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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表演系高才生杨秀清

  这名挺身而出的教徒就是日后太平天国赫赫有名的二把手——东王杨秀清。
  
  还得从冯云山被捕这事儿说起。
  
  1848年4月6日,阴历三月初三。
  
  冯云山已经无奈地吃了几个月的牢饭,可营救工作丝毫没有进展。
  
  拜上帝教教众聚集在一起开会,研究对策,却不得要领,一筹莫展。在悲观失望情绪的笼罩下,甚至有人说出了猪八戒式的散伙行动:分了行李,咱散伙得了!
  
  就在此时,杨秀清突然倒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大家赶紧掐人中,实施抢救。
  
  可是,昏迷休克中的杨秀清,突然站了起来,让会员们大吃一惊。
  
  让他们更吃惊的,还在后面。
  
  杨秀清神态严厉肃穆,厉声对大家说:众小子听着,我乃天父是也!今日下凡,降托杨秀清,来传圣旨。
  
  接着杨秀清便大讲了一番道理,大意是天父无所不在,无所不能,这点小事,对他老人家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才下来,那是借机考验你们的忠诚度。所以你们应该坚定信心,同心协力,再也不要说什么分行李散伙之类的泄气话了。


  
  说罢,杨秀清一阵乱抖,大叫一声“我回天也”,扑通一声倒地,再次不省人事。
  
  过了半晌,终于苏醒。醒来的杨秀清傻傻地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的灵魂好像被神牵走了。
  
  杨秀清表演的这个艺术种类,在广西叫做“降僮”,就是神灵附体。
  
  拜上帝教教众对这些,非常熟悉。因为这种封建迷信活动,在当地司空见惯,前述甘王传说,就类似于此。
  
  杨秀清的手法虽然老套,效果却很好,人心稳定了,队伍保住了。
  
  太平天国差一点就要流产,保胎人是杨秀清。
  
  据《天情道理书》记载:“当其时真道兄弟姊妹多被妖人恐吓,若非天父下凡教导做主,恐伊等心无定见,安得不忘却真道,差入鬼路乎?”
  
  杨秀清能保住这个胎,确有过人医术。
  
  表演艺术精湛的杨秀清,估摸着今天考个“中戏”应该不成问题。他将大家都熟悉的降僮表演艺术,发扬光大,用于革命教育事业,极大地拓宽了降僮技术的应用空间。
  
  其实杨秀清没上过艺术院校,甚至没上过学,大字不识,文盲一个。

  
  他是个苦孩子,道光三年(1823)出生在桂平平在山东旺冲(东王村?),五岁时父亲去世,九岁时母亲病死,成了孤儿,孤苦伶仃。
  
  无依无靠的杨秀清,全靠好心的伯父拉扯成人,成年后在紫荆山种山烧炭。
  
  《天情道理书》说:至贫莫如东王(杨秀清),至苦莫如东王。
  
  太平天国,不乏身世悲惨之人,而杨秀清则被认为是贫苦排行榜第一名,可见其生活境遇之悲惨。
  
  但是上帝是公平的,不给你这些,总会给你另一些。
  
  上帝给了他一颗聪慧的头颅,尽管这颗头颅里缺少知识(没钱读书)。
  
  苦难的童年让杨秀清养成了坚毅果敢的性格,极善揣摩他人心理,为人机警,点子很多,在炭党中有较高的威望。
  
  如果不是冯云山的到来,杨秀清这一辈子,也许将如他的祖辈们一样,种山烧炭,在忍饥挨饿中,度过这平凡而无奈的一生。
  
  冯云山在紫荆山的传教,让杨秀清看到了改变命运的一线契机,点燃了他心底不甘沉沦的希望之火,他毅然加入拜上帝教。虽然入教很早,但他最初并没有机会进入核心领导层。


  
  现在冯云山、卢六被抓了,洪秀全去了广州,拜上帝教大有崩盘之势,机会终于来了。
  
  杨秀清的聪明机智和表演天才,推销了自己,挽救了拜上帝教。
  
  据说当时借降僮技术试图夺取拜上帝教领导权的人,不在少数。
  
  其中就有一个姓黄的人,由于表演不成功,没有留下名字。杨秀清的表演艺术以及他的聪明机智,给观众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在众多表演者中脱颖而出,成为观众认可的主演。
  
  人才,就是能抓住机会的人。
  
  英雄,就是在危难关头,敢于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的人。
  
  杨秀清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发号施令,组织大家营救冯云山和卢六。
  
  没读书也有没读书的好处。杨秀清没有洪秀全那么书呆子气,他的办法很简单——行贿。
  
  哪来的银子?干老本行吧!杨秀清组织大家凑份子出钱,抓紧砍柴烧炭,反正力气有的是,把炭卖了,拿着钱去贿赂贪官污吏。
  
  这些贪官污吏,别的本事没有,收银子那是基本功。对他们来说,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从眼前溜走。
  
  再说,冯云山他们领导的拜上帝教,的确也没有明显的造反迹象,只不过集合了一帮老百姓,做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宣传而已:一是劝人行善,顺带吓唬——肯拜上帝者,无灾无难,不拜上帝者,蛇虎伤人;二是要求专一,忠心不二——敬上帝者不得拜别神,拜别神者有罪。其他如世界来源、人类起源、原罪、上帝主宰等问题阐发,都与基督教相同。
  
  虽然洪秀全在创作理论时要求平等,可也就是劝人从善,协助政府搞搞道德教育,义务从事精神文明建设,也没说要造反啊。不过就是捣毁了六乌神像和甘王神像,怎么就被官府盯上了呢?怎么就变成造反了呢?
  
  事后回过头来看,地主团练头领(联防队长)王作新还算有点眼光,鼻子的确灵敏(政治敏锐性强),后来事态的发展的确如他所预料。
  
  但在当时,这只是一种推测,并没有直接而过硬的相关证据,能够说明他们日后必定造反。
  
  既然不是什么谋反大罪刑事要案,而且证据严重不足,知县大人也就懒得深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社会稳定比什么都强。
  
  况且,烧炭佬们送来的银子也着实诱人!
  
  新来的桂平署理知县贾柱判决的结果是:冯云山并没有触犯法律,只不过是游手好闲无事生非而已,用不着坐大牢。
  
  很快,冯云山被无罪释放,而早期骨干成员卢六却在狱中被折磨致死,早早地告别了刚刚起步的组织。
  
  桂平县安排了两名衙役,押送冯云山回广东花县老家。
  
  途中,冯云山对两名公安展开心理攻势,游说他们加入拜上帝教。
  
  两名衙役很快就被说服,决定工作和家庭都不要了,随冯云山转道去了紫荆山,成为光荣的拜上帝教的一员。
  
  回到紫荆山的冯云山,面对夹道欢迎的粉丝,脸上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多久。
  
  两天后,他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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