时此刻的心情。其实此刻的李可乐,心里除了想着秦一铭之外还惦记着的就是片子交在审查委员会手上之后的命运。

“可乐,你给我过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放松,吃好玩好,等熬过了这两天就是你扬名立万的时候了!”秦怡似乎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和自己的父亲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当然,她更不知道这将会在一定程度上阻隔她和这个男人之间的某种感情的发展。

“不行,电影送审,雷子这一出去都已经一天了还没消息,我都快急死了,哪里还有放松的心情。你们自己吃,别管我!”李可乐说着摇了摇头,显得有些烦躁。

“不管怎么样,你的身体要紧呀!”秦怡叫道。

李可乐眼睛一瞪:“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珍惜?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大家辛辛苦苦奋斗,现在到了最关键时候,出一点问题就意味着功亏一篑,全盘皆输!你让我吃让我玩,我哪有心思呀!”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李可乐突然有些情绪失控。秦怡虽然耍起大小姐脾气来很任性,可是一旦李可乐发起脾气来,就数她最怕。秦怡被李可乐说得愣在那里,含在嘴里的沙拉半天都没咽下去,良久后只好耷拉着脑袋蔫巴了。

秦怡蔫巴了,洛禾也一声不吭使劲地嚼着牛排,李可乐的心里倒是七上八下了。不是他不放心雷子办事情的能力,也不是害怕秦一铭再出来捣乱,现在他最担心的是电影中很多富有新意的镜头。这次是真的渗入了很多新的艺术理念,那些审查委员会的老艺术家肯定并不是很理解,现在让他们来审查的话,他怕很有可能会因为涉嫌尺度过大而通不过审查。

搞电影的人都知道,一部电影的成功,艺术创新元素是关键,同样一个本子,如果换成不同的人来导演,风格肯定会完全不同,有人可以让它成为电影史上的经典,也有人可以让它成为一部三流的烂片。李可乐心想,这部电影,自己写的剧本,自己导演的,别的不说,最起码所有要表达的效果基本完全按自己的意愿实现了,没有别人的影响,所以此前他一直在内心里窃喜它的成功。好不容易历经磨难成功杀青,中途虽然遭遇了一段险情插曲,但对于革命的进程还没有造成影响,现在千万不能在审查上出乱子。尽管这部电影成本只有四百万,不能和冯小刚那些个大神上亿的投资相比,但是对于他们天娱这样的公司来说,如此一部电影,已经算得上是倾尽血本的大制作了,这也是李可乐赔上了自己所有心血的最后一搏。要知道,他的手里现在只剩下十万了,这部电影要是因为审查上出现个好歹,即便不气得吐血身亡恐怕也得呛口窝心的唾沫噎死。

作为女人,洛禾和秦怡哪里能理解李可乐此刻承受的压力,她们只关心他的身体。在她们眼里,电影只要顺利杀青了就没有什么重要的,表达不表达得出创作的原始意图她们根本不关心,可李可乐的身体要是出个意外,她们绝对不答应。但是,李可乐自己心里清楚,他现在根本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她们,他的人已经完全属于天娱,他的理想属于电影,他的灵魂早在多年前就属于那个她们谁都未曾谋面的女人,这些现在没有一样属于自己。

洛禾和秦怡劝了半天,最后还是被李可乐严词回绝了。

李可乐知道,在洛禾和秦怡眼里,那只是一部电影,只要公映,上市发行,看着自己不亏,她们赚个小成绩就满足了。她们不知道,在天娱公司全体员工的眼里,那可是他们的全部希望。如果电影失败了,李可乐真的想象不出来那些员工会有多么伤心。如果电影失败了,你叫他怎么还有脸去喝隔壁刘大爷的黑芝麻糊?怎么还有脸在自己那帮子兄弟面前大口吃肉小口喝酒?如果电影失败了,也就意味着他输给了秦一铭,那时候就是人家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拉屎拉尿,自己还得笑着热情地接纳。

想到这里,李可乐赶紧打电话给王大鹏,让他开车把秦怡和洛禾送回了家。然后,他又独自一人来到了江边,一边走一边挂念着雷子送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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