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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十节

“他现在又不在家,又去哪了?”我一听他不在,就又有点儿光火。
  “没有,没有,去你三姑那里了,装修房子呢,在帮忙。”
  “他真的在那?妈,你别骗我,我回来就是看他对你好不好的。如果不好,就和我南下,到那面我们照顾你。”我说完后,心虚了一下,心里又隐隐的开始痛了起来。
  “都挺好的,你爸这几年好像变了一个人,什么事都开始顺着我了。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你别担心。你和他怎么样了?还好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他没有和你一起来?”
  “我们还好啊,不过这段时间他很忙。再说也不是假期,不能和我一起出来的。我这次是来沈阳开个会,忙里偷闲回来呆两天,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想你了,过两天我就要走了。”
  母亲摸着我的头,笑着说,“就是嘴甜。”
  饭桌上我和父亲还是无话,除了很客套的说了几句话,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父亲真的老了,才五十出头,但已经风霜成六十多的样子。岁月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改变。不仅仅是鬓角上的风霜,也许还有很难更改的本性。
  就算两个人常常的争吵,但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就有了责任,虽然岌岌可危,但还是可以维持一辈子,虽然这份感情已经不是那么坚固,而同性的两个人却很难。突然间觉得,就算失去了所有,但如果还有温馨的家,就还有最后的港湾。可是,现在我连最后的港湾也已经没有办法停泊了。
  又开始想哭,但不可以。发生了这件事之后,自己更加的脆弱。本来想要在家里呆上三天的,但现在却很想要早点儿离开。
  (二十三)
  又像一只丧家之犬开始流浪了。如果说曾经还有为生活拼搏的目标的话,现在却连追逐的方向也没有了。刚刚被有着千年文化底蕴的古城所抛弃,现在黑土地却也无法容身。也许,只有那片曾经逃离的黄土高原才是自己的归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我信。
  曾经看到犁人牵着老黄牛在那片缺水而贫瘠的土地上耕种的时候,心里有过那种怜悯,可现在,自己却觉得自己和那头黄牛没有任何的分别。有时候甚至连黄牛都不如。起码它可以不用思想,耕地就是属于自己的价值。可我什么都没有,没有自己的价值,却还要思想。有大段的空闲时间去想问题真的是一种痛苦,我不知道那些哲学家或是思想家是怎样活过来的。
  现在唯一可以让自己牵挂的便是母亲,我要忘掉以前,我要赚很多的钱,我要让她在和我阴阳相隔之前,过上幸福的生活。此这一刻开始,我的眼中只有工作,只有金钱。感情的事再也和我无关。
  到了金城,和几个兄弟聚了一下,便又匆匆地散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好得是我们以后又将生活在一个城市里,又可以常常在一起喝喝小酒,吹吹牛皮。很多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很少联系的人,并不代表着关系被疏远,在彼此有需要的时候,会及时伸出双手。那种淡淡的感情,是我喜欢的,只有细水才能长流。


  金城的房价很便宜,在他们的帮助下,以一个极低的价格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一个星期后,在晚报社找到了一份临时的检校的工作。小六子和我说,现在编辑部都满编,这个你先干着,等有了地儿我再帮你弄进去。
  我笑笑说没事。这份工作我喜欢:晚上6点上班,编辑们忙碌的时候我们在打篮球。8点开始工作,三个小时后下班。虽然工资不是很高,但我却也不靠它来吃饭。我就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不给自己任何的空闲。
  世间上只有两种人或许可以成功,一种是生理上的先天缺陷,使得明显对不起人民的眼睛,于是只有努力的充实自己,努力的工作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而这种追求的人,成“师”成“家”的就像安徒生的童话一样,多不可计;另一种人便是在感情上受到极大挫折的人,没有情感束缚的人可以更加的专心于自己的事业。当然,应该不会有人笨到去练《葵花宝典》的程度。
  精神不被感情分一杯羹,便更容易迈向成功。
  虽然先天条件有明显的劣势,虽然刚刚受过感情的伤,但我就是一俗人,不想流芳百世,更加不想遗臭千年,只想不愧对今生罢了。
  白天在一家培训中心做所为的“讲师”,晚上在报社做检校,另外还带了三分家教。
  换了卡之后,我就给春媛打了电话。我说“我现在需要钱,帮我发点儿垃圾。”
  她笑,说,“你不是最不屑写这些东西的人吗?怎么刚刚不干这行就变了呢,现在成了一个自由职业者了?”
  “总是需要与时俱进的。我有职业,但这是爱好了,赚钱的爱好。能发不?”
  “我现在已经调到二编室了。不过你的事情还不好办?你给我发来就行了,多换几个名字,我不喜欢给别人起名字。”
  在这个行里做的时间久了,就知道这其中的道道了。现在的中国有很多的自由撰稿人,其实就和我现在很像,中国哪有那么些真实的故事,就算是有,也没有人愿意真的去采访。你可以在报纸网络上看到一些社会新闻。只要你有不算白痴的头脑,就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写出“女庭长床上的男人”“桎梏中的忏悔”“一臂撑起苦难家庭”这样的文字垃圾。
  以前不写,不代表自己不能写。情感的帝国大厦崩塌之后,便发现清高是没有用的,骄傲也同样是扯淡。既然有市场,为什么不做呢!颜非说写字的人不会幸福,可是现在离开了颜非,也就是说不幸福了,既然不幸福,就只有写字卖钱,用东西换来廉价的物质上的幸福。
  (二十四)
  开始的时候写的不顺,主要是写的时候自己先觉得恶心,不过后来就习惯了。基本上一篇稿子三个小时就可以出来了。
  后来又陆续联系了几个以前打过交道的杂志社的同行,使得我制造出的文字垃圾可以迅速推向市场,给我带来不菲的经济效益。工资已近原来的三倍,可是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很开心。虽然可以常常吃到“菜根香”的地道湘菜,可却发现自己的味蕾已经急剧退化,再也找不到吃鸭血粉丝时的那种简单的快乐。
  以为时间、距离、工作可以让自己忘掉过去,忘掉回忆,忘掉伤害,忘掉一切让自己不快乐的人和事,但事实证明,只要有属于自己的一点空闲,只要在快乐或是不快乐的瞬间,那个人的声音笑貌就会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原来忘掉一个人真的好难。我明白,虽然身已远离,但心却还一直都在那里。
  曾经很无耻的想:如果他能打来电话,说一声我错了,请求我的原谅,我一定会不记前嫌回到那里;如果我们在某个城市的街头再次邂逅,那就是说我们还算有缘,我们应该还可以重新开始;如果他看到了我写的某些文字,因为文字而爱上不曾谋面的我,在见面时发现竟然是我,说“看来这辈子我是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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