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 第2章第二章 - 男人女人皆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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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三）
    时令刚过了秋分，便觉得有了几分凉意。枯黄的树叶禁不起风吹雨打的摧残都落了下来，一片片、一叶叶飘落在高高低低的屋顶上，飘落在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飘落在江里、河里、水里。
   “玻璃翠？”我想到了那坚强的玻璃翠？它怎么样了？我已好久没有去拨弄它了。我想它也跟我一样，被人遗弃了，一定跟我一样的凄凉和落魄！我不敢去看它。
    当我鼓起勇气到阳台上去看它时，我万分激动。它高高地仰着头，热情地绽开花蕾，开出的花瓣引逗着蜜蜂、彩蝶飞舞在花枝头。这小东西怎么有这么坚强的生命力？难道它有自然生存的魔力？
    “你是那美丽、透明、坚强的玻璃翠！”我忽然间想到了登高对我的赞美！我面对玻璃翠，惭愧地低下了头。
     我怎么能与玻璃翠相提并论呢？！我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五十四）
    “老师，其余的班级都搞活动，我们为什么无动于衷？！”班长向我提建议。
对呀！这段时间自己一有空就把自己锁定在房间里胡思乱想，疏忽学生了，我感到非常内疚。
    “好，我与别的班级联系一下，来个拔河比赛怎么样？”我征求班长的意见。
    “没问题！”班长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找到了晴，说我班想跟她班拔河比赛，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非常感动。晴虽然与我的交往不甚密，但她永远是我教育教学上最好的搭档，她也是我最好的保护伞，她永远像大姐姐一样关心和爱护着我，她见我这段时间又神不守舍的样子，对我的班级处处关心着，要不是她的关照，说不定校长大人又要来找我谈心了。
   “嘟——”清脆的哨声一响，早已攒足劲儿的学生双方立即全力以赴，麻绳“噔”的一下被拉得笔直笔直的。学生们都死死地攥紧绳子，脚恨不得深深地钉进地里，眼睛瞪得滚圆，脸儿憋得通红。我看了一下晴，她的脸红通通，欲欲一试的样子感动了我，我向她一挥手，她会意地一笑，我们两人一同加入了双方的行列。
    学生见我们也进入了拔河的行列，劲头一下子高涨起来，两旁的拉拉队放开嗓子，大声地喊着“加油！加油！”渐渐地，我方显然有些吃不消了，红绸子缓缓地向对方移动！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恨不得开来一台牵引机帮助我方。正当我焦急万分时，我方的拉拉队跳着脚高喊：“加油！加油！”我方的士气大增，使出了吃奶的劲。终于红绸子向我方移动，我在后面摒足了全力，“哗”我们获胜了！我与学生一起欢呼。
    “老师，开不开心？”班长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我的身旁，悄悄地问我。
    “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我由衷地说。
    “老师，你的欢乐是我们的幸福。”班长老气横秋地说。我看到他装成“成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见我笑，也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五十五）
    我何等有幸！有这么好的学生！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来的魔力，居然天天能搞出新花样让我开心，我暂时忘记了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学生的活动中。今天活动的内容是吹气球、吹泡泡。你看吧，有的歪着头吹，有的仰着头吹，有的跑着笑着追泡泡，那泡泡像五颜六色的希望在飘啊飘啊，我梦幻似的追随着它，它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我阿姨夫，不！我的白马王子！我拼命地死死地想把他抓住，可不一会儿他却随风而去了，等他不见踪影时，我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同学见我这个样子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老师，对不起！我们原以为你会开心的，想不到……”班长内疚地说。
    “没，没什么！”我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想把学生的兴致提起来。可回头看学生，学生刚才的兴奋荡然无存了。
     后来，晴告诉我，我们班所有的活动都是为了让我开心，原来我们班的班长已好几次问过晴，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晴告诉他，她除为我排忧解难外，从不问我的私事的。班长想想也对，哪个人没有点“秘密”呢？！所以他与班级同学一起在老师有“烦心”事的日子里，只准让老师开心，不准让老师烦心。听了晴的话，我惭愧地无地自容。

                                           （五十六）
    晚上，正当我想离开教室回自己的住处时，校长来找我了。我胆战心惊地跟校长到了他的办公室，看他笑嘻嘻的样子，我放心了。我原以为校长叫我，可能是我做错了什么。
    “明天帆的家长请客，你必须去。”校长笑嘻嘻地说。
    “为什么？！”我感到很奇怪，家长请我吃饭，为什么要劳驾校长大人呢？校长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呢？！
    “他也是我的朋友，他说他的宝贝儿子特服你，请你吃饭是为了感谢你。你一定要去，你给我一点面子。”校长的态度很诚恳。
    “好。”我答应了。
                                           （五十七）
    等我到沁园宾馆时，帆的爸爸已早早地在那里等我了。我感到很奇怪，他为什么只请我一个人，校长不是他的朋友吗？！他为什么不来呢？
    “你好！”我很礼貌地说。
    “清新、可人！怪不得我的儿子非常喜欢你！”帆的爸爸说。
    “我也很喜欢帆，他是一个聪明又懂事的孩子。”我由衷地说。
帆的爸爸点了四菜一汤，抄三鲜、芦笋肉片、青菜蘑菇、雪菜冬瓜汤。清清淡淡，简简单单，可都是我最喜欢吃的菜。
    “随意些！你虽然是我儿子的老师，看你这么年轻，倒像我的女儿。”帆的爸爸让人感到很亲切。
    “女儿？”一提到女儿，我又莫名的伤感起来。
    “我很想有一个像你一样优秀的女儿。”帆的爸爸说。
     优秀的女儿？原本我是阿姨夫心目中的优秀女儿，可现在他还会认为我优秀吗？他还会要我吗？！
    “见你闷闷不乐的样子，好像有什么烦心事？能跟我说说吗？或许我能帮助你！”帆的爸爸很诚恳地说。
    这种事能说吗？！说出来不是被人耻笑吗？！我已被我的阿姨夫看不起了，我还会让别人也看不起我吗？！
    “没什么！只是有些不舒服。”我搪塞道。
    “不瞒你说，我一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就像喜欢我的儿子帆一样喜欢你。”看得出帆的爸爸是真心喜欢我。他以为我是一个清新、可爱、毫无杂念的姑娘，假如我把我的所有告诉他，他还会喜欢我吗？！他不逃之夭夭才怪呢？！
    “没有，真的没有！”我掩饰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急急地问，想趁早逃离尴尬的场面。
    “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我的儿子一个劲地在我那里夸你，想谢谢你而已。我知道我儿子对老师是很挑剔的。”帆的爸爸说。
    “那好！我还有点事，我告辞了！”我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小姐！小姐！请等一等！这是那位先生送给你的礼物。”服务员小姐把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盒子递给我。
    “不会是什么贵重的礼物的吧！假如很贵重，明天叫帆带回来也不迟！”我自言自语地说。

                                         （五十八）
    我连做梦也没想到帆的爸爸会送给我一副用丝线绣成的玻璃翠：由于太阳光的作用，玻璃翠那锯齿般的叶边变红了，就像给绿叶镶上了一个美丽的花边。渐渐地，叶子中间也出现了红色的斑点，像是谁在碧绿的玉盘中撒上了红色的珠宝。
    我捧着这近似自然的工艺品，惊呆了！脑子里有千百个问号！
    帆的爸爸为什么也送我“玻璃翠”？难道他跟登高有瓜葛？要不是玻璃翠，我已很难想起登高了。可一当想起登高，我与他的许多开心事还会历历在目。
帆的爸爸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五十九）
    “呀！妈妈连饭都顾不上吃，赶‘玻璃翠’，原来是送给柯老师你的，知我者妈妈，妈妈知道我最喜欢的老师是你！”帆近乎夸张地说。
    “你妈妈绣的？！”我怀疑。
    “真的，我亲眼看到她绣的。”帆说。
    “那昨天，你爸爸请我吃饭，是你捣的鬼，我是在想，你爸爸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请我吃饭，还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原来是你小子捣的鬼。”我释然。
    “我爸，请你吃饭了？”帆好像不相信。
    “真的。”我说。
    “你冤枉我了，我怎么可能违反你跟我们定的‘君子协议’呢？你不是说‘不准送礼，不准请客吃饭’？”帆迷惑了。
    “你爸动用校长大人了，我敢不去吗？！”我为自己辩解。
“噢，老师原来怕校长！”帆向我做了个鬼脸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