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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为儿子骄傲

  每年为儿子开两次家长会,是我最愿意做的事情。
  
  儿子从读书开始,就一直很优秀。从二年级到六年级上学期,不是三好学生,就是优秀干部。每每开家长会,总是听到儿子被老师一次次的表扬,作为母亲,那种美好的感觉、幸福的滋味,是不言而喻的。五年级的时候,在一次家长会上,老师让他向全体家长介绍学习经验,我坐在下面,激动得很。开完家长会,一个我不认识的学生家长,走到儿子跟前,摸摸他的头,很是喜欢的样子。我站在旁边,真的很骄傲。
  
  今年,儿子小学毕业,我又去为他开家长会。在这以前,儿子已经以不俗的艺术素质,被一所中学的特长班特招。因此,我的心情与以往的家长会是一样的。
  
  但是,当老师宣布这学期的获奖学生名单时,我却脸红了。无论是三好学生还是优秀干部,甚至单项奖,都没有儿子。我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了。总共表扬了二十多人,全没有儿子,真的是没有。我有些惊奇,为什么呢?!难道儿子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问题,还是犯了错误?历年的优秀,怎么会在最后一次失守呢?
  
  再往下开,我又坦然了。儿子是学习成绩全优生,而且在表演节目的时候,儿子自编自演的相声、和同学们的管乐合奏,都受到了家长的热烈欢迎。我的心情平和了一些。


  
  回家路上,我问儿子为什么没有获得表彰。儿子叹口气,对我述说了原因。一次,他和一位最要好的同学说,班主任老师对同学不严格要求,上课纪律不好,这样会影响学习成绩的。没想到,这位同学竟全部向老师做了汇报。老师立即询问他,儿子的第一个反应是不承认。但老师却指出了汇报人的姓名。于是,儿子哑口无言。今年的先进选举不知道为什么都在儿子到乐队活动、不在班级的时候进行,结果,什么也没选上。成年人世界的阴暗游戏竟然在孩子世界同样存在。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儿子,你像妈妈,愿意说话,古人云言多有失,所以,你吃亏了。”没想到,儿子立即激烈地反驳我:“妈妈,你说得不对,说话是一种智慧,当你说着说着的时候,常常就悟到了一个道理。而如果不说,这个道理就难以悟到。说话可以使人聪明,怎么能不说话呢!”“是吗?”我惊奇地看着儿子,我不能挫伤儿子的自信心。“对,其实,你和她(他们班级一位省三好学生)差不到哪里去。别看她是省三好,你却连校三好都不是。”儿子竟然以和前面同样的激烈反驳我:“妈妈,你说得不对,不是我比她差,是她比我差。”我说:“孩子,你这可有点太自大了,人家是省三好哇。”儿子却说:“她比我强的就是会和老师搞关系,女孩长得好看、会说话,真正的本事——她的外语、电脑、学习都不如我。将来我当科学家,我也不去搞关系。”我说:“她将来可能当演员、主持人,是比科学家更出名的工作。”儿子不屑地看我一眼,似乎是奇怪我怎么这么庸俗。我搂住儿子:“儿子,你是最好的,妈妈为你骄傲。”
  
  我为儿子对获奖的看法感到欣慰。有人说:小事不放,大事不成。我们这些人,有多少精力有多少时间都扔在那些放不下的小事上啊!可谁又能说那是小事呢?评先进是不是大事?分奖金是不是大事?涨工资是不是大事?分房子是不是大事?和领导关系紧张是不是大事?被批评是不是大事?这些大事耗去了我们人生的多少能量,如果我们能把这些“大事”当做小事放下,我们每个人是不是都比现在要成功、要辉煌。可是,儿子,这么点的年纪,竟然能把我用半生的时间悟透的道理看明白,真的使我惊奇。这使我相信,我们的后代一定会比我们强。我告诉他:“尽管你没评上三好和优秀,但是,儿子,你是最好的,最优秀的。”儿子笑了,为我能够理解他、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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