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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牧羊人下篇

  “哦!是这样,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吗?”邓子龙说。
  
  “我叫马蒂尼斯,是法国对外安全总局的。”男人从怀里拿出证件递给给邓子龙,邓子龙看完那人的证件有些惊讶:“第七局!难怪知道我们飞机试飞的时间地点。”又对马蒂尼斯问:“先生,你这样急着找我们有什么事?”
  
  马蒂尼斯的伤口让他有些难受,语句断断续续:“想……和你们……做笔交易。”
  
  邓子龙奇道:“交易?什么交易?”
  
  “卖点东西给你们。”马蒂尼斯极力打起精神回答。
  
  邓子龙想了一下:“是你个人?还是你们第七局?”
  
  马蒂尼斯笑了笑:“一号,你觉得这个你们有必要知道吗?”
  
  邓子龙冷笑了一下,马上道:“好!我放弃我这个问题,说说你准备与我们做的交易吧。”
  
  马蒂尼斯道:“不知道一号你知不知道利斯这个人?”
  
  “这个人我当然听说过,他是全球最大的军火商,曾经对伊朗、古巴、利比亚、叙利亚输出过武器,因为他并不像其他的那些军火商对西方言听计从,也没有CIA(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背景,所以一直是你们缉拿的对象。”邓子龙回答。
  
  马蒂尼斯笑了笑点了点头:“前不久我们在对一个与利斯有过接触外号叫‘牧羊人’的奥地利人进行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邓子龙对马蒂尼斯说的这个“牧羊人”并不熟悉,皱起了眉头,“牧羊人是谁?”
  
  “‘牧羊人’行踪飘忽不定,非常诡秘,他拥有多本护照,使用多种不同的身份,他的来历我们一直无法查清。由于他与利斯有过接触,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他是军火买卖这种游戏的玩家之一,只是我们不好判断他是卖家还是买家。”可能是伤口的原因,马蒂尼斯说话越来越费力。
  
  “马蒂尼斯先生,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找我们就是关于‘牧羊人’和关于军火,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邓子龙非常不解地说道。
  
  马蒂尼斯费力地说:“先生你先别急,我找你们谈的当然不是‘牧羊人’和军火。从我们与‘牧羊人’的接触中我们发现他非常不简单,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受过专门训练的顶级特工,只是不知道他背后代表的是哪个国家。”
  
  “马蒂尼斯先生,你找我们是因为你怀疑‘牧羊人’是我们的人?”邓子龙说道。
  
   蒂尼斯笑了笑:“首先我们也曾经怀疑他是你们的人,但后来我们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不久前他突然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为了找到他,我们全方位地对他这 几年来在法国的行踪进行了梳理。”邓子龙没有出声,马蒂尼斯接着说:“结果在杂乱的信息里中找到了一段视频,那段视频让我们做出他不是你们的人的判断。”
  
  邓子龙问马蒂尼斯:“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视频?”
  
  马蒂尼斯道:“视频的内容是‘牧羊人’几年前在法国协和广场与一个人的会面,那视频是一个摄影爱好者拍的一段关于协和广场的风光片,刚好拍到了‘牧羊人’与那人的会面,与‘牧羊人’会面的那个人就是我找你们的原因,也就是我们这次交易的重点所在。”
  
  “是吗!与‘牧羊人’会面的是什么人?什么来历?可以马上告诉我吗?”邓子龙接着又问马蒂尼斯。
  
  “与‘牧羊人’会面的那个人的名字我现在不会告诉你,因为我告诉你他的名字你也不会相信,但我们可以保证你们看到那段视频肯定会非常震惊,也绝对会从我们手里花大价钱买下它。”马蒂尼斯非常自信地说。
  
  邓子龙想了片刻:“马蒂尼斯先生你这样说我开始有些兴趣了,我什么时候能看到那段视频?”
  
  “那段视频我从那摄影爱好者手中买下后存在了一个U盘里,我可以向先生你保证除了我没有其他人看过,但此时此刻那个U盘我并没带在身上。”马蒂尼斯脸上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显然那流血的伤口让他越来越难受。
  
  邓子龙看马蒂尼斯的伤口还在不断涌出鲜血,看样子已经坚持不下去了:“马蒂尼斯先生,你的伤势很严重,交易的事我们等下再谈,我先带你去看医生。”他正打算将马蒂尼斯从床上抱起,突然他感觉到门口有细微的响动。
  
   马蒂尼斯也是老手,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轻声对邓子龙道:“刚才跟踪我的人想杀我,我和他们发生了交火,看样子他们现在已经找到这里来了。先生,如果 你能从这里离开,而且对这笔交易有兴趣的话去香榭丽舍大街88号找一个叫娜丽的女人,她是我的搭档,她会告诉你U盘在什么地方。”邓子龙点了点头,从风衣 口袋拿出手枪装上消音器。
  
  门猛然被撞开,三个金发壮汉拿着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冲了进来,邓子龙抬手一枪将冲在最前面的打爆了头,紧跟着的刚准备向邓子龙开枪,啪的一声枪响,马蒂尼斯枪里射出的子弹打进了他的太阳穴。
  
  冲在最后的眨眼间看自己的两个同伴被对方打死,气急败坏地冲到床边冲着躺在床上的马蒂尼斯连开三枪。马蒂尼斯在床上抽搐了一下,无力地看着邓子龙,“先生,记住我说的话,快走!”说完,头一歪。
  
  邓子龙无比愤怒,飞起一脚将那壮汉手上的枪踢飞一拳砸在他的眼睛上,他一声惨叫,连退几步靠在了墙上。
  
  邓子龙用枪抵住他的下颚,恶狠狠地说:“杀死你十次都不能减轻我对你的憎恨。”说着扣动了扳机。
  
  邓子龙用手擦了擦溅到他脸上的血迹,走到床边,发现马蒂尼斯已经气息全无,就在这时,一个铁球样的东西从门外面滚了进来。
  
  邓子龙一看就知道这是手雷,而且是M67手雷,于是他飞快转身,几个箭步冲到阳台,单手撑着护栏跳了下去。“轰!”爆炸声响起,那一层楼所有的玻璃窗被震得粉碎,火光从邓子龙住的房间的窗口冲了出来。
  
  邓子龙选择房间的时候就想好了逃生之路,像这样三层楼的高度从上面跳下来邓子龙知道他不会有什么事,但邓子龙明白即使跳下楼危险也没有解除,因为那些人是有备而来,肯定会在酒店外围留些人手。
  
  果然,两个在酒店花园转悠的白人壮汉并没有被爆炸和火情所吸引,他们看邓子龙从楼上跳下,快速拔出手枪向他冲来。邓子龙等那两人冲到离自己不到二十米正准备举枪射击的时候,扣动扳机将他左前方的一人打倒。
  
  右前方的连开三枪,邓子龙一个鱼跃,子弹从他身后划过。邓子龙趁机抬手一枪将他也打倒在地,然后从地上爬起铆足劲向花园大门冲去。
  
  夜空闪着点点繁星,香榭丽舍大街88号在一栋七层公寓的三楼,那公寓坐东朝西,四角的方形角楼颇有西班牙城堡的风味,顶部为多面锥形,似中国亭子的撵尖顶。
  
  邓子龙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他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走横向装置的楼梯。这时楼里并没有人出没,那楼梯黑暗、狭窄、陡峭,扶手是原木制造,走道边还放着居户的杂物,走路要侧着身子。
  
   邓子龙上了三楼来到刻着香榭丽舍大街88号的门牌前,他从那门缝里看到屋里闪着昏暗的灯光。正准备举手敲门,突然,他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转身,轻手轻 脚下了楼,出了公寓,来到公寓正对面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不慌不忙地点了一根烟,聚精会神地望着88号那亮着灯的窗口。
  
  屋子亮着灯,就代表里面有人,表面看去貌似没发生什么事的样子。不过邓子龙知道像这样的情况也是最容易出状况的。因为看上去越是安全,是陷阱的可能性也越高,这样的感悟是在他与对手多次惊心动魄的较量中慢慢体会到的。
  
  夜在慢慢沉沦,已经到了午夜,公寓里其他房间的灯接二连三地熄灭了。邓子龙站的树下已经满地烟头,而那窗口竟然还亮着灯,他已经慢慢感觉到那屋里应该出了什么问题,但他却并不想就这样离开。
  
   因为他知道屋里的人是他巴黎之行的关键,这个人关系到国家安全,即使是陷阱也必须想方设法闯一闯。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他掏出手枪换好弹匣,装上消音 器,然后把枪插在后腰上,慢慢走到楼前,看了看四周,发现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伸手一把抓住从顶楼下来的输水管,慢慢向上爬去。
  
  像这种爬楼的功夫对于特种兵出身的邓子龙来说可以说驾轻就熟,比这楼更高的楼他都爬过。借着淡淡的月光邓子龙爬到亮着灯的窗口,悄无声息地向里面张望。
  
  那是一套四五十平方米的单元,有一间房和一个厕所,没有厨房,像旅馆一样,从窗户这边向里面望去,房子中央放着一张饭桌和一张长书桌,床靠墙放着。


  
  窗户左边是一排衣柜和一个梳妆台,窗户右边是沙发和挂在墙上的电视机,根本看不到进这公寓的门,他想那门肯定是在右边靠墙,从窗口这个方向看去是死角。
  
  邓子龙机警的目光在屋里巡视了一遍,却发现这屋里好像真没有人,但没人怎么会这灯一直亮着?难道是那住客走时忘记了关灯?
  
  正当邓子龙感到百思不解时,突然,他感到眼睛余光有东西在动,于是向那边一望,顿时大吃一惊。原来他刚才疏忽大意,根本没有注意到梳妆台正对着右边靠墙。
  
  从梳妆台镜子里可以看到有两个人正待在公寓门口,一男一女,女人金发,身着黑色短裙,浑身是血,她背对着梳妆台被绑在一个凳子上;男人戴着帽子,身着黑色运动装,手拿短枪站女人身后,枪口正对着邓子龙看不到的公寓门口。
  
  果然是个陷阱,那女人应该就是马蒂尼斯的搭档娜丽。从邓子龙这个位置来观察真难以判断屋里究竟有几个人,如果屋里只有一个人他应该完全可以对付,因为那人注意力都在门上,自己从窗这边进去,那人肯定猝不及防,在这种情况自己完全有能力救那女人。
  
  但如果屋里还有其他人,他的闯入所产生的后果就难以预测了。在这种情况下,像邓子龙这种当过兵敢迎着子弹上的人,肯定不可能选择悄无声息爬下楼,即使那屋里是龙潭虎穴,为了那重要的女人邓子龙也会毫不犹豫地闯一闯。
  
   邓子龙从后腰拔出手枪,起身破窗而入,抬手一枪打在拿枪对着门的戴帽男子的后脑,哪知中枪男子身子还没有倒下,邓子龙就感到拿枪的手好像被锤子重重砸了 一下,枪立马飞了出去,还没等邓子龙看清楚是谁对他进行了攻击,脸上又重重挨了一下。他马上感到嘴里有些血腥味,紧接着腰突然被人紧紧抱住,然后他整个人 被人用力丢了出去。
  
  邓子龙巨大的身体重重砸在屋子中间的木桌上,木桌顿时坍塌,邓子龙又重重摔在了地上,他刚爬起身来,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向他的脖子抹来。
  
  邓子龙虽然身经百战,但这种快如闪电的攻击让他一下子还真有些找不到北。他定神一看向他发起凌厉攻势的就是在街上浑身杀气身着风衣的魁梧汉子。只见他高耸的风衣领子依旧遮住了大半个脸,眼里喷射出冰冷的目光,手拿突击刀正快速向他脖子抹来。
  
   邓子龙知道这个时刻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他飞身连退几步,躲过那带着风声刺过来的刀锋,又飞起一脚踢向那人的小腹。那人屏气凝神,扎下马步,硬挨了邓 子龙一脚,一刀向邓子龙心窝刺去,邓子龙一脚踢到那人的小腹上如同踢到了棉花上,转眼那人的刀已经到了邓子龙的前胸。邓子龙尽管早知道这人非等闲之辈,但 万万没有想到他如此厉害。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邓子龙身子往后一仰,弯成弓形,刀贴着邓子龙的胸膛掠过。那人见邓子龙整个人成弓形,举起右掌运足了气向那邓子龙后腰打去。
  
  邓子龙双手撑地,一脚踢向那人的手腕,那人一侧身手掌改变方向冲着邓子龙太阳穴而去,邓子龙腾空跃起飞起一脚将那人手里的突击刀踢飞。那人好像没有想到邓子龙身手竟然不在他之下,愣了一下,随即快速从怀里掏出那把带消音器的勃朗宁。
  
  邓子龙一个鱼跃从地上也捡起那把鲁格P85式手枪,那人看邓子龙又把枪拿在了手里,冲着邓子龙连开几枪,还未等邓子龙举枪还击转身拉开公寓的门快速逃走。
  
   邓子龙追到门口,发现那人在夜色中早已不见踪影,心想这人身手如此出类拔萃,他是什么身份?从他们在法国这样一个大国毫无所顾忌的出手来看,他们背后代 表的势力肯定非常强大,是CIA,还是俄罗斯对外情报局?这种情况邓子龙真不好判断,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股强大的势力肯定和马蒂尼斯要卖给局里的那段 视频的内容有关。
  
  邓子龙把手枪插到后腰,转身走到那金发女人面前,发现那女人虽然是被人绑在凳子上,但却已经被人割喉死了一段时间了,好像死前还受过折磨。邓子龙心里明白那魁梧男人做这个局是为了对付自己,他显然知道自己会到这里来,所以一直在这等着自己。


  
  尽管邓子龙知道那魁梧男人不可能在这里留下有价值的东西,但他还是把屋子搜了一遍,果真如他所料,在这屋里并没有找到马蒂尼斯所说的U盘。
  
   邓子龙心想U盘真如马蒂尼斯所说在这个金发女人手里,现在是被那魁梧男人拿走了,还是被这金发女人放到了另一个地方,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非常难以判断,但 有一样应该可以肯定,U盘肯定客观存在,而且里面的那段视频肯定隐藏着一个非常大的秘密,要不魁梧男人与这些顶级特工不会大动干戈非要置马蒂尼斯和这金发 女人于死地不可。
  
  想到这邓子龙非常不安,他走到被他一枪打死的戴帽子的杀手面前,仔仔细细把他从上到下搜了一遍,结果让邓子龙非常沮丧,没有发现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正当邓子龙心情沉重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地上那把那魁梧男人没有来得及带走的突击刀。
  
   难道这些人是CIA派来的?邓子龙知道单从那突击刀上刻的标志就判断这些事情是美国人所为那肯定有些武断,但有一点基本可以肯定,那与他格斗的魁梧男人 与美国特种部队或多或少有着必然的联系,他如果不是现役士兵那么就一定曾经在那里服过役,因为刚才他出众的身手显然已经向邓子龙清楚证实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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