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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他缓慢地呼吸,屏住声音,心脏咚咚地在体内敲击,整个身体绷得很紧。后备厢的车盖砰的一声被关上了,汽车继续前进。
  
  出了机动车辆闸门,就是院子。
  
  鲍曼简直可以尝到废气的味道了,他只希望自己一秒钟也别再多待了。一会儿,汽车停了下来。这是到监狱大门的门口了,他很清楚。这里有个简单的检查。汽车重新启动,不久上了海角镇的公路,他们加速了。
  
  即使再聪明过人,鲍曼也清楚:如果不是瑞士一个非常有权势的人的鼎力相助,自己这次精心策划的越狱不可能成功。这位人士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非常乐意帮助他重获自由。
  
  汽车的司机——一个叫范龙的年轻人——是牧师的朋友也是监狱长办公室里的会计。牧师刚搭乘特莱克空中航线从约翰内斯堡飞抵海角镇的马兰机场,这位年轻的会计主动要求用牧师本人刚修好的车去机场接他。
  
  不过在去机场之前,范龙发现有必要在加油站加一下汽油,顺便再喝杯咖啡。在那儿,鲍曼按原定计划躲过路人的注意,钻出汽车。
  
  一切顺利。
  
  鲍曼自由了。但是他的好心情却被汽车修理车间的典狱长弄得有点郁闷。没办法,他必须杀了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其实,凯维挺招人喜欢的。
  
  2
  
  波士顿的一个雨夜,几个小时以前——也就是八点钟,一个金发年轻女人风风火火地穿过“四季”酒店的大厅快步走到电梯边。
  
   她眉毛轻轻挑起,嘴唇微微噘着,那张标致的脸显得非常职业,穿着打扮俨然是一个收入丰厚的职业女性:一身海军蓝双排扣加垫肩的维特汀尼套装,脖子上挂着 爱玛士围巾,正好露出样式简洁的珍珠项链——和耳朵上人工养殖的珍珠耳环是一套,白色丝织上衣,黑色费洛加蒙无带浅口女鞋,一只胳膊下面夹着西班牙哥多华 皮质提包,另一只手上却颇不相称地抓着一个硕大的黑色皮革袋。
  
  若是不经意地看上去,这个女人很像一个高级律师或者是一个刚刚和客 户用完晚餐的经理人。但是如果再仔细地多看几眼,就会发现一些打破这种表象的小细节。有可能是女人的齐肩金发染得太过明显,也有可能是女人蓝眼睛里不安稳 的眼神泄漏了她内心对这座富丽堂皇的现代酒店产生的局促不安。
  
  不确定到底是哪里感觉不对,前台服务生瞟了这个漂亮的金发女人一眼,之后就看回自己面前支出明细表,可是接着又迅速瞄了她一眼。他微微把头扭向一边和酒店的保安员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是一个正窝在一张舒服的大沙发上假装看《波士顿全球报》的女人。
  
  保安员挑了挑眉毛示意她也觉得有点可疑——至少觉得这个女人挺有意思——然后抿起嘴不动声色地微笑了一下,冲前台服务生做了一个只有他能看得出的轻微耸肩动作,暗示说:“让她走吧!我们不能完全确定。”
  
  “四季”酒店总是竭尽所能阻止应召女郎在自己的地方做生意,然而像在类似这种不确定的情形下,错放一个妓女远比冒险得罪一个合法的酒店客人要明智得多。
  
  金发女人进了电梯上了7楼,来到722房间。她掏出钥匙,进了房间。
  
  大概过了20分钟,一个衣着考究、五十多岁的男人也打开了同一扇门。虽然长得不怎么有魅力——高耸的额头长有雀斑,鹰钩鼻,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鼓眼袋,脸部皮肤松懈——但他的身上却散发出一种潇洒的活力。
  
  男人的脸和手上的皮肤呈深棕褐色,好像常去圣巴特湾出海——事实上他也的确常去。银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价格不菲的海军蓝运动上衣裁制考究,埃麦尼吉尔多•杰尼亚牌的领带,装饰着流穗的皮鞋擦得锃亮。
  
  他探着头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朝四下张望,整齐挂在衣橱里的衣服是有女人在房间里的唯一证明。卫生间的门上了锁,男人充满渴望地兴奋起来。
  
  一个信封躺在那张特大加长床的正中央,男人爬到床上伸手拿了过来。信封的正面是用大的连笔字体写的男人的名字,里面的便条上写了几条简单的指示。读完后,他便开始照做。
  
   他用发颤的手指把公文包笨拙地搁到桌上,然后开始宽衣解带,把脱掉的衣服堆到床边灰色的地毯上。先是夹克,然后是裤子。他紧张得两手乱摸,解开衬衫,接 着脱掉印有字母的丝制拳击内裤。脱袜子的时候,他绊倒了两次。忽然,男人这才警惕地想起来应该抬头看看窗帘拉好没有。还好,它们拉得很严实。女人显然早就 考虑周全地把每一个细节都照顾到了。
  
  男人赤裸裸地跪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感觉到下半身随心脏开始猛烈地颤动——很痛——仿佛要抽离整个身体似的汹涌却又得意地膨胀起来。
  
  他听到卫生间的门开了。
  
   女人出现的时候,男人没有回头看:因为她命令他这么做的。即使穿着黑色高跟漆皮长筒靴,这个女人也不过6英尺高,全身包裹在一件黑色PVC紧身运动衣 里。PVC是一种由塑料制成、附在合成弹力纤维表面看起来湿滑的材料。除了手上长到肘部的黑手套,女人还带上了革制的黑色眼罩。

  
  她像水一样轻轻地“流”到男人的背后,给他带上了一个橡皮筋眼罩,柔软的绵羊皮朝里、皮革面朝外,看起来很像一个超大号的护目镜。
  
  把眼罩绑紧后,女人开始温柔地用手指在男人身上滑动,然后是无声的拥抱。接着,她把手放到男人的双臂下面,扶起来引他来到床边。男人重新跪在床上,感到膨胀的下身被紧紧地压在肚子和床之间。
  
  接着,女人把一双手铐套在男人的手腕上并铐紧。终于,她用嘶哑的女中音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现在该戴头套了。”
  
  男人战战兢兢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肩膀下意识地蜷缩了起来。他感觉到女人也拱起身子伏在自己的背上,甚至都可以闻到她手套和长靴上皮草的气味。
  
  她给男人脱了眼罩,这样他就可以看见自己了。“是,我的主人。”他的声音很小,像个孩子。
  
   用橡胶镶边的头套也是由皮革制成,有固定的形状。只有鼻子那里留出一个洞用来呼吸,眼睛和嘴巴的地方都是封闭的。男人明白自己所处的状况后,充满恐惧地 瞪大了眼睛。等女人把头套罩在自己的脑袋上后,男人只感觉头部沉重冰凉而且呼吸困难、浑身因为又害怕又兴奋的复杂情绪震颤不安。


  
  女人把头套的领子拉紧、调正,然后拉上了后脑勺地方的拉链。随着一声响亮的“咔嚓”,拉链被紧卡在了头套的领子那里。
  
  男人现在浑身完全被兴奋刺激的恐惧感包围着,只是胃里面似乎盘踞着一种冰凉令人想吐的可怕感觉。他想吐但却不能吐,因为他清楚那样做的后果是自己被闷死在面罩里面。
  
  他感觉呼吸在喉咙的深处给卡住了,差不多正好顶在肺部上面那个地方。他咽了一口唾沫,张嘴想吸一口新鲜空气,却立马忘了在这个头套里面唯一的呼吸方式是靠鼻子。男人开始乱了阵脚。
  
  他开始呜咽,很想喊却喊不出来。
  
  “你不乖哦!”他听到女人的警告,“我喜欢看着你,可是你却不乖哦!”
  
   控制呼吸!他跟自己说。规律,节奏!用鼻子——呼吸!可惜,强烈的恐惧感压倒了他试图自控的可怜努力。他开始想要大口大口地吸气,可是却只尝到橡胶的味 道——暖暖湿湿的。汗水在黑暗中像小溪一样流过脸颊滴到张开的嘴巴里——又热又咸。就算后来他总算强迫自己做到用鼻子吸进满是皮革味道的空气,男人也明白 自己已经处在神经崩溃的边缘了。


  
  然而就在同时——却产生了一种混杂着极度恐慌和最强烈刺麻感的特别奇妙的感觉——他觉得下身异常兴奋,仿佛准备随时爆发。
  
  就在那个时候——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她拿着一根皮鞭开始刺弄自己的大腿外侧,挑逗却又有点痛。天哪——刺痛感甚至延伸到了下身的最顶端。
  
  “我得惩罚你!”他仿佛听到一个从很远飘来的声音,“你一点都不安分守己。”
  
  他又开始呜咽,接着换成了呻吟。他感到自己的屁股在随着某种节奏迎合摩擦着女人的身体,但又有点扭捏作态。
  
  “我要抽你的背啦!”女人说,他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她知道他快要到高潮了。可从药店买来的叫什么“沃登堡神经刺激器”的工具还没派上用场呢。女人从黑色皮包里抽出一个有解剖刀手柄、看似风火轮的医用工具。这个直径不是很长的“风火轮”四周布满了小针。她把这个小仪器轻轻从男人的腿上滚到背上。
  
  他的呻吟声开始变得像波浪一样此起彼伏,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渴望高潮的女人。
  
  女人用一只手继续在他的大腿和膝盖上滚动“风火轮”,他呻吟着,身体开始前后磨蹭。这时,她把“风火轮”滚到他的股沟再到脊梁中央,还没等“风火轮”到达脖子附近皮肤最敏感的地方,男人已经达到了高潮,蜷缩成一团,然后不断地呻吟。
  
  见男人瘫倒在床上了,“现在,”她开口说,“我得去你的钱包拿我该得的了。”他太兴奋了,根本没听她说的什么。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在乎了。
  
  金发女人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他之前放公文包的桌子边。她按开了包——他没有锁,平时几乎不锁——拿出一张闪闪发亮的金色磁盘,然后扔进自己满是各种皮鞭的玩具皮包里。
  
   她瞟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没动的男人:他还瘫在床上的一侧,呼吸很重,前胸后背亮晶晶的汗水浸湿了身下浅绿的床单,周围留下的一圈湿乎乎的黑色汗渍让她想 起在多年以前,她和姐姐在新汉普郡的头一个大雪天手舞足蹈地堆的雪人小天使。可同时,眼前的这一幕景象却又让她联想起另一个天壤之别的画面:男人身边的湿 迹,也很像大多数犯罪现场死者尸体拖走后用粉笔留下的白色线框。


  
  她弯下腰麻利地从他裤子屁股口袋掏出钱包,抽出四张50美元的钞票塞进自己的提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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