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节 吟龙舞凤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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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个女儿结婚前，成吉思汗都要向她发布命令，明确她的责任，更重要的是向别人宣布，她将享有何种权利和权力。他直接向他的女儿发话（后来有几次，让 人代表他宣读诏书），但是真正的观众并不是他的女儿，也不是她婆家的人们。他并不在他儿子的婚礼上发布这样的告示，也不赋予他们除了作为丈夫之外的任何特 殊的权力和责任。而他对女儿的一系列讲话，清楚地显示了他对她们在帝国中的角色定位。他暗示了他正在创建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新型帝国，因此，在他的法令中他 没有赋予他的女婿以任何权力，实际上连他们的名字也不提，也不评论他们。
波斯和中国的史料记载了成吉思汗针对后来的几场婚姻所作的讲话，但他对长女火真的讲话显然遗失了，也可能是在审查后被删除了。只有在阿勒塔泥结婚时的一小段讲话保留了下来。这些讲话反映了他对他的长女婚姻的思想，有可能在她的婚礼上也讲过类似的话。
当成吉思汗安排这些婚姻时，他会宣布新娘和新郎之间是平等的。他通过一个重要的蒙古比喻，即婚后夫妻俩就成了一辆车的两个辕，阐明了他心目中国家及其 政府的概念，以及丈夫和妻子之间的关系。正像成吉思汗描述的那样，“如果两辕车一辕坏掉了，牛就拉不动；如果两个轮子的车坏了一边的轮子，它就无法动 弹。”
迁移时，大车用来运输一个家庭的财产，但停下来时，大车就用作家庭厨房、仓库以及账房。游牧人把自己的大部分财产装在大车上，一旦发生危险，就可以立 即逃离。已婚妇女拥有大车的所有权，与此相联系的是，她也因此负责处理有关金钱、交易或商业上的所有问题。从最早的记录就可以看出，蒙古族男子讨厌处理金 钱和商业交易这些琐事。根据波斯文献记载：“男人的财富管理权属于女人：她们可以随意买卖。”
有很多次，每当成吉思汗希望和另一名男子结盟时，他都会引用这个二人拉一车的形象比喻。他对阿勒塔泥发布的婚前训话是对这个比喻创造性的运用。成吉思 汗把兄弟或父子两个男人的双重领导制度改造成了像博尔忽和阿勒塔泥这样的一男一女的形象。他以这种方式试图复制天父与地母超自然和谐的精神传统。从此，丈 夫会去前方打仗，妻子则留在家里照顾家庭，并推而广之，负责几乎平民生活的方方面面。这种制度非常适合蒙古文化传统。在对阿勒塔泥和博尔忽发表婚前讲话后 不久，成吉思汗便派遣她的丈夫出征了。
在用一辆车的两个辕来描述他女儿和她们丈夫的关系时，成吉思汗明确地把古代的劳动分工应用于一系列新的军事和政治目标上。当丈夫在外带兵打仗，从事防 御和进攻时，妻子在家管理部落。成吉思汗对自己的女儿和周围的其他妇女有着充分而坚定的信心。他说：“谁能够维持家里的秩序，谁就能维持一块土地的秩 序。”由于军事行动越来越漫长，劳动分工逐渐固定下来，变成了指挥权的分工。总的来说，这种双辕系统运作相当简单：女主内，男主外。
即使在性问题上，蒙古女子也显示出了比较强的控制欲。蒙古男人新婚时往往对性比较害羞，因此，妻子的一个责任，就是诱导男人进入丈夫的角色。蒙古人曾 同突厥人和波斯人打过交道，突厥人和波斯人在性技巧和性开放方面都很有名，人们常拿他们来说幽默话，但是，蒙古男人和他们不一样，人们认为，这是因为蒙古 男子有别的兴趣和责任。然而，如果妻子不能说服男人进入丈夫的角色，那么妻子就有权利公开要求赔偿。成吉思汗的儿子窝阔台曾为一个著名的摔跤冠军安排了一 门亲事，有一次，他问冠军的妻子对自己丈夫的看法：“他能不能让你完全享受鱼水之欢？”
她回答说她很失望，因为她的丈夫还从来没有碰过她，因为他不想削弱自己的力气，影响他的运动训练。窝阔台召见了那个摔跤手，并告诉他，履行他做丈夫的职责比体育活动更重要。冠军不得不放弃摔跤比赛，以满足妻子的需要。
婚姻中的性比爱更容易保持同步。蒙古人认识到爱的重要性，而他们总是希望在婚姻中能有爱。20世纪所使用的传统婚礼讲话把成吉思汗女儿的婚姻比喻成龙凤呈祥：“龙在蓝色的云彩间低吟，凤在绿色的庭院边舞边唱……纵然它们相距遥远，它们激情的歌声紧密相连。”
责任重于爱，因此，把阿秃儿，即英雄，总是把责任看得重于家庭，把国家看得重于爱。成吉思汗与孛儿帖是为爱而结婚的，但他们的子女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每个人都是为了国家的缘故而结婚的，只是希望爱可以从婚姻中生发出来。但是，成吉思汗要求他的儿子和女儿所作出的情感牺牲，和那些娶了他女儿的男子的牺牲 相比，是微不足道的。
成吉思汗的女儿都有一个别吉的称号，这个尊称可用于王子或公主。但是，和蒙古公主结婚的男人不会得到汗或别吉的称号。他们会得到古列坚的特殊称号，意 思是女婿，但在这种情况下，其意思更接近于王子、驸马。一个男子只要和成吉思汗的女儿结婚就会得到这个称号。如果他失去了公主，他也就失去了这个称号。由 于古列坚可以很容易地更换，因此史书上往往只记载称号，而不提名字。在蒙古人日常生活中，为了最实际的目的，由哪个人事实上填补空缺是无关紧要的。一个死 了，另一个很快就会填补他的位置。通常会由死者的儿子、兄弟或侄子来接替。
古列坚在蒙古帝国系统内占据着独特的地位。尽管他因和成吉思汗家人结亲而享有崇高威望，但却很少担任有影响的军事或政府官职。成吉思汗让古列坚不离自 己左右，他们中大部分都在怯薛军即皇家卫队中任职，从而成为成吉思汗的个人阵营的亲密部分。那些才能卓越的可能成为他们自己军事单位的首领，那些军事单位 由大约一千名来自他们自己部落或相关氏族的战士组成，但全都处在严密的监管之下，而且决不会远离成吉思汗。这样，古列坚的部落中最好的战士总是不和他们部 落的大多数人在一起。古列坚没有机会在官僚机构中崛起，也不可能独立执掌权力或带兵外出打仗。他们在蒙古社会的地位很显赫，但却并不很令人羡慕。
古列坚效忠于他们的岳父，这本来是蒙古传统，新郎要因新娘的缘故为岳父家服务，成吉思汗复活并强化了这个传统。只是，这些女婿不是去放牧岳父家的山 羊、骆驼和牦牛，而是成为牧民的领头人，他们将服务于成吉思汗的军队，参加战斗。然而，成吉思汗往往派古列坚出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他们的死亡率是很高 的。他们中大多人很长时间都没有机会回家。成为成吉思汗的女婿并不仅仅像小牧民那样开始了一个学徒期，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开始的是一个短暂而致命的职业 生涯。
如果成吉思汗选择把自己的一个女儿嫁给一个部落的首领，那么这个部落就会获得威望和物质利益。不过，对于女婿来说，在得到荣誉的同时他几乎已经被判处 了死刑。他实际上是为了自己部落的繁荣兴旺而做了牺牲品。他将在战场上为成吉思汗献出生命，作为回报，他和他的部落将得到好处，他自己的后代将得到奖励。 因此，一个古列坚实际上是进入了一场残酷的交易。
成吉思汗也利用他儿子的婚姻进一步整合自己的民族，增强自己的实力。然而，他的儿子们并没有去岳父家从事服务，部分原因是，他们已经有太多的妻子和永 远无法完成的任务。成吉思汗的儿媳也和女婿一样，要住在汗廷里。但是，不同的是，女婿失去了在自己部落中的权力，而且注定要很快失去生命，儿媳则获得了重 要得多的位置。她们拥有别吉的荣誉称号，这个称号以前主要给予有权势的人，她们也可能成为哈敦，即女王。这当然不仅仅是一个荣誉称号。
这些哈敦所起的作用相当于她们部落的大使。她们处理谈判事宜，成为通信网络的一个环节，并接待来自自己部落的访客。正如成吉思汗的岳父所说的那样，他 的部落的女儿充当他们的“调解人”。虽然她们不住在部落里，而且远离家乡，但是每个哈敦仍是自己部落的王后，在成吉思汗的汗廷代表他们的部落，所有的重大 决定都是在那里作出的。因此，部落的成功取决于这些女人的成功。
在这群承担着大使使命的王后群体中，每个王后的地位不仅反映了她和自己丈夫的关系，而且反映了她的部落的外交地位。王后所坐的位置是按照等级精心安排 的，在宫廷仪式上，一个王后坐在什么位置，和其他王后处在何种相对位置上，决定并显示了她的部落在蒙古民族中的地位。几十年间，这些做王后的儿媳将稳步成 长，直到成吉思汗死后的一代，她们将成为最高权力的竞争者。
哈敦在蒙古语中是最具有权威性的重要词汇之一。它含有君权、威严和权力的意思。如果要描述某种无论施加多大压力都不会破碎的事物，人们就会用“哈敦” 这个词。这个词可以出现在男孩或者女孩的名字里，象征着力量和坚定性与美丽和优雅的结合。正因为哈敦所蕴涵的令人敬仰的品质，所以女人的乳名往往叫做帖木 尔哈敦，从字面意义上说就是铁皇后，或者叫把阿秃儿哈敦，意思是“英雄皇后”。
蒙古人认为，父亲的角色是精子提供者，精子创造胎儿的骨头，但他的母亲给了他肉和血。因此，男性血缘叫做雅斯，即父亲的骨头的意思，而较大的亲属团体则叫做乌鲁，意思是子宫。成吉思汗给他的王室起名叫阿勒坦乌鲁，也就是黄金子宫的意思。
在成吉思汗的谱系中，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总是一个疑问。蒙古人最重要的一个祖先，阿兰霍阿，在丈夫死后生出了三个儿子，但她对所有的儿子坚称，不管他们是哪个父亲生的，都没有什么问题。儿童骨骼的来源和孕育孩子的子宫比起来作用要小得多。
成吉思汗的妻子孛儿帖，在她被绑架前后怀上了她的第一个孩子，成吉思汗坚持认为，只有母亲本身最为重要，至于她是如何怀孕的，不关任何人的事。《秘史》一再说：“汝等未生之前，星天旋回焉，列国相攻焉，不入寝处而相劫焉。大地翻转焉，普国相攻焉，不卧其衾而相斗焉。”
父母把孩子抚养成人是最重要的。《秘史》动人地描述了一个母亲对她孩子的热爱：“其养育汝等也，下咽之间与其半，扣其喉而与其全，空腹而行焉。”一个 母亲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把一个男孩变成男人，“为俾与男儿齐，而提汝等肩胛焉，为俾与人每齐，而提汝等颈项焉。除汝之孱行，抬汝等之足踵，俾及男儿之 肩，俾及骟马之胯，今非望汝等之上达乎？俺圣后之心，如日之明也，如海之宽也。”
立法禁止买卖或交换妇女标志着成吉思汗对部落婚姻习惯作出第一个重要变革，通过一系列这样的改变，他改变了他的女儿们的社会地位，从而使他的新兴帝国 中所有妇女的地位都得到改变。他的有关妇女的法律并不是基于意识形态立场或特殊的精神启示，而是基于个人经验以及建设和管理一个和谐社会的实际需要。男性 和女性，天空和地球，太阳和月亮之间的自然和谐应该适用于家庭和社会中的男女关系。
成吉思汗当然是雄心勃勃的，他的愿望是征服世界，而不仅仅是统一相互混战的草原部落。然而，为了扩大他的帝国，他需要有人来统治新征服的人民。他不得 不留下人来负责管理。理想的情况是他能有一群有才华的儿子，把新征服的国家交给他们来治理，但他的儿子根本没有这种能力。既然儿子不称职，那么他可以找一 个将军来管理，但成吉思汗已经被家人和外人背叛过许多次了。他大概也知道亚历山大大帝过分依赖自己将军的下场，亚历山大大帝刚刚去世，他的帝国就被他们瓜 分了。
成吉思汗身边的女人给他以激励，他也不断努力，以使她们感到幸福。“我的妻子、儿媳、女儿都是多姿多彩的，像红色火焰一样光芒四射。”他说，“我唯一 的目的是使她们的嘴巴像蜜糖一样甜，用金纺的衣服打扮她们，把她们放在骏马的背上，让她们喝甘甜清澈的水，给她们的牲畜提供草地，清除她们道路上的荆棘和 杂草，不让杂草和荆棘在她们的草场生长。”
成吉思汗的母亲和妻子太老了，无法统治这些新征服的国家，并享受它们所能提供的所有好处，但他身边的新一代女人似乎和上一代女人一样有能力。在统一草 原以后，成吉思汗即把注意力转向外国，现在，妇女承担了在国外建立帝国的更重要的任务。至少有三个女儿已嫁给了与他关系密切的家族，这些婚姻有助于巩固新 建立的蒙古民族，但是，现在另外四个女儿在蒙古世界以外的邻国土地上面临更为艰巨的任务。
到了1206年夏末，成吉思汗已经把草原部落变成了一个民族，或者更精确地说，变成了一支庞大的军队，身后是一个小型的移动型国家。通常在一个大的草 原会议结束时，各部落将恢复他们旧有的生活方式。他们的日常生活很少真正改变，但经过了1206年的忽里台以后，成吉思汗准备让他们出外征服世界。既然所 有的草原部落都承认他为他们的汗，他准备开始他的下一步，他生命中最伟大的阶段，将整个蒙古民族变成一部战争征服机器。在未来二十年间，成吉思汗和他的蒙 古军队征服并统治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帝国。在这二十年间，他们所征服的人口和领土远远超过了罗马人、波斯人、希腊人或汉族人经过数世纪不懈努力所能达到的 规模。
他是怎么率领区区一百万人口的小国家，用十万战士征服那么多有着数百万、数千万人口，拥有几十万甚至数百万军队的国家的呢？他是怎么征服总面积超过他的小国一百倍、军队人数超过他的军队规模一千倍的庞大领土的？
成吉思汗拥有强壮的马匹和训练有素的优秀弓箭手，但草原上拥有这样的马匹和弓箭手已经数千年了。他独特的成功不是由于任何秘密技术，而是由于他自己独特的魅力和他出众的组织能力。
为了实现他的征服目标，成吉思汗必须最大限度地利用一切现有资源。为了对付人数数倍于自己的敌方军队，他必须最大限度地发挥每一个战士的作用，发挥每 个蒙古人包括妇女的才干。因此，当他在1206年制定法律并建立国家以后，他把特殊责任交托给他的母亲和妻子，更重要的是，交托给了他的女儿。一代人以 后，一位波斯历史学家说：“成吉思汗测试自己儿子的能力，以便确定他们适合做什么，之后，他对谁能坐在大汗的宝座上有些犹豫不决。”
蒙古高原的隔绝状态几千年来一直保护着当地人。他们偶尔穿越戈壁，袭击定居的人们，但是在过去，征服意味着永远离开他们的家园，并在新的地方定居下 来。成吉思汗将要永久克服把蒙古人和世界隔绝的地理障碍。在他的体系里，蒙古战士可以来往穿梭，维护他们在草原上的基地并随时奔赴前线。戈壁由天然屏障变 成了一个征服世界之途上的中转站。
在1206年之前，在蒙古之外，似乎没有一个人重视这些游牧人的来往行踪。对于城里人来说，这些人选定什么人做他们的汗，并不比他们在晚饭时吃羊肉还 是吃耗子肉更加重要。伟大的文明中心有很多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记载在历史上，有更重要的政治活动需要进行，广阔的戈壁形成了保护和缓冲区，因而戈壁那边野蛮 部落的游牧民不足为虑。
而在13世纪初，蒙古高原之外的文明都衰落了。世界上到处充满了狂热的活动，但却没有取得显著的成就。刚刚结束的12世纪就是一个停滞不前的时代。神 学和宗教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推动着历史前进，却使世界陷入了无休止的宗教战争和一系列愚蠢的神学争端。过去的老大帝国业已崩溃，但现代民族国家尚未诞生。英 雄时代的英雄，如亚历山大和恺撒，已经让位于自称人子或神的指定代表的耶稣。世界似乎在寻找和等待，但没有人预料到，未来世界历史的塑造者会是来自冰封的 北方平原、骑马、穿皮衣、满身牛奶和膻羊肉味的游牧人。
凭借所处的地理中心位置和其广泛的宗教和贸易，穆斯林形成了文明轴心，但在最近几个世纪，穆斯林的世界地图已经被撕裂成数百个碎片，分别处在小贵族、 军阀和土匪的统治之下，残酷的征服、强迫婚姻联盟和恶性背叛在不断变化的万花筒中交替呈现。每个地区由几个具有各自区域文明的国家构成，这些国家变动不 居，但它们在发展措施方面都落后于穆斯林。北欧海盗控制着从美洲到地中海的领土。土耳其人在中亚和印度建立了许多王朝。但是，只有阿拉伯人可以称得上有真 正的国际文明。
然而，到了1206年，阿拉伯人开始了全面撤退。土耳其人从中亚向阿拉伯人施压，虽然他们接受了阿拉伯人的伊斯兰教，但是拒绝了阿拉伯人的统治。欧洲 人快要把阿拉伯人逐出伊比利亚了，他们的基督教十字军对伊斯兰教圣地的核心展开了大规模的挑战。阿拉伯人在库尔德人和其他人的帮助下，成功地打退了十字 军，保住了穆斯林领土的核心，但他们已经严重受创，实力大为削弱。
在蒙古忽里台召开的时候，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骑士正返航回到威尼斯和其他欧洲港口，在这次远征中，他们完全没有完成摧毁伊斯兰教的目标，却彻底扫荡了拜占庭的东正教基督徒。
在日本、朝鲜、欧洲和南亚，敌对的部族不断撕裂社会结构，社会在封建领主互相攻击中陷入疯狂抽搐和痉挛。处于同一封建秩序中的世俗和宗教领主互相倾 轧，争斗不已；绑架和勒索似乎成了主要的工作。在西方，穆斯林反对基督徒，在东方，印度教徒反对佛教徒，到处都在反对异教徒。基督徒反对所有人，但主要是 窝里斗，主教攻击主教，教皇驱逐国王，国王反对教皇。
中国终将在历史上的蒙古时代成为世界文明的中心，但是，直到此时，中国仍是一个几乎孤立于主流之外的地区性大国，各种朝代和大小不同的王国不断争斗， 相互对抗，很少允许一个朝代或者王国长时间统治。当蒙古人在北方集结的时候，中华文明的核心是一个在南宋王朝统治下的约六千万人的王国，首都位于杭州。在 中国北方，女真部落建立的金朝统治着五千万以上的臣民。连接波斯和中国的丝绸之路被藏族人的亲属——西夏党项人所控制。再向西则由哈剌契丹（即西辽）所控 制。同南方许多小王国和独立部落一样，西藏此时仍是一个孤立的地区，但是它们都将很快被纳入成吉思汗的蒙古人统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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