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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叛变

  甘丰躲过拳头,向大兵肚子磕去一膝,撂倒士兵后捡起他的步枪,一枪托将另一个兵仔打晕。他们的口鼻充满了血液,脸上被枪托砸得火辣辣地疼。看来,兄弟俩是动真格的……
  
  罗鸿打开了那精致的烟盒,拿起那个说明书,其实是一封短信,上面写着:
  
  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愉快,我为局里牺牲的人感到难过。他们的牺牲有我工作的失误,您能这么配合我们的工作,这点钱还请您笑纳,不成敬意。我收到朋友的邮件,事情即将发生。到时候,还需要您帮忙联络第三方介入整个事件。如果局里有“执著的人”不服从您,我们会派人保护您的生命安全。
  
  ——特兰斯
  
  “哼!这家伙想得挺周全。”罗鸿收起了说明书底下的支票,他笑呵呵地将支票揣到自己怀里。
  
  凌晨4点,倪磊就打电话给罗顿提早打了预防针。罗顿知道该怎么办了。
  
  甘雄兄弟藏着手枪走出自己的房间,他们来到罗顿办公室。
  
  “一大早来这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我的父亲生了重病,时日不多,我要请假和甘丰回老家探亲。”
  
  “这个时候恐怕不行。”
  
  “不行——”甘雄嘴里念叨着,“那我要是非走不可呢?”
  
  “你可以试试。”罗顿快速掏出办公桌一侧准备好的手枪。甘雄也不示弱,两个乌黑的枪口对着彼此的脸。
  
  “我认为你是块好材料,想培养你为公司效力。看来,你不识抬举,想叛变!”
  
  “你都知道了,我们大不了同归于尽。”
  
  罗顿突然放下手枪,说:“你想开枪就开吧。”他转过身对着墙壁,“人各有志,何必强求,你走吧。”
  
  甘雄退出房间,甘丰已经准备好了手枪,“我们快离开这儿。”
  
  二人向楼道大门跑去——
  
  “你俩不跟战友打声招呼再走吗?”
  
  回身看,原来楼梯口站着倪磊和米林,他们身前还有三名士兵。
  
  甘雄向他们射击:“我想没这个必要。”他一枪结果了一位士兵。甘丰也开枪了,他们迅速逃离楼道。身后响起枪声,子弹打到了门上。兄弟俩听到倪磊他们急切的脚步声。


  
  “疯了,这个浑蛋,一定要逮住他。罗顿要活的,千万不能开枪。”倪磊疯狂地喊叫起来。
  
  “哥,看前面!”
  
  二人看蜡烛走廊内跑来两名士兵,他们过来要逮捕兄弟俩。只见大兵一拳向甘丰揍来。
  
  “浑蛋!”甘丰躲过拳头,向大兵肚子磕去一膝,撂倒士兵后捡起他的步枪,一枪托将另一个兵仔打晕。他们的口鼻充满了血液,脸上被枪托砸得火辣辣地疼。看来,兄弟俩是动真格的。
  
  门开了,闪进两名士兵,他们进屋就开枪。一通狂射,把二人逼回到烛光走廊,兄弟俩躲在一个金属立柜后面。倪磊也赶到了。
  
  甘丰向倪磊他们一路狂射,把他们逼出烛光走廊。子弹仍然猛烈,不能前进。
  
  “我们被夹击了,哥!我的子弹快没了。”
  
  甘雄看见墙上有窗户,说:“从窗户逃走,快!”甘雄射破窗户。
  
  甘丰看着碎裂的窗户,两边的子弹还在继续对射。甘雄很快就没子弹了,他扔掉步枪。门口的两位士兵慢慢向兄弟俩靠近。
  
  “别妄想了,你们逃不掉的。”倪磊已带着队伍向他们走来。
  
  甘丰的子弹也用尽了,他俩被包围了。他们扔掉步枪和手枪,站在原地。
  
  “收到你父亲的信了吧?”
  
  “别废话,倪磊,要杀要剐随你的便。”甘雄看着倪磊恶狠狠地说。
  
  “我想一定是你做的手脚,卑鄙的家伙。横竖都是死,你开枪吧!给爷爷来个痛快的!”
  
  “如果是我,当然要杀死你们。可是,罗顿大人并不想让你们死。”
  
  “事实上,你的一举一动我很清楚,我看中的就是你们两个骨子里的叛逆精神,虽然这也让我一度憎恶。”楼道内传来罗顿的声音,他慢慢走到二人身边,“你们无法走出别墅,事实上,外面也布置好了人来逮你们。”
  
  “别绕来绕去的。罗顿,你到底想怎样?”
  
  “看在你们这么有情意的分儿上,我再放你们一次。甘雄,我答应你,你们都会离开这儿。今天下午,你们7个特殊佣兵全部离开这儿,我说话算话。不过,你给我听好了,以后的日子你们会很艰苦。”罗顿一脸严肃地看着二人,“倪磊,把他们关到房间去,派人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知道了。”
  
  “我们要去哪?”甘丰问。
  
  “罗杰市。”
  
  巴罗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夜里,自己竟全然不知,就像一个噩梦,基斯帝逃跑了!巴罗顿拿来手电打量着大门,铁栏杆上到处是豁开的不规则口子。
  
  他傻眼了,摸着昏昏沉的脑袋。虽然睡了很长时间,头痛还是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嗜睡、流涕、发热,自己可能太累了,得了重感冒。无论如何,这样的理由无法让巴罗顿信服,得了病就能让自己犯这么大错误?无论怎样这都是公司的损失。
  
  “我该怎么办?身体真的太弱了,想睡觉很难受,怎么了?浑身还痒痒。”他小声嘀咕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锁上了门回到上面,寝室区的通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死一般的寂静,警备所也空空的,娱乐室也没有半点人影。他们都去哪里了?静悄悄的,耳边只有冷飕飕的风在吹。天空偶尔会传来乌鸦的鸣叫,还有古怪的狼嚎,还有什么?那是什么声音?仿佛牛的叫声,又似人的声音。从十米高的围墙外面传来,声音很大又很小,很远又很近,仿佛在这森林四周,在寝室区的外面。巴罗顿心中忐忑不安起来。他慢慢推开寝室区的大门,地上都是血。那些还穿着睡衣的工友们躺在地上,身边围着一圈人,他们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喂!”巴罗顿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惊动了他们,他们抬起头,嘴巴里流着黏稠的血液,手中抓着血乎乎的肉,他们慢慢站起来。
  
  “强森、克伦、艾比、尼尔森、杰森你们都怎么了?”巴罗顿叫这些名字的人都是往日里交情不错的工友。现在他们的样子不能让自己接受,一个个目光呆滞,像死人一样盯着自己,他们浑身散发着死人般的气息,身上和脸上沾满了血液,手上的血一滴滴地掉在地上,胳膊赤裸,皮肤溃烂。巴罗顿看到这些脑海里一片空白,以往要好的工友变成了吃人的魔鬼,他后退几步,吓得跑了。
  
  “不好了,罗顿!”马特尔猛敲着罗顿办公室的大门。
  
  “怎么了,这么慌张?”
  
  马特尔关上大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完了,完了。”
  
  “到底怎么了?”罗顿焦急地问,“你说啊。”
  
  “今天早上我去隧道里,发现矿井塌了。还有就是开发组的人全死了,是植物42干的。”
  
  “什么?”罗顿脸色煞白,神情突然紧张起来,“死了,死亡来得这么快。”


  
  “我早就说过植物42的成长会威胁到我们。”
  
  “那它现在死了吗?”
  
  “它不会轻易死掉,我们对它无能为力。也许特兰斯有办法,这个项目不是他们委托下来的吗?”
  
  “他们应该有办法。”
  
  “罗顿,隧道里出现了生化人。”
  
  “生化人,怎么会?我们昨天封死了处理厂的大门,杀死了研究所的生化人啊。”
  
  “生化人肯定是从塌陷的矿井进入的,矿井塌陷一定是警长搞的鬼。昨天他那边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我们必须回到研究所,手术室后面藏着‘G’,我们必须带走它。”
  
  “我立即派人取。”
  
  “不用了,大人,我去取。”马特尔撸起了袖子,胳膊上有一处清晰的咬痕,上面的皮都被剥掉了。
  
  “你被——感染了?”
  
  “我服用了自行研制的抗生素,但它只能抑制病毒发作,延缓变异的时间。我想利用这点时间为公司做最后的一点点贡献。”他看着罗顿犹豫的眼神再次请求,“我是自愿的。”


  
  “再回到研究所等于送死。”
  
  “就让我死在那儿吧。罗顿大人,求求你了,那才是我最后的归宿,我要再看看我的研究成果。”
  
  “你完全疯了,马特尔,你疯了。”
  
  马特尔没有再理会罗顿,推门走了,这一走也许就是永别。
  
  罗顿看着马特尔的身影一点点离开自己的视线,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久违的寂寞,寂寞得让人发慌,难道一切都要离开自己了?
  
  坐下来打开电脑,打开电子邮箱,刚要编写给特兰斯的信,又有人敲门。
  
  来人并不是马特尔,罗顿以为是他回心转意了。
  
  “巴罗顿,你有什么事情吗?”罗顿看他神志不清,恍恍惚惚的样子关切地问,“怎么,生病了?”
  
  “基斯帝全部跑掉了。”
  
  “我会处理这些事情的,你回房休息去吧。不要来打搅我,好吗?现在就走吧。”
  
  “寝室区出现了生化人。”
  
  “出去,难道你没听到吗?我让你出去!我现在在办公没看到吗?”

  
  巴罗顿被罗顿吼出了办公室。
  
  巴罗顿走出房间,浑身酸懒,一路懒懒散散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觉得皮肤还是很痒的,上面到处是红斑。巴罗顿一路上挠着皮肤,直到将皮肤刮掉。他看着手臂上鲜红的血肉,用指甲狠狠地在上面掐,居然不疼,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巴罗顿心中充满了猜疑和恐惧,他锁上自己的房门。他察觉到死亡逼近了,他觉得不久后自己可能就会死,或者变成寝室区那些工友们的模样。虽然烧得很厉害,但他还是坚持把日记写完了。他要让自己此刻的心情完全发泄出来,对于公司的一个清洁工主管,到了如今的地步已是穷途末路。他为公司做得够多了,而在罗顿眼中可能并非如此。
  
  罗顿的心理底线彻底崩溃了,“看来,死亡已经光临到这儿了。”
  
  他收到特兰斯的回信,回信中是这样写的:
  
  看了你的信件,如果不妥,就离开吧。我们会在罗杰市接应你,现在还来得及。我不愿意看到你一意孤行,你不必对所有事情负责。别忘了我们的初衷,为这个冒险不值得的,罗顿,回来吧。
  
  他开始写回信。
  


  静静的办公室内只听到键盘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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