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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牧羊人上篇

  巴黎是一个当今世界艺术与历史交织最突出的城市,它是法国的首都,可以说是法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她的浪漫,她的时尚,她的文化底蕴让每一个去过巴黎的人,都会无条件地爱上这座美丽的城市。
  
  “左岸”(Rivedroite),最早仅仅是一个地理上的区域而已,它指的是,塞纳河左岸圣日耳曼大街、蒙巴纳斯大街和圣米歇尔大街,一个集中了咖啡馆、书店、画廊、美术馆、博物馆的文化圣地。
  
  “左岸”最出名的咖啡馆是香街咖啡馆,位于圣米歇尔大街闹市区,咖啡馆整体建筑为砖木结构,硬山式房顶、两面坡式屋面,结合东西方建筑中的科学、合理、先进的设计理念和建筑布局,不大的金字招牌上面写有英、法两种文字。
  
  白色的桌子、蓝色的咖啡杯、随风飘扬的遮阳棚、忙碌的女服务生。当然还有悠闲的风琴,这些是香街咖啡馆的特色所在,这家咖啡馆的女招待都是经过一番挑选才录取的,她们相貌非常突出并且彬彬有礼,她们中间有非洲女孩,也有亚裔女子,还有白种女人。
  
  这个时间段刚好是法国人的午餐时间,由于已经快进入冬季,风已经开始带有一些寒意,但这并不影响时尚的巴黎人喜欢出门进餐的习惯,所以此时此刻的香街咖啡馆已经是人头攒动。
  
  一辆计程车从街头驶来在香街咖啡馆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身材高大、长相威武的亚裔男子,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留着短须,身着黑色风衣,腋下夹着一张法国体育报纸《队报》,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竟然围着一条绣着花纹带有中国特色的红围巾。
  
  邓子龙万万没有想到局里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没有选择在街边有遮阳棚的桌子坐下,而是径直走进了咖啡馆,因为他想对自己所进入的地区、建筑的通道、布局结构保持清晰的方位感,特别训练的时候他的教官曾经这样提醒过他。
  
  咖啡馆里面的装饰基本都是欧式格调,吊顶的花灯,一排排的卡座,墙上贴满了西方明星的照片,一走进这咖啡馆邓子龙就闻到浓浓的咖啡和烟草夹杂在一起的气息。
  
  一个服务员看邓子龙大踏步走了进来,满脸带笑道:“先生,你需要点什么?”
  
  邓子龙见咖啡馆里面人倒是不多,也并没发现有让他感到不安的因素,于是笑了笑道:“小姐,给我来两个汉堡。”“好的,先生!”
  
  邓子龙之所以没有要咖啡,是因为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一般很少喝水,水过量了,如果需要跟踪对手,而恰恰在那个时刻有了上厕所的感觉,那么很显然他追踪的目标会在下一个街口消失。
  
  邓子龙走到一个僻静靠窗的卡座坐了下来,把报纸放到了桌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邓子龙坐在靠窗的位子漫不经心看着《队报》,慢慢地咖啡馆和外面遮阳棚的客人都渐渐离开了。
  
  邓子龙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已经过了约会时间,那个他等的和他一样围着红围巾的人却还未出现。这种情况的发生的确让邓子龙感到非常意外,难道整件事是个“乌龙事件”?
  
  应该不可能,邓子龙接下来又在咖啡馆坐了将近半小时,那人还是没有出现,邓子龙心里明白他今天应该不会出现了,因为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是非常守时的,因为接头时间一到一方没有出现,另一方完全可以马上离开,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邓子龙起身走到吧台前,“结账。”他潇洒地把钱递了出去,大踏步走出咖啡馆。
  
  邓子龙出了咖啡馆马上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因为他感到空气中好像夹杂着一种非常怪异的东西。那种东西让他如芒刺在背,他心里明白这是一种不祥的预兆。于是他抬头向四周望去,发现这街看上去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行人众多,车流不断,但离他不远的几个行人让他感觉特别不舒服,因为那几个人看上去有意或者无意把他将要走的几个方向全给堵住了。邓子龙机警地把手伸进了口袋,握住他口袋里的手枪。
  
  那几个人看邓子龙出了咖啡馆,便看上去好像不经意地都靠拢过来,并且人人都把手伸到了怀里。
  
  邓子龙明白这显而易见是典型的埋伏,他在那几个人离他不到十米的时候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手枪冲着站在他对面的男子就是一枪,子弹从头部贯穿而过。
  
  另一个男子看同伴被打死,敞开风衣露出冲锋枪,子弹像雨点,带着刺耳的尖叫向邓子龙打来。
  
  邓子龙飞速低头,然后一路快跑,子弹从他头顶掠过,打在咖啡馆玻璃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整块玻璃破碎砸到了地上。邓子龙趁势回手一枪打在他的前胸。
  
  另几个装扮成路人的杀手看行踪已经被邓子龙识破,纷纷拔出枪来向邓子龙射击,顿时街上枪声大作。街上的行人听见密集的枪声突然响起,纷纷尖叫着四处逃窜,有的人干脆抱着头趴到的地上。
  
  打死了两个杀手后邓子龙已经找到了突破口,他看那些杀手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般向他泼来,弯腰低身玩了命的向对面街跑去,数不清的子弹从他身边飞过打在街边的建筑物上闪出耀眼的火花。
  
  邓子龙跑到对面街后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系数有所降低,反而有种比刚才更加不好的感觉,他觉得前面有一个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他。这潜意识让他感到他现在有可能身处绝境。


  
  不一会儿,前面街口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雪铁龙小轿车突然向这边疯狂冲来。邓子龙刚开始对它并没有留意,随着距离的拉近,他已经渐渐可以看到坐在车里的人冷酷的脸。突然间,轿车后窗口伸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邓子龙在这一瞬间猛然惊醒,他明白了为何自己会无缘无故产生那种不好的预感,大叫了一声“不好!”反应迅速的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改变跑动路线,身子向右一侧,横跨马路跑去。
  
  “噗!”枪声响起,邓子龙听出那是带消音器9毫米口径勃朗宁手枪发出的声音。子弹从邓子龙脑后掠过,车里的人看一枪没打中邓子龙,从车里下来,双手举起手枪再次向邓子龙瞄准。
  
  “噗!”又是一枪打出,子弹擦着邓子龙的头皮飞过,在后面追邓子龙的那些人看邓子龙再度横过马路又到了他们的对面,疯了似的跟着追了过来。
  
  正当邓子龙感到身处绝境、四面楚歌的时候,一辆白色本田小车沿着马路从远处快速开了过来。邓子龙看到小车顿时眼睛一亮,使出全身力气快跑几步,一发力,腾空跃起,扑到车后备厢上,双手紧紧抓住车两侧。
  
  追杀的人见邓子龙跳上那小车,正在快速离去,脸色变得格外阴沉,有些干枯的手指扣动了扳机,噗噗噗,又是几声枪响。
  
  子弹打在车上发出“当当”的声响,边开车边享受爵士乐的法国人并没有察觉车上多了一个人,也没有听到自己的小车被子弹击中发出的声响,因此小车未作任何停留继续向前飞驶而去。
  
  这些杀他的是些什么人?趴在车上从这惊险刺激的氛围缓过气来的邓子龙心想,是美国人,是印度人,还是法国人?这个咖啡馆的约会是个陷阱吗?如果是陷阱是针对自己的还是针对和自己约会的那个人?
  
  邓子龙知道他现在脑海里的这些问题一时半会是肯定找不到答案的,因为他连约他在咖啡馆见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于是回过头来扫了一眼后面拿着勃朗宁手枪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远去的人。
  
  只见那人身着黑色风衣,衣领竖起直到耳垂,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他身材非常高大,肌肉耸起,看上去显得非常强壮。令邓子龙感到印象深刻的并不是那人如同野兽般的体格,而是他浑身上下弥漫的那股戾气,让每一个见过他的人感到害怕,甚至毛骨悚然。
  
  邓子龙回到酒店,在进酒店前他稍微在酒店外待了几分钟,没有发现异常现象后他把手插进风衣口袋握着手枪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走进酒店,坐电梯上了三楼,进了他的房间。他刚准备收拾行李离开,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邓子龙手再度伸进风衣口袋,轻手轻脚走到门边从门缝向外望,只见一个身着西装黑色卷发的中年男人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邓子龙慢慢把门打开,将风衣口袋的手枪对准那人的小腹。
  
  “先生你找谁?”邓子龙用英文问道,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红围巾在邓子龙眼前无力地晃了晃,然后栽倒在地。邓子龙看到那条红围巾马上明白面前就是他在咖啡馆等的那人,于是伸手把那卷发男人扶起,搀进屋,放在了床上。
  
  邓子龙看到男人西装里面的衬衣好像有些血迹,于是问道:“先生看样子你受伤了?”那人点了点头,他勉强用力问邓子龙:“你是一号?”邓子龙点了点头,那人虽然将信将疑,但在这种情况他只能选择相信:“对不起,临时出了点事所以我没能按时赴约。”
  
  “出了什么事?”邓子龙机警地问。
  
  “我在来咖啡馆的路上发现有人跟踪,所以到咖啡馆门口我打消了与你见面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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