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伤痕累累的手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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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突然难过了起来,心想银行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我又不是取钱,而是存钱,难道这也需要父母跟着……失去妈妈的那种委屈伤心一下子就涌上了英宇的心头。
“姐姐再见。”英宇含着眼泪跟恩惠道别,本想就这么回家,不过恩惠叫住了英宇:“等一下,小朋友,可能有你名字的账户,现在小学都是统一给全校每个学生办一个存折的。”
听完姐姐的话英宇细细地回想了一下,在一年级入学的时候好像确实是办了一个存折。英宇飞奔回家,把那张之前盖了妈妈图章的存折找了出来。
“姐姐,这张可以存钱了吧?”
恩惠接过存折看了很久。
“怎么了,姐姐,这张不行吗?”望着恩惠严肃的表情,英宇忍不住问道。但是他马上明白过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行?既然有存折,怎么会不行!账户里面原来就有10万块呢,现在还有些利息,把存钱罐给我吧,不过这些钱要是数清楚的话得花点时间。”
英宇永远也忘不了恩惠姐姐那春天般的笑容,之后每次去银行的时候恩惠都是微笑着和英宇打招呼,英宇存钱快乐的理由之中多了一个恩惠姐姐。
“英宇吃饱了吧?下次也中午来吧,请你吃更好吃的。”
英宇虽然嘴上回答着,但心里暗暗记住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避开中午时间,因为自己很长时间糊纸袋挣钱,所以知道大人们赚钱是多么地辛苦。
恩惠姐姐也是每天坐在窗口不停地为客人们服务才拿到工资,英宇已经从恩惠那里得到了很多帮助,他只希望恩惠姐姐不要因为他再破费了。
“看到你就想到了我小的时候,那时家里也很穷,我很珍惜每一分钱,所以进了银行工作,起码想钱的时候可以尽情地数过来数过去。”说完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英宇当然知道这是句玩笑话,但是他完全理解姐姐,因为他心里也时常会有同样的想法。
“我真希望有一个像你这样又善良又大方的弟弟。”在银行门口告别时恩惠说道。
“我要是能有个这样的姐姐该多好啊。”英宇向走进银行大门的恩惠姐姐挥挥手,嘴里念叨着。
和恩惠姐姐吃过午饭以后,英宇也产生了当银行职员的想法,第二天在学校上自习课的时候,英宇一边糊纸袋一边这样想,和钱打交道英宇很有自信。
当别的孩子还是拿着自己的零花钱乱花的时候,英宇已经把存钱当成了一种习惯,英宇也暗暗下决心以后要在银行工作。
“英宇,我有个问题……”在英宇同排坐着的宝拉的问话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什、什么事?”英宇口吃不是因为被宝拉突然问问题,而是心里一直喜欢宝拉。
好多男生都说宝拉很会装,其实不能说文静、不爱说话的女孩就是装的,宝拉原本就是这样安静的性格,不过这一次是宝拉主动先找英宇说话。
“老师之前不是布置要让我们数学课去黑板上做这道数学题吗?可我不知道怎么做。”不管男生女生,最害怕的就是去黑板上做数学题,因此宝拉也得向数学不 错的英宇请教,英宇在练习本上写好了解题过程并讲解着,“看这里,三次方程式中有两个量不知道,因此我们需要知道X和Y各是多少。”
宝拉想要仔细看看解答过程,于是朝英宇靠了过来,从宝拉身上传出一阵清香,好像是扎着粉红头绳的头发上传来的洗发水的香味。
英宇的脸红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地继续解着题,英宇十分庆幸自己的肤色是黑的,因为如果皮肤白的话,脸红的时候就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天啊,你的手……”宝拉看题的时候注意到了英宇握圆珠笔的手,“你的手不疼吗?”
英宇一下子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马上把手缩到桌子底下,英宇糊了这么长时间的纸袋,手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用机器裁出来的原料纸边缘很锋利,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划伤,裂开的伤口会流很多血,但英宇现在已经不会被伤到了,以前每天糊纸袋的时候指尖都会被划伤几次,这样时间久了,手指上也长出了厚厚的茧子。
英宇的手虽然不会被划伤了,不过看起来却非常可怜,手茧上面还有被纸划出的伤口,伤口里面被旧杂志纸的墨迹磨得已经发黑,并且这些黑纹用香皂洗也洗不掉,看上去像是故意弄的文身一样。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手。”宝拉说道。英宇这时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觉得最惭愧的手被宝拉发现了。英宇只是觉得很没面子,虽然知道宝拉并不是嫌自己的手难看,但英宇仍然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嗨,小气鬼。”这时秀灿也不忘添油加醋地说两句,之前英宇没给秀灿那张带有明星照片的杂志纸,到现在秀灿还在生气。
所以秀灿这时专门挑英宇不喜欢的话说,就是为了要让他生气,孩子们都是这样。如果别人送自己东西,就会慢慢觉得对方是喜欢自己,反之,英宇连区区两块钱的杂志纸都不给秀灿,这让秀灿觉得自己在英宇心目中连两块钱都不值。
“糊了那么多纸袋赚了不少钱吧?”秀灿在一旁不停地挑衅着英宇,但英宇什么也没说,只是瞟了一眼秀灿,然后又开始埋头于糊纸袋。英宇此时的想法是,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被宝拉看到,还被秀灿讥笑嘲讽,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脸面和宝拉说话了,所以只得把自己埋在一堆纸袋里。
“嗨哟,你敢无视我?”看到英宇无动于衷,秀灿的火更大了,“闵英宇,你给我等着。”秀灿挥舞着拳头,看来是气得牙痒痒。
之后的几天英宇再次开始了和纸袋的“作战”,只有糊纸袋然后攒下钱来才是对英宇最大的安慰。由于讨厌在学校里和宝拉对视,因此英宇糊纸袋糊得更卖力了,仿佛只要不停地这么糊,就可以暂时忘掉那天在宝拉面前丢脸的事。
这天的自习课,英宇把自己当天的作业做完后又开始继续糊纸袋,这时教室里突然响起了惊呼声,是班长民尚。
“我的钱没了!”民尚脸色苍白地不停翻找着抽屉和书包。
“怎么没了呢?我明明是放到这里面的……”
“丢了多少钱?”孩子们都围过去七嘴八舌地问他。
“五万块。”
“啊,五万块?你带这么多钱来有什么事啊?”
“是我妈妈让我去办事的钱,这下子可死定了。”民尚急得快哭了。
“再好好找找。”
“都找遍了,没有。”
这时有人说话了:“那这钱是被谁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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