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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军史乡土 > 毛泽东和他的高参们 > 第 4 章 “横刀立马”的大将军——彭德怀
第3节 第三章

  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这激动人心的一刻:彭德怀平静而又从容地戴上他紫红边的眼镜,一丝不苟地在停战协议上写下“彭德怀”三个大字
  
  1950年10月1日,这是新中国周岁纪念日。这天,人们载歌载舞,在天安门广场欢庆和平,欢庆收获。入夜,北京的国庆焰火尚未熄灭,欢乐的人群还未离开天安门广场。就在这时,中南海颐年堂的会议厅里灯火通明,毛泽东主席和中共中央领导人正在紧张严肃的气氛中讨论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面临的严重局势和出兵朝鲜问题,一直到天亮。也就是在这天夜里,麦克阿瑟命令南朝鲜军队首先越过了“三八线”向北进攻。
  
  10月2日凌晨2时,毛泽东电召东北军区司令员兼政委高岗来京面商朝鲜局势,并下令边防军随时待命出动。同时,毛泽东致电斯大林,告诉我国决定出兵朝鲜事宜。
  
  10月2日下午,中共中央书记处在颐年堂开会。毛泽东认为出兵援朝已是万分火急,由于驻东北的13兵团,原属四野,所以原拟派林彪率军入朝,但林彪不大赞成出兵,称病推辞。林彪的态度使毛泽东大感意外,长期革命生涯中,我党我军领导人在关键时刻总是不惜牺牲,勇挑重担,哪有畏惧退缩者!
  


  林彪的话是实情,中央也知道他身体弱。他的肠胃不好,又患神经衰弱,怕水、怕风,甚至听到流水声都使他皮肤过敏。而朝鲜战争条件又肯定十分艰苦,恐怕难以适应。不过,要说有病,哪位将帅没病,风风雨雨几十年,条件那么艰苦,没有病才怪呢!就说身体十分硬朗,从来没受过伤的彭德怀,也患有痔疮、胃病、慢性肠炎等。林彪用身体不适回绝毛泽东,理由太不充分。实际上他是怕打败。在他看来,与美国直接作战,取胜的可能性太小,这样的差事费力不讨好,还会损害他辽沈、平津战役中打出的威信。于是,他向中央递交了赴苏联治病的申请报告,得到批准。
  
  对此,与林彪长期共事的聂荣臻也相当奇怪,他说以前没有发现林彪怕死到这种程度,可能不仅仅是个怕死问题,而是非常浓厚的个人主义——打败了,有损他林总的声誉和威信,打胜了,自己也折腾苦了。
  
  就这样,毛泽东又一次把眼光放到了彭德怀身上。
  
  毛泽东的提议得到了中央常委们一致认可。事实证明,派彭德怀赴朝鲜指挥作战非常合适。自从1928年起,彭德怀就和毛泽东一起战斗,共同指挥过红一方面军,打过许多硬仗、恶仗、胜仗;抗日战争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也指挥组织过许多大战役,有指挥大规模作战的军事才华。更重要的是,彭德怀是一位把个人功名利禄置于脑后的人,对革命工作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于是,毛泽东、中央书记处遂决定改派彭德怀来挂帅。毛泽东要周恩来火速派专机去西安接彭德怀来北京,参加准备于4日召开的政治局扩大会议。
  
  1950年10月4日下午4时,专机隆隆飞抵北京西郊机场。彭德怀快步走下舷梯,几辆小汽车早已等候在机场。前来迎候的人传达毛泽东的交代,要彭德怀先到北京饭店休息一下。彭德怀还是战争年代那种雷厉风行的作风,说:“不是说不能耽搁吗?先去中南海!”说着,一脚跨上小汽车,风驰电掣般地向中南海疾驶而去。车到中南海“丰泽园”,周恩来出来迎接彭德怀,解释说:“会议在下午3点就开始了,来不及等你。”彭德怀随周恩来进入颐年堂会议厅。毛泽东看到彭德怀到来,十分高兴,马上说:“你来得正好,美军已开始越过‘三八线’了,现在正讨论出兵援朝问题,请你准备谈谈你的看法。”彭德怀坐定,发现会议的气氛很不寻常。他来京前,脑子里装的是如何建设开发大西北,并没有出兵援朝的思想准备,这时只好侧耳静听。从几个同志的发言中,他才知道对支援朝鲜有不同意见。有的主张不出兵,或暂不出兵,理由主要是:国内战争创伤急待医治,部分地区尚未解放,新解放区尚未进行土地改革;我军的武器装备远远落后于美军,更无制空制海权;经过长期战争,有些干部和战士有和平厌战思想等等。基于上述情况,参加会议的多数人认为出兵问题应慎重从事。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代总参谋长的聂荣臻元帅后来回忆这次会议中大家发言的倾向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不打这一仗。”毛泽东在会议最后讲了一段话:“你们说的都有理由,但是别人处于国家危急时刻,我们站在旁边看,不论怎么说,心里也难过。”


  
  第二天上午9时左右,邓小平受毛泽东委托来到北京饭店,约彭德怀同车去中南海。因4日下午政治局会议上彭德怀未发言,毛泽东想听听他的意见。
  
  彭德怀来到毛泽东的办公室,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毛泽东说:“老彭,昨天你没来得及发言。我们确实存在严重困难,但是我们还有哪些有利条件呢?”彭德怀说:“主席,昨天晚上我反复考虑,赞成你出兵援朝的决策。”毛泽东又问:“你看,出兵援朝谁挂帅合适?”彭德怀问:“中央不是已决定派林彪同志去吗?”毛泽东谈了林彪的情况后说:“我们的意见,这担子,还得你来挑,你思想上没这个准备吧?”彭德怀沉默片刻,说:“我服从中央的决定。”毛泽东略带感慨地讲:“这我就放心了。现在美军已分路向‘三八线’以北冒进,我们要尽快出兵,争取主动。今天下午政治局继续开会,请你摆摆你的看法。”
  
  10月5日下午,中央政治局在颐年堂对是否出兵援朝问题再次进行讨论。毛泽东对参加会议的同志说:“我和恩来、少奇、朱总等同志商量了一下,想让彭德怀同志率兵出征。我也与彭德怀同志谈了,他慨然允诺。好吧,德怀同志,我谢谢你,中国人民谢谢你。你是临危受命哪,有你去我们就放心了。”彭德怀讲了自己的观点:“出兵援朝是必要的,打烂了,最多就等于解放战争晚胜利几年。可是,如让美军摆在鸭绿江岸边和台湾,它要发动侵略战争,随时都可以找到借口。如让美国占领了朝鲜半岛,将来的问题更复杂,所以迟打不如早打。”聂荣臻元帅在其回忆录中写道:“彭德怀10月4日到北京,第二天参加了政治局会议。彭德怀同志历来勇敢果断,中央决定他去指挥志愿军,他表示坚决执行命令。在会上,他坚决支持毛泽东同志出兵朝鲜的主张。”“彭德怀在会上的坚决态度,给我以深刻印象。”


  
  1950年10月19日晚8时,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中国人民志愿军主力在彭德怀率领下,肩负着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的重托,高举着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旗帜,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安东(今丹东)、长甸、河口、辑安(今集安)跨过了鸭绿江,奔赴抗美援朝的战场。
  
  开始,毛主席和彭德怀曾考虑,让志愿军4个军分两个梯队渡江,先过去两个军、6个师、加上两个炮兵师。后来毛主席和彭德怀考虑,为了防止敌人在我渡江时利用空军狂轰滥炸,封锁鸭绿江,造成我后梯队渡江的困难,遂改为志愿军4个军部、12个师、3个炮兵师计26万人一起渡江。当时敌人在朝鲜共有15个师42万人,第一线就有13万余人。如果首次渡江的部队少了,就不可能形成优势,取得初战的胜利。加上敌空军占绝对优势,封锁鸭绿江会给我后续部队过江造成严重困难,容易丧失战机,所以,毛主席、彭德怀关于4个军一起渡江的决定,为初战胜利奠定了重要基础,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当晚8时20分,参谋们接到彭总随渡江部队已顺利过江而敌人尚未发现我军行动的报告时,大家兴奋极了,赶紧将这一喜讯报告了毛主席和周总理。当时总参作战部长李涛和他们这些参谋们粗略估算:只要我军顺利渡过江去,胜利就有了五六成的希望;渡江后再有十天八天战役展开的时间,胜利便有七八成的希望;如果敌人这时候还未发现我过江,仍昏头昏脑地向北猛进,那胜利就有了确实的把握。眼下彭总和主力部队既已过江,敌人又未发现,那胜利就有望了。


  
  彭德怀过江后,立即会晤金日成,向他转达毛主席的部署,大意是26万人已过江,准备先进行改装和训练,尔后再发动进攻。
  
  但是,就在彭德怀和金日成会谈的同一天,毛主席从大量情报资料中发现敌人还不知道我军已渡江,麦克阿瑟仍在督促部队不顾一切地向鸭绿江挺进。于是马上决定改变原来计划,电告彭德怀,抓住战机,尽快完成战役部署,争取初战胜利。
  
  几乎是在同时,彭德怀在听完金日成的介绍之后,也致电毛主席,建议中央军委改变原定决心。他说,目前人民军抗击美伪北犯很困难,敌人在未发现我军行动前仍在北犯冒进,我军以运动战的方式歼灭敌人,是极有可能的。
  
  领袖和将军在战略思想上如此一致,这是胜利的重要基础。
  
  “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自仁川登陆成功,以为胜利指日可待,会集陆海空三军几十万人马,加上南朝鲜李承晚二十多万部队,分兵多路从南向北压了过来。真是穷凶极恶,不可一世。
  
  但是,“凶”的背后却是乱,敌人的攻势存在着致命的弱点。
  
  首先,担任侧翼东线的美第十军团(司令官阿尔蒙德),归麦克阿瑟直接指挥;而担任正面西线的主力美第八军团,由沃克指挥,却没有战术协同权。两路大军各行其是,分兵向鸭绿江冒进。这样就造成了主次颠倒,指挥混乱。再者,两军之间,即东西战场之间,横亘着狼林山脉和赴战岭山脉,有一条宽约九十公里,很难逾越的天然缺口。东西无法呼应,左右难以相顾。
  
  彭德怀抓住敌人军事上这一大忌,在缺口里做文章,给迎击正面之敌的我军几个军以分割包围的极大自由,置敌于挨打的被动地位。他决心以西线为重点,集中优势兵力,向战斗力较弱的南朝鲜军开刀,力求消灭其大部;东线之敌,为援救西线,必会自行退却。因此,彭德怀的放大镜,总是盯在这个制敌要害的缺口上。
  
  作战室主任成普,摊开敌我态势图,向彭总报告综合情况。敌军各自分兵,多路向北冒进,具体部署是:打头阵的南朝鲜军第六师已到熙川,先头部队已占古场洞,直向楚山开进;南朝鲜第八师已到宁远,拟经熙川向江界逼近;第一师达宁边,指向昌城;英二十七旅已过安州,拟向新义州;美骑一师,步二、二十四、二十五师在平壤集结;美陆战一师及步七师在元山登陆。
  
  彭德怀边听,边注视着敌我态势图。
  
  成普指着云山至温井地区说:“这一带是敌人进攻的重点,我们要扼住这个咽喉。”彭德怀以欣赏的目光望着这个年轻人,非常赞同他的见解。稍停一会,彭德怀缓缓地说:“我的意见,集中主力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军及四十二军的一二五师于西线云山、熙川地区,伺机于运动中围歼敌人。我们先吃伪军第六、第八两个师,把敌人引到有利地形上来打!东线交给四十二军,在长津地区组织防御,钳制东线之敌。”

  
  成普全神贯注地记录着彭德怀下达的部署。
  
  译电员送来电报。彭德怀坐下,戴上花镜仔细地阅读:
  
  伪六师七团经桧木洞,昨日到达古场洞,今天可到楚山(鸭绿江边),对我辑安、长甸河口交通线威胁很大,请立即处理。伪八师两个团今天可能至熙川,美英部队已过新安州、清川江,暂不与他们接触,以免分散兵力。
  
  毛泽东
  
  十月二十四日六点
  
  彭德怀将电报交成普,送邓、韩、洪副司令员传阅,请他们来研究。并交代,增调的五十、六十六两个军,早点过江,五十军的一个师由辑安过江,隐蔽开进楚山。
  
  10月19日晚(即美军占领平壤的同一天),作战部队按毛主席指示,从安东和辑安线秘密渡江,此时都已到达指定地区。担负穿插的部队,直向拟定地区敌人腹地逼进。
  
  向南!向南!再向南!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南!
  
  敌人向北,一个劲地向北,大摇大摆地沿着公路一直向北。
  
  一触即发,一场恶战,一场斗智斗勇的恶战,成败在此一举!
  
  10月25日拂晓,南朝鲜军第一师先头部队,以坦克十四辆自行火炮一部,后随摩托化步兵,沿云山至温井公路北犯,进入我四十军一二○师三六○团阻击地域,遭遇打响。与此同时,南朝鲜军第六师二团三营加强一个炮兵中队,长驱直入向北镇进犯,与我四十军一一八师遭遇。
  
  埋伏在两水洞的一一八师三五四、三五三两个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冲击。步枪、机关枪同时开火,一阵手榴弹,把敌人打得蒙头转向,死的死,逃的逃,到处乱窜。大炮来不及卸架,便被缴了械。美军顾问赖勒斯,举起双手,两腿发抖,乖乖当了俘虏。战斗进行仅一个小时,就全歼了这股敌人。
  
  第一次战役的序幕就这样拉开了。彭德怀称之为“遭遇与反突击战役”。
  
  这天中午就餐时,彭德怀一言不发,边吃饭边沉思,似乎在考虑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好事多磨,恐怕又要改变计划罗!”彭德怀冒了一句。
  
  面对战斗已经打响,敌人以师、团为单位分散冒进的战场形势,为了适时捕捉战机,彭德怀又一次随机应变,果断改变原定作战计划,命令各军抓住战机,分头歼敌!
  
  彭德怀亲自起草电报,向毛主席报告新的作战决心:
  
  敌以坦克数辆和汽车十数辆组成一支队,到处乱窜。我企图一仗聚歼两三个师甚困难,亦再难保守秘密。故决定以军和师分途歼灭敌之一个团和两个团(今晚已开始),求得第一战役中数个战斗歼灭敌一两个师,停止敌乱窜,稳定人心,是十分必要的。


  
  毛主席复电,肯定了彭德怀的战役指导方针:先歼灭敌人几个团,逐步扩大,歼灭更多敌人,稳定人心,使我军站稳脚跟,这个方针是正确的。
  
  按照彭德怀新的作战方针,我英勇的各部队,把矛头指向了选定的目标。志愿军战士张开以仇恨和怒火编织的网,悄悄向敌军逼进,向云山、熙川地区之敌突然发起猛攻。
  
  这些处于分散状态的敌人,毫无招架之功,七零八落,完全乱了套。好像一群正在抢食的鱼,一个石头投下,都四散跑开。有的慌不择路,反而投向我军的怀抱。
  
  志愿军在西线战场处处主动,非常活跃。温玉成、袁升平指挥的四十军两战两捷,南朝鲜军第六师、第八师的两个营在熙川被我歼灭,南朝鲜军七团被歼于古场洞、柳良洞、尤谷洞地区。吴信泉、李雪三指挥的第三十九军已对云山之敌构成三面包围。梁兴初、刘西元指挥的第三十八军已进占熙川,守敌南朝鲜军第八师仓皇南逃。
  
  彭德怀于11月1日9时又下达作战命令:第三十八军迅速歼灭球场之敌,尔后沿清川左岸向院里、军隅里、新安州方向突击,切断敌人退路;第一二五师即向德川突击,并占领该地阻敌增援;第四十军迅速突破当面之敌,于1日晚包围宁边南朝鲜军第一师并相机歼灭之,得手后向灯山洞突击,切断敌人退路,另留一部于上九洞地区防云山之敌逃窜;第三十九军于1日晚攻歼云山之敌,得手后向龙山洞突击,协同四十军围歼美骑兵第一师;第六十六军以一部于龟城以西钳制美第二十四师,主力视情况从敌侧后突击,歼灭该敌。
  
  于是,中美两军开始了现代历史上第一次交锋。
  
  云山位于朝鲜平安北道,周围群山连绵,是个仅有千户人家的小城。云山守敌是美军骑兵第一师第八团和南朝鲜军第一师十二团。
  
  我三十九军主力部队原计划当晚7时30分对云山守敌发起总攻。下午3时始,我前沿侦察员发现,云山外围敌坦克、汽车、步兵开始向后移动,云山街附近敌人运动频繁。
  
  吴信泉军长当机立断,命令部队提前发起进攻。下午5时,担任攻城任务的第一一六师以两个团发起冲击,与敌争夺制高点。战至黄昏,配属该军的炮一师二十六团及军属火箭炮进入了阵地。在怒吼的炮声中,我军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夜是漆黑的夜,路是崎岖的路,志愿军战士越过山沟、堑壕,冒着密集的炮火冲击前进。战斗进入短兵相接的巷战阶段,后续部队冲入街内,用爆破筒炸毁敌人当做堡垒的重型坦克,用刺刀、手榴弹消灭依托房屋顽抗的敌人。美国兵从未遇到过如此神速的猛扑,如此果敢的拼杀,一个个像患了“惊吓症”,争先恐后沿着公路逃跑。尽管这支机械化部队撤退得极其迅速,但是晚了。我一一五师的三四五团抢占了诸仁桥,切断了敌人的退路。2日至3日,该敌在飞机、坦克支援下,拼命突围,均未得逞。
  
  云山战斗中,歼灭美骑兵第一师八团的大部及南朝鲜军第一师十二团,共2?000多人,其中美军1?800多人,缴获飞机四架。
  
  彭德怀在战役总结会上说:“我们志愿军入朝第一个战役,胜利了!此役共计歼敌15?800多人。毛主席很高兴。起初,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和美伪军作战,我们要吃亏。现在看来,这个困难是可以克服的。我们有近战、夜战的法宝,没有飞机,缺少大炮坦克,一样可以打仗,打胜仗!美国军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不只打了伪军,也打了美国的王牌军,是华盛顿开国时组建的美军骑一师嘛!这个美国有名、一直没有吃过败仗的军队,这回吃了败仗嘛!败在我们三十九军的手下嘛!”
  
  彭德怀又接着说:“四十军也打得不错,一一八师首战两水洞,吃了敌人一个加强营,打响了志愿军入朝作战的第一枪。毛主席在考虑,要把10月25日一一八师在两水洞打第一仗的日子,定为志愿军出国纪念日。这是一一八师和四十军的光荣!”
  
  多年以后,接替麦克阿瑟“联合国军总司令”的李奇微中将,在他的回忆录中也不能不承认:“中国人对云山西面第八骑兵团第三营的进攻,也许达成了最令人震惊的突击性。”


  
  没有多久,志愿军在彭德怀的指挥下又发动了第二次战役,这次战役比第一次战役打得更漂亮,共歼敌36?000多人,其中美军24?269人。不仅收复了“三八线”以北的绝大多数领土。而且解放了“三八线”以南的瓮津、延安半岛。对我军取得这么大的胜利,毛泽东非常高兴。原来设想志愿军入朝后坚守半年再谈进攻问题,现在仅两个月的时间就打到了“三八线”,令人振奋啊!他在政协第一届常委会第38次会议上说:这次战争我们本来存在三个问题,一是能不能打;二是能不能守;三是有没有东西吃。能不能打这个问题两三个月解决了,敌人的大炮比我们多,但士气低,是铁多气少。
  
  志愿军有了二次战役经验,后来又相继发动了三、四、五次战役,到了1951年6月,朝鲜战场上形成了双方的战略对峙状态,无论敌人怎么发动进攻,战线都稳定在三八线附近。尽管美国纠集了16个国家联合行动,但除了美国之外,其余国家出兵只是象征性的,而且多是应付差事,并没有什么积极行动,也无战斗力,在战斗中一触即溃。但中朝两军却越战越强,是美军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从没遇到过的对手。美国深恐中朝军队越过“三八线”向前推进,那时会弄得美国更加难堪,甚至一败涂地,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急忙建议双方停战议和,以便把中朝军队阻止在“三八线”一带。这样,既可保住面子,也可维持四分五裂的阵营,以免丢脸和遭受更大的损失,因为在侵朝战争中蒙受损失最大的是美国。
  
  于是,美国两次向苏联表示,希望苏联能从中斡旋,说明美国愿意立即停火,然后谈判议和。斯大林也向我方建议,考虑美国人的提议,说明美国人对侵略战争的前途是焦急和忧虑的。
  
  6月23日,苏联联合国代表马立克提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立即进行停战谈判的主张。我方立即响应,而这也是美国人所希望的。于是年7月10日交战双方开始正式谈判。美国人虽然坐下来谈判了,但在谈判桌上又缺乏诚意,多次提出非常无理的要求,一会儿要把军事分界线划到“三八线”以北的高城、群南雁里一线,妄图在谈判桌上得到战场上没有得到的13?000多平方公里土地;一会儿又要把几万名朝中被俘人员扣留下来,充当炮灰;一会儿又要中朝方面赔偿他的“空海军优势代价”等等,妄图重演帝国主义国家同对方签订不平等条约的美梦。
  
  敌人的目的很明确,是利用和谈来进一步推行其侵略计划。这套诡计一点也不新鲜,蒋介石用过,马歇尔用过,一个个都失败了。
  
  毛主席的对策仍是老办法:“针锋相对,寸土必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就是以谈对谈,以打对打,谈谈打打,互相配合,互相促进,以革命的两手对付反革命的两手。使敌人明白,我们是企望和平的,战争也不怕,两样都可以干。


  
  经过整整两年战场上和谈判桌上的反复较量,美帝国主义由于连续失败,内外交困,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于1953年7月27日被迫签订了停战协定。
  
  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这激动人心的一刻:彭德怀平静而又从容地戴上他紫红边的眼镜,从笔筒里拿起从中国带去的毛笔,一丝不苟地写下“彭德怀”三个大字。几乎在同时,联合国军司令克拉克在汶山美军基地、金日成元帅在平壤分别在停战协定文本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周围不停闪动的水银灯光作证:这是一个庄严的时刻,也是一个轻松的时刻。为了这一刻,彭德怀付出多少力,忍受多少痛苦,等待多长时间……
  
  这一停战协定宣布了美帝国主义侵略战争的失败,宣布了中朝两国人民军事外交上的重大胜利。美国侵朝军队总司令克拉克在签订停战协定后哀叹:“我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个在没有胜利的停战协定上签字的统帅。”
  
  7月31日,彭德怀视察部队后到达平壤,接受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授予的最高荣誉——“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英雄”的光荣称号及一级国旗勋章、金星奖章。(彭德怀得知授勋之事后打电报给中央军委说他不愿接受。中央军委复电命他尊重朝鲜政府的决定)彭德怀深知这个荣誉的沉重,它含着千千万万中华民族优秀儿女的鲜血和生命,其中也包括毛泽东的长子毛岸英。他们为祖国、为人民、为发扬国际主义精神而流血牺牲,功劳应该归他们啊!我彭德怀有什么能耐,全靠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他的脸上没有出现笑容,依旧威严、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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