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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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寻找渡船。”高志峰回过头来说道。
“那你在看什么？”小宋一愣。
“我在寻找过河的地点。”高志峰说道。
“过河？”小宋吃了一惊，“难道你想游过去？”
“对。”高志峰伸手往右侧一指，“你看，南面的那段河道最窄，我打算从那里过河。”
“天气这么冷，”小宋连忙说道，“你会冻坏身体的！”
“咱们离开秦家庄已经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吴指导员他们怎么样了……”高志峰遥望着对岸，眼睛里充满了焦虑的神色。
是啊，小宋又何尝不时刻牵挂着那些生病的战友，但如果高志峰善于冬泳，能够将药品及时地送回秦家庄，那么，眼下的难题不就马上可以迎刃而解了吗？因此，便盯着高志峰的眼睛，惊喜地问道：“你以前经常在冬天游泳吗？”
“不。”高志峰摇了摇头，“夏天的时候，我经常在村外的小河里游泳，但冬天却从来没有试过。”
“如果到了夏天，我也能够游过去。”小宋说道，“但现在是冬天，水太凉……”
“水凉一点倒没什么，”高志峰说道，“我一直担心游泳过河会把药品打湿。”
“‘六零六’是针剂。”小宋笑了笑，“只要不把玻璃瓶弄破，即使被水打湿了也没有关系。”
“是吗？！”高志峰高兴地说道，“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好办了。”
“你真的打算游过去？”小宋还是有些不放心。
“宋大哥，你不用担心。”高志峰说道，“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和弟弟都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游泳好手，游过这条河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即使你能够游过去，到达对岸后衣服也肯定已经湿透了。”小宋又想起了另外的一个问题，“而这么冷的天，从水里出来，一会儿工夫就冻僵了，你怎么能够走到秦家庄呢？”
“对呀。”高志峰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如果对岸的河边有户人家，那该多好啊……”说到这里，他好像突然得到了启发，便从岩石上跳了下来，迅速 地跑上河堤，站在高处向对岸望了望，马上又跑了回来，兴奋地抓住了小宋的胳膊，“对岸的小树林后面恰好有两间小草房，我游过去之后立刻往那里跑，向老乡借 一套衣服穿上，不就没事了吗？”
看到高志峰执意要游泳过河，小宋只好点头同意了，随后便详细地讲述了“六零六”的用法和用量，叮 嘱他回到部队后再转告卫生员依此为战友们注射。另外，两人还特别做出约定：高志峰过河之后，先将“六零六”藏在对岸的那棵歪脖子大柳树下面，待到小草房里 换上一套干衣服，再回来将其取走。而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为了保证药品的安全，以防高志峰在对岸遇到危险。倘若果真如此，则由小宋经南面的浮桥过河，再将 药品带回部队。
说干就干，小宋立即将药品从包装盒里取了出来，高志峰也脱下了那件破棉袄，从上面撕下了一块蓝布，将那六十支“六 零六”仔细地包裹起来，扎紧了，用布条绑在腰间。然后，脱掉鞋子，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单裤，将弹弓放进裤兜，在河边活动了几下，便毫不犹豫地下了水，往 冰冷的浊漳河中走了过去。
昨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使今天的气温又下降了不少，尽管太阳在半空中惨淡地照着，却并没有带来丝毫温 暖。高志峰紧咬着牙关，慢慢地走到了冰冷刺骨的水流中，蹲下身子，先是洗了一把脸，然后，用双手捧起河水，试探着往胸脯上浇了下去，然而，他毕竟没有专门 进行过耐寒方面的训练，乍一受到凉水的刺激，便立刻打起了哆嗦，并随即大呼了几声，高高地耸起了肩膀。
或许是因为从小生活在大山 里的缘故，加之善于捕捉、烹食各种野味，高志峰的年纪虽然不大，其身体却甚是健壮，而且肌肉也比较发达，当河水淋湿了他的全身的时候，对目前这种极低的温 度也有所适应，便又往前走了几步，行至河水齐腰处，随即把头一低，奋力往前一扑，霎时就不见了踪影。
小宋紧张地站在岸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高志峰的一举一动。看到他一个猛子扎下去，便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在水面上仔细地寻找了起来。
一分钟过去了，除了翻滚的波浪和由高志峰刚刚泛起的水花，浑浊的水面上几乎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片树叶也很难看到。
“这小子的水性真不错！”小宋顿时发出了一声赞叹。
又是一分钟过去了，水面上还是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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