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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渤海岸边围猎

 一
  北平的大小报纸,一夜之间,都出了标题醒目的号外,它们以确凿的证据,揭露马汉三在抗战期间卖国求荣、认贼作父的无耻行径。顿时,民声鼎沸,学生酝酿罢课游行示威。市民酝酿罢市。纷纷要求政府惩奸。向卖国贼讨回血债。
  毛人凤立即将此事向蒋介石报告,蒋介石盛怒。让得让马汉三这样罪恶累累的汉奸继续任“平津肃奸委员会”主任实地在是对党国莫大的讽剌,他拍案而起,迅笔在案情报告上批示:准予扣押查办!
    二
  北平弓弦胡同里。
  马汉三的官邸一片的混乱,文件丢得到处都是,遍地狼藉。
  马汉三瘫软在沙发上,他不断地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乔家才连门也不敲就闯了进来报告说:“处座!现在学生和市民酝酿要集会示威游行,要求中央政府惩奸,不势凶猛呀!”
  马汉三声嘶力竭喊道:“集合军警!先封闭报馆、学校、团体。逮捕鼓动者!”
  乔家才低声地说:“处座!你要冷静!现在局势对我们不利,新华社今天以头版头条揭露‘蓝旗计划’失败的真相,材料翔实。可能是那幅《竹炉山房图》已落入他们的手。毛人凤已经趁机向我们开刀,他已经向南京老头子报告,老头子盛怒,已下令要严肃查办此事,处座!硬干对我们不利,若是下令镇压,恐怕发生兵变。我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妈的!现在遍地都是共产党和愤怒的人们,海关、码头、机场都在毛人凤的手中,叫我们如何走?”
  乔家才:“处座放心!我们去找青龙会头子林方天帮忙,他有好几艘走私船,神出鬼没,常到南韩、日本、关岛等地,我们只要能偷渡到日本,日本的朋友就会帮助我们到南美洲去,隐姓埋名做寓公,再没有人知道我们原来的真面目了。”
  “好吧!就照你说的办,明天你就去找林方天,多给点钱他,我相信有钱使得鬼推磨,他会答应的。”
    三
  北平“京都大饭店”里,舞池传出悠扬悦耳的音乐。食客们正在觥筹交错。马汉三和林方天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林方天还带来一个中年的男子,他只是默不出声只顾低头慢斟细嚼着。他就是石玉楼。黑蝙蝠死后,林方天叫他暂管“海妖号”,成为代理船长,代他做走私的勾当。
  林方天悄声对马汉三说:“这位是‘海妖号’的石老板,石船长。他的船是一艘平底快速的小汽船,船上共有三个船员,都是我手下可靠的兄弟,这艘船上的通行证上公开的终点港是大连港,实际上它抵达日本的横滨。我已买通了沿途所有的关卡,保证通行无阻,万无一失。”
  马汉三问:“什么时候开船?”
  石玉楼应道:“随先生之便!”
   “越快越好!今天晚是就开船怎么样?”
  “可以,只是钱嘛——”石玉楼欲言又止。
  “30两黄金,够了吧?”
  林方天不动声色地说:“先生!你若是想今夜走,你得给50两。”
  “妈的!你这理不是讹诈吗?”
  石玉楼站起来就走,说:“先生!是你要在今夜提前开船,我的船还未装货物呢!”
  林方天漫不经心地说:“这价钱你自己掂量着,看是否划得来,生意是否做得成,我们悉听尊便!”
  马汉三咬牙切齿说:“50两就50两,不在装货了,今夜就起航!”
  “好说!就这样!”
    四
  渤海岸边,滩岸僻静,旷野荒凉,怪石林立,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神秘。
  小路上有三个人影在夜幕下影影绰绰走来,他们就是大汉奸马汉三、乔家才、刘玉珠三人。他们如惊弓之鸟,脸呈惊恐焦虑的神色。
  马汉三焦急地说:“怎么搞的?不见船只的踪影?”
   “再耐心等一回儿吧!”
  刘玉珠用手指着海岛的礁石的缝隙,又用肘拐推一下乔家才:“你看——”
  夜色中,海岛礁石的缝隙里藏着一只小汽艇。从小汽艇上射来一束手电光,闪闪亮了三下——这是约定的信号。
  静夜里,传来了低沉的汽艇的达达达的机器声。一会儿,汽艇就泊岸了。这时,从汽艇上走下两个人来,他们是林方天和石玉楼。林方天一身短打的衣服,腰间插着两支盒子枪,威风禀禀的。
  “三位!上船吧!”
  马汉三等三人刚一踏入船舱,就被埋伏在船舱内青龙会的弟兄们一涌而上抱住,放翻在地上,缴去武器。用手铐拷住,推入舱房。
  林方天回到汽艇时里,走到马汉三跟前。
  马汉三疑惑不解地问:“怎么?你是共产党?”
  林方天摇摇头说:“不!我不是共产党,但是我是炎黄子孙,是一个活得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不像你这条狗,卖国求荣,认贼作父!马处长!你别指望了,没有谁来救你,因为我们约定此行动,要保守秘密。我已经买通你的部下,我们在此装货,没人来打扰我们的。”
  “你们想将我如何处置?”


  “很简单,押你回北平,将你交给来北平逮捕你的毛局长领赏!”
  林方天把手一招,路旁窜出一辆小汽车他把这三个汉奸用手铐拷成一串,塞入汽车里,由石玉楼看着。他钻入驾驶室,对司机说:“调转车头,连队夜返回北平。”
    五
  天将拂晓,林方天的汽车进入武清县境内,汽车拐了一个弯发现前面的十字路口,横着一根木杆,旁边布有鹿柴、铁丝网、沙包、路障等。沙包后面伏有几个头戴钢盔的宪兵。
  林方天马上警惕起来,你压低嗓子问开车的伙计:“怎么这里设有关卡?”
  “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来这里时还不有关卡呢!”
  林方天和司机耳语:“不要熄火,必要时,我们冲过去!”他下意识地紧握手枪的枪柄。
  司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汽车一直开到关卡前才停下来,一眨眼功夫,十多个宪兵将小汽车团团围住,剌刀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沙包上,两挺轻机关枪虎视眈眈对着小汽车。一个粗壮的军官踱到小汽车前面,所小汽车上所有的人都拉了下来,一字儿排列。
  马汉三一看见那个粗壮的军官,欣喜若狂地说:“蒲臣兄!你来得正好!这伙人是土匪,他们绑架我……”

  王蒲臣理也不理他,大踏步地走到石玉楼面前,拱手说:“李处长!辛苦了!局座命令,将要犯迅速押到天津机场,立即起飞押往南京!”
  林方天目瞪口呆,王蒲臣神气地走到林方天面前介绍说:“林老板,这是南京保密局上校李希晨处长。”
  李希晨走到林方天跟前说:“林老板!这些日子,我和黑蝙蝠承蒙你热情款待,多谢了,现在在此告辞,我是奉毛局长之命,秘密前来,请马主任到南京复命的。”
  马汉三气急败坏地说:“长官!我冤枉啊!请你行行好,放我走吧!”
  李希晨:“哼!你冤枉不冤枉,我管不着,你亲自到南京去,向委座解释吧!”
  李希晨走到林方天面前,友好地拍拍他的肩膀说:“林老板!你辛苦了,今天能将这三个要犯逮捕归案,你立了大功,委座会大大嘉奖你的!”
  “哪里?哪里?这是每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会这样干的。”林方天受宠若惊地回答。
  李希晨说完,抽出香烟,掏出打火机,咔嚓!咔嚓!打了两下,没有打燃,他踱到林方天的面前,作个借火的手势。
  林方天掏出自己的打火机,打燃,伸到他的嘴边,李希晨低头点火,突然手一翻,把一把雪亮的匕首,插入林方天的心窝,再飞起一脚,林方天的躯体,像袋面粉,沉重地摔倒在地上。


  林方天的司机见势不妙,正想掏枪,但为时已晚,王蒲臣已向他开火,他也趔趄地倒在地上,随着一阵枪声,林方天那一伙人,一个不剩全被杀光。
  李希晨大手一挥:“局座命令!知情者一个不留,就地处决!马上押解要犯,星夜飞回南京复命!”
尾声
  1946年7月6日,马汉三、乔家才、刘玉珠三人被秘密用飞机押到南京,9月27日,经蒋介石亲自批准,以“巨大贪污罪”为名,将马汉三等三人枪决于雨花台。(全文完)
(原创发表于《中国故事》1997年第2期)
   ——谢少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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