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节 光明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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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张扭曲的面容,维吉尼娅犹豫了。
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离开这个地方,实现自己的梦想。靠着这枚苍金币,找到属于自己的“爱”。
但是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如果不交,那么必然会被卢克一顿毒打后,再将金币夺走。
如果将它交出,接下来的,依然会是残酷的虐待吧。
“不……给……老爷……给……我……”
就算到了最后时刻,也要倔强到底!
女孩儿扬起头,鼻尖骄傲地朝向看不见的天空。
这是好心的商人老爷给我的,是我的,是他给我的……给我的“爱”……
“不会给任何人!”她大声叫出来。
和在废墟顶上时一样,她忽然感到大脑中映出明晰的逃跑路线。
以躺坐的姿势,她忽然向上踢起一脚。
卢克早有防备,轻而易举地用手挡下这冲着自己要害的一击,并且向旁边挪开。
维吉尼娅的身体顺势侧滚,另一条腿猛地撞向卢克的脚踝。
这一下卢克完全没料到,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踢倒卢克后,女孩轻盈地跳起,从倒地的障碍物上方一跃而过。
“给我站住!”
居然被女孩儿第二次逃脱,卢克的自尊心一阵受伤。他顾不得疼痛,手足并用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在后面追赶。
出乎他的意料,女孩儿的动作非常灵巧,完全不像受过伤。她轻易地躲过小巷里的各种垃圾,如同一阵微风,一下就没了踪影。
卢克也决不是白白被称为“游民街之王”的,这地方简直如同他家的后院。
“你逃不掉的!”他大叫着拐进一条狭窄的小道。
一脚踢开挡道的游民,卢克朝着小道尽头跑去。
方才他看到了,他从女孩儿的眼中,看到了希望的光芒。这是游民街中最不该有的东西!
她要逃出去,逃离这里!必须阻止她!
小道的尽头出现了亮光,那是阳光,那是被太阳照射的地方,游民街的出口。
维吉尼娅也看到了,耀眼的光芒正张开手臂,准备将她拥入怀中。
只要到达阳光之下,就能逃离黑暗,逃离卢克的魔掌,逃离怪物肆虐的地狱!
光芒越来越近,仿佛伸出手就能触到。女孩儿远远伸出小手,就像抓紧那枚苍金币一样,渴望着将光芒握在掌中。
但她伸出的手已经无法抓住光芒,也无法碰触希望。因为,有一只从旁伸出来的大手,一下子钳住了她的手腕。
“抓到你了!你这该死的婊子!”
仅仅是稍一用力,维吉尼娅就被拽入巷旁的缝隙中。
紧接而来的,是如骤雨般落下的拳头。
维吉尼娅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如何能受得了成年人的殴打?
巨大的疼痛让她失声尖叫起来,可她始终没有松开自己紧握的右手。
卢克不断大吼:“给我交出来!”
但声音显然无法让对方屈服。
他只好伸手去摸索女孩的右手,而维吉尼娅则扭动着身子,将右手尽量远离这个强盗。
但是这条巷子缝实在太窄,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两人顿时撕扯到一起,维吉尼娅听到亚麻布被撕裂的声音。
“该死!”卢克的耐心完全被磨光了,他的双手用力摸索——肩膀、锁骨、脖子……
一路追索,最终这双凶残的爪子紧紧扣住女孩儿纤细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他就能将这脆弱的小家伙折断。但他不打算这么做,而是一点点施加压力,不断加剧女孩儿的恐惧。
因为窒息,维吉尼娅起初还手脚乱舞着挣扎,但很快,缺氧让她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她感到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慢慢飘到空中。
这样就能离开黑暗的小巷了吧……
往那明亮的天空飞去……
在那里,真的会有天使吗?
维吉尼娅突然想到这个记忆中本不该存在的名词。
“当啷!”金属坠地的声音将她的意识拉回来。
卢克也看到了。
那枚发出浅蓝色光晕的硬币正朝光明滚去。
“希望……”女孩的呢喃显得有气无力。
“我的钱!”卢克一把甩下维吉尼娅,向苍金币扑去。
刚刚恢复意识的女孩儿不知从哪里聚集起力气,一把拉住卢克的裤腿。失去平衡的男人再次摔倒在地。
硬币咕噜咕噜地朝阳光照耀的地方滚去。
两人不再继续厮打,而是挣扎着爬起,一起向前扑去!
“啪!”硬币不见了,浅蓝色的光芒消失在某人的脚下。
那是一双颇为精美的兽皮靴,有铜环箍住脚踝,铜环上点缀着华丽的图纹。
毫无疑问,这双鞋的主人很富有,不是贵族就是商人。
卢克抬起头,逆着光让他无法看清那人的脸,但似乎是一个年轻人的轮廓。
维吉尼娅可没那么多顾忌,继续挣扎着向那双鞋爬去……
“你想要这个?”鞋子的主人向卢克伸出一只摊开的手。
卢克呆住了,那人的五指之间,夹着四枚与那宝贝一模一样的——苍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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