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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石门阵下篇

  得财伸手把石墙上八角图案中的其中一颗钢球取下来,用手电筒照去,看到原先放钢球的位置有个小孔,他连忙迅速将钢球再塞回去,惊喜地说:“果然是八鸟阵!”
  
  刘大脑袋嘿嘿笑着,高兴地拍了拍全柱肩膀:“看来你那把古陶壶是真的!运气真不错啊,祖上居然还传下来这么个好玩意!”全柱脸上立刻露出骄傲神色。
  
  得财对弟弟说:“得福,快解机关!”
  
  得福从旅行袋里像变戏法似的掏出八个透明玻璃圆瓶,里面各装着一只活麻雀,瓶口用木塞堵着,留有笔管粗细的透气孔。瓶底撒了些细谷子,是怕麻雀被饿死。
  
  得财拿起一个玻璃瓶,走到石墙前伸右手摘下一颗钢球,左手迅速将玻璃瓶补上塞好,瓶上的透气孔刚好对准钢球位置的小孔。刘大脑袋和得福、全柱等人如法炮制,将八颗钢球都替换成了装着活麻雀的玻璃瓶。
  
   玻璃瓶里的麻雀起初还都很精神,在里面跳来跳去,不到两分钟的工夫,麻雀们开始像受了惊似的扑棱棱乱飞乱撞,越闹越厉害。只有右下侧的一个玻璃瓶里麻雀 安然无恙,时不时还低头吃几口谷子。而剩下的七个瓶中的麻雀却越来越闹,不多时就瘫在瓶底,偶尔抖几下小腿,渐渐都不动了。


  
  “有了,就是这个!看我打开这个八鸟石门阵!”得财欣喜地低呼出来,他把幸存的那只麻雀瓶子取出来,朝得福一努嘴,得福立刻从大旅行袋里抱出一个大塑料桶,里面装满了黄澄澄的豆油。
  
  得财拆下棉布,说:“还好豆油没被冻住,动作得快了。”说完他取出一只长管漏斗,管子未端对准那个孔洞,得福拧开塑料桶盖子,把豆油源源不断地灌进去。
  
  几分钟后,整桶十斤豆油全部倒光,忽然从地底传出“轰隆”一声,四人立刻紧张起来。紧接着低沉的轧轧声响起,石墙由八角形图案正中央分离,下半部有节奏地缓慢下沉,露出半米高的空间。
  
  四人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得福用手电一照,这石墙至少有两米多宽,如此沉重的石块,不知是用什么精巧机关带动的,居然能缓缓下降。刘大脑袋夸道:“不愧是全兴平县最好的工匠,看来不是吹牛出来的!”
  
  得财把嘴一撇,得意地说:“那还有假?”
  
  全柱好奇地问:“得财哥,为什么往里头灌豆油就能解开机关?”
  
   得福上前用手电筒照了照石墙分离的截面处,指着活麻雀的那个小孔说:“这是八鸟阵中的生门,一直通向机关室内的齿轮组,齿轮之间用碎三合石块填塞,无法 转动,石墙就被顶住;向里面灌油后,豆油充满齿轮组各处将三合石溶化,再加上杠杆下沉的巨大力量,齿轮就可以转动了。杠杆带动顶着石墙的几十组齿轮机,就 开启了机关。”
  
  “什么是三合石?又为什么要用豆油而不用水?”刘大脑袋忍不住问道。
  
  “三合石是用牛骨灰、面粉和松树油混在一起,干了后非常坚硬,而遇水即化。油比水流得慢,这样三合石就会溶化得更快。”得福说。
  
  听了他的解释,刘大脑袋点点头。全柱憨憨地说:“太好了,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刘大脑袋把眼珠一转,说:“可不是吗?谁先进去,谁就分得最多,怎么样?”
  
  得财刚要说话,却见刘大脑袋冲他悄悄使了个眼色,就把话硬咽进去了。得福说:“咱们动作要快,否则等豆油流光,机关就失灵了。”
  
  全财是个直性子,听了这话立刻说:“那我先去,我刚才抓过阄的,谁也别和我抢!”没等别人说话,他已经弯腰爬了进去。
  
  得福惊呼:“全柱,小心!”
  
  话还没说完,那低闷的“轧轧”声猛然响起,石墙的上半部突然开始迅速下落。
  
  全柱正爬到石墙的中央,左手已经摸到石块边缘,感觉到头顶的石块正在下落,他吓得魂都没了,啊的一声叫出来,转身急忙向外爬。得福连忙跑上去拉全柱的右手,死命向外拽。


  
  可还是晚了半步,石墙的上半部已经落下来,可怜的全柱只叫出前半声,后半声变成了从喉咙中呼噜噜地吐出血沫,整个身体被数千斤巨型石块死死压成了肉饼。刘大脑袋等三人清晰地听到骨头被碾碎的声音,血水顺着石块狂涌而出,却没向外流,而是全渗入到石块里。
  
  “全柱——”得福颤抖着声音低呼。得财恐怕还有机关,上前一把将弟弟拉了回来。刘大脑袋心惊肉跳地想,幸亏这个全柱头脑简单,不然吃亏的是谁还真不好说。
  
  三人发了几分钟呆,忽听轧轧连声,把大伙都吓了一惊,只见石墙上半部又开始缓缓抬起。
  
  刘大脑袋已经吓出毛病了,紧张地问:“会不会又是什么陷阱?”
  
  得财喘着气说:“不,是全柱体内流出来的热血溶化了三合石,齿轮又开始转动了,现在我们要用最快速度进去,快点!”
  
  大家连忙背起旅行袋,趁鲜血还没凉,迅速爬过石门。
  
  前面是一条长约三十多米的石砌甬道,两侧黑黝黝的什么也没有,都是冰冷的青砖,空气更加稀薄,三人感到呼吸不畅,脑子昏昏沉沉的。
  
   “这里空气不多,我们要快点儿走!”刘大脑袋说完后假装蹲下来系鞋带,得财和得福二人向前继续走。忽然得福觉得脚下又一沉,因为有点缺氧,反应慢了些, 就忘了不能抬脚的教训。得财耳中听到有声响,刚要张嘴问,就听“锵锵锵”一阵乱响,从前面斜上方的砖壁顶弹出十多支铁弩,正射在得财和得福的胸前、脸上, 两人身体痉挛着倒地,口吐鲜血。
  
  刘大脑袋冒出一身冷汗,他看了看在地上来回打滚的两兄弟,并没有伸手去救,他早已打定主意,不管能不能找到值钱的宝贝,这茂陵村肯定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强打精神向前走了十几米,再无其他机关。甬道尽头孤零零地摆着一张铁供桌,上面放着一只方形铁盒。刘大脑袋身体后仰,用手指挑开铁盒,并没什么机关埋伏,他用手电筒向盒内照去,顿时金光灿然,耀得他睁不开眼睛。
  
  铁盒内静静地放着一个圆形金盘,通体用纯金制成,上面刻着精美无比的花纹。
  
  刘大脑袋看得双眼发直,喉头开始痉挛,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天才反过神,他举着手电筒,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要不是身体强壮,恐怕也早就昏过去了。他抱起铁盒装在旅行袋中背上,支撑着身体往回走。

  
  得财躺在地上,胸前插着铁弩,颤抖着伸出手求救:“刘……老刘,救救我们……”
  
  “对不起了,得财,要是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我也跑不了!”刘大脑袋把牙一咬,径自走出石穴。
  
  丁寡妇抱着儿子守在院子里,见刘大脑袋自己出来,连忙上前问。刘大脑袋假装神秘地说:“里面还真是古人修的行军道,有不少兵器什么的,也能值些钱,他们三个在里面守着,你不要声张,晚上我会推小车过来运东西,不能让人看到,等卖了钱分你一份!”
  
  “好啊好啊,那全柱他们会不会饿?我做饭给他们送进去吧!”
  
  刘大脑袋连忙摇手:“不行!里面地形很复杂,你进去就出不来。他们都带了干粮,饿不着,你在这里严密守着大门,谁也不让进,我晚上十点钟准时到你家后院。”丁寡妇点点头,刘大脑袋假装镇定地擦擦汗,出门后勿勿回家,把一些值钱的东西打个包,用最快速度离开了茂陵村。
  
  五天后,刘大脑袋逃到西安市,经人介绍,他认识了一个从北京来的大文物商白占光。此人族上是满族大官,现在专门做文物贩卖生意,坐拥十几亿资产,身边还有个见多识广的秃顶助手叫老范,专门帮他掌眼拿大主意。

  
  在一间小旅馆内,那老范连蒙带吓,让提心吊胆的刘大脑袋最终同意以二十万元的价格卖出,金盘从此姓白。不到半个月,白占光又以十倍的价格转手卖给西安著名考古学家、陕西巨富林之洋,金盘又从姓白改成姓林了。
  
  西安市西新庄别墅区有座豪华的深红色别墅,隐秘的书房内,一位头发花白、老教授模样的人坐在真皮沙发上,上身前倾,翻来覆去地端详着茶几上的一样东西。
  
  这是个精致无比的纯金圆盘,中间以雕着云朵纹的金柱为轴,圆盘由十三个直径不同的金环组成,可以分别转动。每个圆环上均刻着形状复杂诡异的线条,有圆有扁,有直有弯,最中央的第七圆环上还有个醒目的红点。
  
  老教授用手分别转动不同的圆环,十三个圆环上的花纹便组成不同的图案,有点像拼图游戏。他手持放大镜,仔细地看着刻在金盘底部的几行隶书小字:
  
  六壬极乐盘,天眼现神通。寻至仙山处,可观大无穷。
  
  看着看着,老教授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拿起旁边一本破旧不堪的古籍书,对比半晌之后,脸上露出兴奋神色,口中喃喃地道:“六壬极乐盘……天眼……难道真是它?世上真有这种东西存在?被我林之洋得到了?可这仙山又指的什么?”


  
  一连串的设想令他激动得心脏不舒服,连忙起身到豪华书桌的抽屉里找了几粒药用水服下,这才好些。过了一会儿却又黯然神伤,接着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似乎拿不定主意。
  
   最后老教授忽然把牙一咬,猛地将拳头砸在书桌上。他走到对面墙上的一幅董其昌仕女图前,双手捏住上面的画轴两端,分别轻轻一按,然后将画轴揭下,露出了 墙里的金属保险柜门,先在柜门上数字键盘拨了串数字,再把右手大拇指往一个凹下去的金属圆盘里一按,保险柜“咔”地弹开。
  
  打开保 险柜,老教授拉开小抽屉取出一个相册。翻开相册,里面都是发黄的旧照片,从相貌来看,应该是老教授年轻时与一些人的合影,背景多是些荒山、土坡。他拿出其 中一张,上面是年轻时的老教授和一个瘦长脸男人,两人共同捧着两尊还沾着泥土的瓷瓶,照片上的老教授显然还不到四十岁,而那瘦长脸男人则是一脸麻子,两人 脸上均洋溢着喜悦之色。
  
  老教授出神地看着这张照片,目光专注,似乎思绪也顺着照片飞到了那个年代。他自言自语地说:“常天喜啊常天喜,看来咱俩的缘分还没尽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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