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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一章

  秋收过后,为了防止八路军和游击队得到粮食、棉花等紧缺物资,日本华北方面军对晋冀豫抗日根据地实施了更加严密的经济封锁,于通往太行山的各条主要道路两侧修筑了大量的碉堡、壕沟、封锁墙,增设了不少关卡,碉堡与碉堡之间也都通了公路,形成了碉堡林立、公路密如蛛网的局面。
  
  张远方等三人随身携带着购药钱款,不便走大路,只好沿着山间小路穿行。深秋时节,但见衰草遍地,枯叶飘零,阵阵秋风拂过,冰凉刺骨,寒意十足,宛若冬天一般。不过,好在他们体魄雄健,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已经走出大约四十多里的路程了。
  
  暮霭渐起,夜幕低垂。张远方等三人越发焦急,脚下的步伐也更快了。正行间,前方忽有大河拦路,及至岸边,却见河面宽阔,水流甚急,举目四望,竟无桥梁可渡。向当地老乡一打听,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浊漳河,其源头出自长子县发鸠山,古代有一个叫做“精卫填海”的神话故事,传说那精卫口中所衔便是此山之石。另外,据老乡介绍,往年浊漳河的水量并不太多,但自伏夏以来,雨水较为充沛,山洪经常暴发,河中的水位逐日升高,直至变得像今天这样波澜壮阔。
  
  “老乡,怎样才能抵达对岸?”张远方急于赶路,连忙打听过河之法。


  
  老乡伸手往南一指,热心相告:“距此约五里有一个村庄,叫做蒋家沟村。村西有一片树林,穿过树林可见一渡口,每日有船家摆渡。”接着,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近日河面暴涨,船家晚上不敢开工,你们快点走,或可赶上最后一趟船。”
  
  张远方等三人谢过老乡,往南跑步疾行,很快抵达了蒋家沟村,穿过村西的一片树林,果然看见有一渡口,一艘木船正要撑篙离岸。
  
  “船家,等一等——”张远方心中大喜,连忙大声喊道。
  
  见到有人过河,船家立刻将木船重新靠上了岸边。张远方等三人奔下河堤,及时登船,总算没有耽误今日的行程。
  
  船家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肤色黝黑,筋骨健壮,一脸憨厚老实的样子,正在奋力地撑着竹篙。旁边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扎着一条长辫子,穿着一件花衣裳,长得眉清目秀,看上去是他的女儿。
  
  看到船上的客人不多,张远方随即向前靠了靠,与船家攀谈了起来,得知他姓周,世代摆渡为生,赚得几个辛苦钱,以此糊口度日。大概是因其常年暴晒,肤色较黑,同船的客人都叫他“周老黑”。而他的女儿也甚是乖巧,趁父亲撑船之际,依次向客人收了船资,便坐在船头不语。


  
  周老黑不愧是一个老艄公,谈话之间,便已劈波斩浪,平稳地渡过了暗潮汹涌的浊漳河。到了对面,张远方向他打听了一下去往长治城的道路,得知大约还有二百多里的路程,即迅速登岸,带领着小宋和高志峰连夜往前进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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