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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第十二章

  孩子们从学校回来的时候,艾米莉与她们同路。
  
  我赶紧问道:“你和奶奶说过你要来我们家吗?”艾米莉摇摇头,眼睛望着地面。她怯生生的样子让我感到很无奈。
  
  阿尔米娜说道:“我们自己去求奶奶同意吧。”阿尔西娜附和道:“艾米莉有几个数学问题,想过来找阿尔明帮忙。”我把奇怪的目光投向我的儿子,阿尔明说道:“我就回来。”然后跑进房间里。今天真是怪事多。数学对于阿尔明来说,是仅次于作文的第二大敌人。
  
  孩子们问道:“下午茶吃什么?”我这才想起还有下午茶这回事儿,赶紧找了个借口:“我刚有事,没来得及。”双胞胎把头齐齐歪向一边,瞪大了双眼。
  
  “你有什么事?”
  
  “为什么来不及?”
  
  我不耐烦地敷衍道:“有馕和奶酪,你们吃吧,别问这么多问题。”她们退后了一步,面面相觑。我把手放到额头上,靠着墙,闭上双眼。
  
  阿尔米娜走上前,拉住我的手:“你不舒服?”阿尔西娜拉起我的另一只手:“你不舒服?”我心里多么想说:“是的,我不太舒服。”可是还没有机会问我自己为什么不舒服,门铃响了。
  
  我从双胞胎手中抽出双手,走向门口,一边心里说道:“上帝保佑。”就仿佛我在等待着下一件怪事发生。我打开门,脑子里想着:“我简直成了爱丽丝漫游仙境了。”如果是其他日子,我也会为书中那些小主人公的名字而笑起来。可是今天这不是其他日子,我不舒服,也笑不出来。
  
  是电工师傅,前来修院子里的电灯。他是个年轻男人,非常瘦,脸上长了一个大疖子。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我把他领到后院让他一个一个试灯,他站在灯下絮絮叨叨地告诉我,他刚刚被石油公司录用,现在工作不错,准备结婚。他妈妈给他介绍了一个表妹,他从小就做电工,现在想要娶表妹。最后,他得出这样的结论:“其中一个灯泡短路了。”这个我自己也知道。然后,他告诉我是因为保险丝坏了,感谢上帝,我们有保险丝。
  
  我确定家里有保险丝,可是在工具箱里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一定又是阿尔明拿走了。我敲了下他的房门走进去:“保险丝在你那儿吗?”
  
  他正同艾米莉坐在写字台前,盘着腿。见到我,立刻把双腿放了下来。阿尔明手足无措地说:“不,不在我这边。”在回院子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这样怎么学习?”电工说道:“能不能和邻居借一个?”
  
  纳西米太太正在德黑兰,纳西米先生这个时候也一定不在家,而我同其他邻居还没有熟悉到开口借东西的程度。我说:“为什么不?等我一分钟。”
  
  我穿过街道,按下西蒙尼扬家的门铃。艾米勒一定在公司上班还没回来。上帝啊上帝,但愿他妈妈不要那么抓狂,而且有保险丝。艾米勒•西蒙尼扬开的门,他拿来保险丝,还亲自陪我过来:“也许电工需要帮忙。”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客套地推辞一下,也没有去想为什么白天这个时候他不在公司。我感到身体好多了。爱丽丝曾经说过些什么。她一定不会也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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