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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引 子

  2006年边疆的冬天,蔚蓝的天空飘浮着几朵白云,雪山像身材魁伟的巨人倚天擎立,几只雄健的苍鹰在天空中翱翔,清风徐来,鸟语啁啾。
  
  从雪山顶峰望去,新近修好的国防公路夹在南北的高山雪峰之中,沿着塔什库尔克(干)河的一条宝蓝色支流,一直向西蜿蜒。山是寂静的山,水是宁静的水,但此时此刻全都披上了银色的盛装。
  
  当血红太阳从雪山那边羞答答闪出的时候,一种奇特的声音突然响起,呼呼,这种怪异的声音在这样的荒野显得格外刺耳。只见几架直十武装直升机从连绵的雪山远处飞来,飞速旋转的螺旋桨击起的气流拍打着塔什库尔克河清澈的河水。
  
  舱门打开,一个身材壮硕长相粗犷的年轻士兵坐在舱口,拨弄着抱在怀里的微声冲锋枪,他身边的几个士兵都眼看舱门外,眺望着美丽的塞外风光。
  
  靠里面一个看上去比他块头大一些的士兵从怀里拿出一包口香糖,伸手递了过去,年轻士兵没有察觉这一举动,仍若有所思地拨弄着他的冲锋枪。
  
  “大块头”看着粗犷士兵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邓子龙,你为什么一到执行任务就一言不发,而且注意力不集中,你心里在想什么?”
  
  “想什么?想爷爷,想弟弟,想刘娟。秦武,亏你还是我哥们,这都不知道!”邓子龙带着一点乡愁回答。
  
  秦武笑道:“我看你也就在想刘娟。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那恐怕还有几年,你也知道,我没转业,结婚根本不现实,我和刘娟有默契,现在不会考虑这个问题。”邓子龙苦笑着说道。
  
  “有默契?你们也算是一对苦命鸳鸯了,从一起读书到现在一起当兵,如今还在谈恋爱,看你们这样真让人着急。”秦武摇着头说道。
  
  “急什么,你还怕少了你那一杯酒?”邓子龙笑了笑。
  
  “那当然,只要你小子结婚,结婚那天看我不喝他两斤就是这个。”秦武做了一个王八的手势。
  
  邓子龙一听秦武说出这话大急:“你喝那么多干吗,要我丢下刘娟去照顾你,你损不损啊!”
  
  驾驶员嘴里嚼着口香糖道:“就快要到目标区域了。”回头望了望这些年轻的特种兵,又道,“小伙子们,第一次参加战斗,感觉怎么样?”
  
  邓子龙笑着回答:“在座的除了我应该都是第一次实战。”驾驶员看了邓子龙一眼,问道:“你参加过战斗?”邓子龙点了点头:“参加过反恐行动。”驾驶员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现在的训练不是已经贴近实战了吗,有很大区别吗?”秦武说。
  
  “训练是模拟战斗,有时候是和设备打交道,你杀了它,可以再复制,实战是和人战斗,你杀了他,他在这个世界就永远消失,所以我们必须慎用武力,尽量减少伤亡,毕竟人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驾驶员眼看着前方严肃道。
  
  一个长相秀气的特种兵说道:“恐怖分子往往装扮成平民,很难区分,他们滥杀无辜,是世界的公敌,如果我们不制止他们,就是愧对人民,战斗一旦开始,武力无法限制,有伤亡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作为你们的前辈我有必要提醒你们,当你们开枪的时候,要想到子弹从你们枪膛里射出所产生的后果,既不能让无辜的人死于你们枪下,又不能让恐怖分子从你们手中逃脱,这就是实战和训练的区别。”驾驶员的这席话让飞机里出现了少有的宁静。直升机上响起了广播:“‘利刃’各小组,马上进入战斗状态,无人飞机将在十分钟后发起进攻,各攻击小组在半小时后进入目标区域。”


  
  依克陶县并非外人想象的那样,它不是荒凉无人区,由于当地气候是垂直分布的,所以一天之内,人可以从烈日炎炎的夏季到冰天雪地的冬季。特别在山谷中,谷口是酷热难当的盛夏,进入谷中,不用几小时,就可以进入严寒的隆冬。
  
  正因为依克陶县独特的气候条件,这里的雪山一年四季融化,水草也格外丰美,吸引附近无数的牧民赶着羊群、牦牛到这里放牧。
  
  依克陶村离依克陶县不远,是个偏僻小村,群山环绕,寒风料峭。这个小村地处边远,少有人烟,早就无人居住,与其说它是个村,还不如说它是牧民和流浪者的落脚点。
  
  村里唯一入口原来是两座防范野兽而土砌的高墙,现如今这高墙上面不知为何被人搭起了一些草棚,那些草棚里竟然有高射机枪、火箭发射器、肩扛式导弹等各种不同的武器,好像一个小型的军火库。
  
  天慢慢暗了下来,草棚里一个睡在吊床上、头上包着头巾的魁梧男人从床上跳下准备出去方便,他慢慢走出草棚,只见一道火光从远处袭来钻进草棚后发生了爆炸。
  
  随着第一声爆炸声响起,村里跟炸了锅似的,那些头上包着头巾的人惊恐地从屋里跑出,瞪着眼睛看着村外,爆炸声接二连三响起,高墙上的草棚被飞来的火光一一摧毁。那些人显然明白他们正在遭到攻击,顿时惊慌失措,有的胡乱开枪还击,有的四处寻找藏身之地。
  
  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几架武装直升机降落在村口,成群的特战士兵毛着腰跳下飞机,直升机随后立即飞走了。村里那些人看士兵出现,手持各种武器向村口开起了火,战士们纷纷趴在地上举枪还击。
  
  邓子龙和秦武坐的那架直升机盘旋在一栋三层土楼上空,他们还有几个同机的战士拽着绳索滑落到土楼楼顶,“啪啪啪!”冷枪不时打来,子弹从他们头顶飞过。
  
  邓子龙心感侥幸,他想如果这些恐怖分子受过和他们一样的高科技训练,肯定会有同伴死在他们的枪下。不一会儿,他的耳麦里传来指挥中心的呼叫:“‘利刃三号’注意,你们所处的位置三楼楼梯口有四名恐怖分子,他们配有四支冲锋枪,你们从左边楼下窗户进入。”
  
  “收到,完毕。”邓子龙对战友做了一个手势,弯腰快步跑到楼的边缘,慢慢将绳索从左边屋顶吊下。
  
  土造的楼梯,扶手上有一层厚厚的土灰,过道两边各有两个恐怖分子端着枪看着房顶入口。顺着绳索从屋顶悄无声息爬到窗外的邓子龙给战友做了一个进攻手势,几人脚踏屋壁高高跃起,突然从过道的窗户破窗而入,未等那几个恐怖分子反应过来,四支冲锋枪同时发出怒吼,纷乱的子弹将这四个恐怖分子瞬时打成了蜂窝。
  
  邓子龙他们还没来得及检查战果,耳麦里又传来指挥中心的呼叫:“‘利刃三号’注意,这层楼楼梯旁边几个房间都有人,不清楚是恐怖分子还是他们挟持的人质,指挥中心命令你们逐屋进行清剿。”
  
  “收到,完毕。”邓子龙对秦武做了一个手势,两人各带一人兵分两路向楼梯左右两边走去。
  
  挨着楼梯过道的第一间屋不是很大,邓子龙和那长相秀气的士兵从窗口向里面望去,只见房子里面铺满了当地风格的地毯,一边是盖着木板的土床、倒在地上的椅子、雕着花纹的梳妆台,另一边是放在木桌上的电视机、破旧的冰箱、棉絮都露在外面的廉价沙发。
  
  好像里面并没有人,邓子龙心想难道指挥中心的信息平台出错?但他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他没有犹豫拿出催泪弹,戴上防毒面具,手一扬将催泪弹从窗口扔进屋里。
  
  催泪弹在屋里引爆,镁在空气中迅速燃烧,放出含紫外线的耀眼白光,门飞快地被撞开,邓子龙和那长相秀气的士兵一前一后冲了进来,“啪!”好像玻璃破碎轻微的响声,冲在邓子龙前面的士兵应声倒地。邓子龙一看他是面门中弹,血流满面,在地上不停抽搐,显然伤势非常严重。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邓子龙发出悲痛的嘶嚎,飞快移动身子朝着子弹打来的方向一梭子子弹打了过去,愤怒的子弹几乎要把那墙打塌。正当他快速替换弹匣时,从他的左侧土床底下突然站起一个蒙着脸只露两个眼睛,杀气腾腾的男人,那男子个子非常高,虽然不胖,但肌肉发达,看上去非常结实。
  
  只见他平端着装有消声器的手枪对准邓子龙,眼里露出阴冷的目光。邓子龙飞快地扔掉冲锋枪如利箭般冲了过去。那男人扣动扳机的同时,手也被邓子龙举起,子弹射向了天花板。
  
  邓子龙拿住那人握枪的手,准备一拳向他小腹打去,拳头还没打出,就感到腰突然被人紧紧抱住,一股巨大的推力推着他向梳妆台撞去,“哐!”镜子碎了,邓子龙立刻感到背上有针刺和液体流动的感觉,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发生了什么,接着人高高飞起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邓子龙一阵眩晕,自他当特种兵起,大小格斗无数,这种情况他还真第一次遇到。要不是他这几年硬气功练得全身如同钢筋铁骨一般,这几下他真还承受不起。稍一反应过来便看到那向他攻击的阴冷男人正气势汹汹朝他冲来,遂就地一翻,单手撑地,旋转身子,单腿向他下盘扫去。

  
  那人腾空跃起,飞起一脚踢向邓子龙的脑门,邓子龙蹲身起来单手护住脑门,右拳直奔他下阴而去,那人左手挡开邓子龙的右拳,右拳照着邓子龙的太阳穴砸来。
  
  邓子龙头一低,突然身子往前倾,双手拦腰抱住那人,身子一侧,一扭腰,想一个过肩摔,把那人甩出,哪知那人单腿顶住邓子龙的后腰,邓子龙几次发力都无法将他甩出,他反而伸出右手勒住邓子龙的脖子,左手从腰里拔出一匕首。
  
  邓子龙看几次摔都没有成功知道可能要坏事,双腿腾空蹬在厕所的门上,借着门的反弹之力重重将那人撞在墙上。使得他左手的匕首刚准备扎向邓子龙的后腰,邓子龙头突然往后用力一顶,后脑重重地砸在那人的鼻子上,勒紧邓子龙脖子的手也随之一松。
  
  邓子龙转过身来,伸手摁住拿匕首的手,一拳砸向那人的眼睛,他做梦都没想到邓子龙如此凶猛而且如此彪悍,头一偏,躲开邓子龙向他眼睛打来的那一拳,扬起右肘向邓子龙太阳穴砸去。
  
  邓子龙心想此人是谁?这个特战队清剿的恐怖分子训练营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有什么样的背景,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眼前这蒙面人身手在当今世界绝对是顶级的,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可能占上风,此等厉害的角色为何会在中国出现,他们来中国有什么目的?
  
  邓子龙身子再往前倾,让那人的右肘无法发力,头再度向他的眼眶砸去。那人头一偏,抬膝向邓子龙下部打去,邓子龙松开摁住他的手,往后一闪身,随手拿起一条长板凳,那人单手挡住板凳,抬腿向邓子龙小腹踢来。
  
  板凳砸在那人好像铁一般的手上从中断裂,邓子龙也被他的一脚踢出了两米开外,邓子龙刚从地上爬起,那人左手的匕首便直奔他的咽喉而来。
  
  邓子龙头一偏,再度抓住那人手腕,身子一侧,一发力,顺势一带将他左手的匕首扎在了厕所的门上,抡起右拳,一拳砸在他的左肋上。邓子龙好像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声音,跟着是一声痛苦的号叫。
  
  那人也是凶悍,他忍住痛苦,回手一拳砸向邓子龙的后脑,邓子龙一低头,左拳又砸向了他的右肋,同样是肋骨断裂的声音,又是一声痛苦的号叫。
  
  那人可能也没有想到邓子龙竟然如此难缠,于是松开握匕首的左手一转身,抡起左拳直奔邓子龙眼睛而去。邓子龙抬手一挡,那人又抬腿向邓子龙的胸口踢来,邓子龙后退了几步,从腰上拔出手枪,那人看邓子龙把枪拿在了手里,纵身越过放在屋子中央的饭桌,还未等邓子龙的枪响起,快跑几步从后窗穿窗而出。
  
  邓子龙追到窗口,只见那人跳上一辆放在后窗下方的摩托车开足马力向村口左边的土墙驶去。村口的枪声渐渐弱了下来,士兵们正在村里逐屋清剿,“狙击手!狙击手!那摩托车上的是恐怖分子,干掉他!”邓子龙对着耳麦疯狂大叫。
  
  士兵们听到邓子龙的喊声纷纷把目光转向夜色中飞驰的摩托车,并且向那摩托车猛烈射击,就在快到土墙的时候,那人从怀里拿出两枚手雷,向土墙扔去。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土墙一下子轰然倒塌。土质的砖头砸在地上激起无数灰尘,白茫茫的在天空缭绕,摩托车借着腾起的灰尘和夜色的掩护飞快越过土墙,冲出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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