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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自首

    刘猛这二天的精神出奇的颓废,他真不愿相信凭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破案经验竟然不能从青山市这个小城中把冯洪文“挖”出来。
    过了一天了、过了一天了……刘猛坐在办公桌旁低着头,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刘队,你也不用着急,冯洪文只是说要和你玩个捉迷藏的游戏,又没有说要伤害刘星。”王勇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里,站在刘猛前面说。
    刘猛抬头看了看王勇,没有说话,他拿出那个冯洪文送来的磁带放进录音机里,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一遍、二遍、三遍……刘猛把那盘磁带播完倒、倒完播,来来回回听着冯洪文在磁带上的留言。刚开始刘猛只是静静听,然后就机械地重复播、倒的程序,大约十数遍过去后,刘猛忽然把录音机的音量调到了很大,录音机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王勇见刘猛这个样子,知道他是心烦就没有出声阻止。
    “你仔细听听,里面还有什么声音?”刘猛忽然冲王勇招了招后,然后指指录音机。
    什么声音,王勇见刘猛脸上露出了笑容,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录音机里冯洪文说话的声音。救火车的警笛声!是救火车发出的警笛声!王勇终于从录音机里捕捉到一点似有若无的救火车发出的鸣笛声,他高兴地大叫起来。刘猛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示意王勇再往下听,王勇忙把把头向录音机上一靠,更加用心去听录音机里的声音。
    水声?王勇有点不敢肯定自己的听力,就问刘猛。刘猛又点了点头说是水声,并且是只有消防车上的喷水设备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王勇听到这儿才明白刘猛为了什么才放大录音机的音量,原  来他是听出了磁带里的杂音,但也正是这杂音让他们找到了如何把冯洪文“挖”出的线索——找到前天下午失火的地点就无疑找到了冯洪文藏身的地方。
    “走,我们马上去消防队!”刘猛精神一振,冲王勇打了一个出发的手势......
    城东垃圾场经过前天下午的那场大火变得小了“瘦”了许多,电视里的那如山般的垃圾有一半都变成了灰烬。城东垃圾场并不是青山市定点专门投放垃圾的地方,而是青山市和周围乡村的村民共同“努力”的结果。垃圾场所在的位置原来是个环境不错的地方,前几年来了个房地产开发商相中了这个地方,斥巨资把这个地方给竞拍下来,谁想才盖了一栋楼就因赔偿达不成协议而停工,开发商也只好把这当作一块“鸡肋”,让这闲置起来。时间一长没人来管理,这里就成了垃圾堆放点。刚开始由于这里离市区不太近,垃圾再多也无碍市容,所以这里的垃圾是只堆不清,到了后来就懒得去清了。
    刘猛和王勇屏住呼吸,忍住垃圾发出的臭气,借着垃圾隐身,小心翼翼地走进垃圾场后面的那栋虽完工但无人住的楼,然后一层一层地开始搜索。这栋楼上所有的房间都是无窗无门,从外面就可以
    一层、二层、三层,刘猛和王勇二人仔细、小心而又迅速地搜完了三层楼后,却并没有发现冯洪文和刘星的身影。
    “哟,这不是刘大队长呀,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么快就找到我的藏身之地了,佩服!”正当刘猛和王勇刚迈上五层的台阶,准备向上搜索时,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
    “冯洪文快把刘星放了,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王勇一见头顶上说话的正是冯洪文就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手枪对准冯洪文,大声叫喊到。冯洪文不慌不忙地对王勇和刘猛说不要心急,小心手里的枪不要走火,因为如果走火,后果会很严重。冯洪文说着把手一举,只见手里拽着一根绳子,绳子绷得很紧。冯洪文说绳子另一端系着刘星,并且她现在就在窗外吊着,如果......冯洪文说到这儿就意犹未尽地笑了,笑得有点让人心惊肉跳。
    刘猛和王勇都把枪口冲下,然后表示先看一下刘星。
    冯洪文一听刘猛的话,点头表示同意,冯洪文转身向后走去,过不一会就把刘星被冯洪文给拉了出来。
    刘星嘴用毛巾给塞了个严严实实,她一见刘猛就急得乱动,脸憋得通红,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刘猛一见女儿这个样子,心里真有点急了,他把手里的手枪冲冯洪文一指,声色俱厉地要冯洪文把刘星现在就放了,并且告诉冯洪文刘星如果有一点受伤就对他不客气。
    “人在这里我一根毫毛都没有动,我明白她在你们发现我之前是个诱饵、是个棋子,不过从你们发现我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我的护身符、是我生存的筹码。”冯洪文用刀子在刘星脖子上比划着,脸上挂满了笑。
    刘猛一听冯洪文的话就要求冯洪文放人,兑现磁带上的承诺。冯洪文一听说假装不明白地问刘猛什么承诺,刘猛丝毫没有生气而是很平静地把冯洪文在磁带上的话给说了一遍。
    “你是说那个所谓的猫捉老鼠的游戏,”冯洪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我这个记性,我把在磁带上说的话都给忘了,你们把冯楚生先交出来吧,我拿到冯楚生就立刻把你女儿给放了。”
    刘猛要求冯洪文按他在磁带上的话来做,把刘星给放了然后跟着去警局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冯洪文一听刘猛的话就哈哈大笑,笑足笑够方才解释说既然自己是游戏“主办方”,那游戏的最终解释权利就应归自己。
    “我现在决定你们不把冯楚生交出来,我就不放这个小女孩。”冯洪文语气一变,把匕首又向刘星脖子使了使劲。
    王勇一听冯洪文的话就斥责他言而无信,是个卑鄙的小人。
    “我卑鄙?我在卑鄙也不如你们呀,为了把姓马的小子给放了,竟然不知从那里找来了一个所谓的目击者,一口咬定我就是杀人凶手,你们这样做是什么?这才是真正的卑鄙!”冯洪文一听王勇的话立即反驳说,“我逃出来后专门去找那个目击者,他现在多滋润,住着大房子,吃着山珍海味,出入有人保护,那个目击者得话都是谎言,但你们却都信以为真,你们把姓马的小子也放了,却把我当成了‘替罪羊’,你们说你们这样做算是什么?”
    刘猛见冯洪文越说越激动,也不敢再用话激他,就好言好语劝他应相信法律。刘猛向冯洪文保证,如果他真没有杀人,他就不会受到冤枉。
    “你不用骗我了,我现在比谁都明白,我是不可能再有翻案的机会了,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什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意思——如果我一开始不想跟金豹混,就不会被他们所谓的‘练胆’方法而左右;不被他们的‘练胆’方法左右,就不会鬼迷心窍地信口胡说自己就是菊花潭凶杀案的凶手,并且把杀人的场景描述得如此逼真;如果当初不当着金豹的面把杀人场面描述得如此逼真,金豹就不会对你们解释的如此清楚;如果金豹解释的不清楚,你们也不会按我的谎话来找个所谓的目击者来和金豹的供词如此一致,让我成了凶杀案的‘替罪羊’......”冯洪文说着停了下来,他自嘲地笑笑,“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好人死到证人手里’,我是自作自受呀!”


    刘猛和王勇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知道现在是对冯洪文进行心理攻势的最佳时机,且不论他的话是真是假,但从他刚才所说的话来看,他现在的心理防线正是最易攻破的时候。
    “你如果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那你就不应该再挺而走险,而是应勇敢面对现在的一切,把事情的真相给揭出来,还自己一个清白,也还法律一个公正。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人生路途要走,你如果现在再执迷不悟的话,你就真的上了一条不归路,到时回头都晚了。”刘猛边说边试图向上靠近。
    “你不要上来,你如果再上前一走,我就和你女儿一起跳下去,反正现在我也是了无牵挂,临死拉个垫背的更好。”冯洪文说着就拉着刘星向后退,刘猛一见,急忙停下来并且保证不会再向上半步。冯洪文听到刘猛的保证方才停下脚步,但手里的匕首却丝毫没离开刘星的脖子。
    “冯洪文你不是了无牵挂,你难道把你的母亲给忘了,她老人家还要靠你来养活,你现在应做的就是放下心中一切顾虑,相信法律,为自己争取机会,只有这样你才能对得起你母亲,你才能对得起你自己。”
    冯洪文听了刘猛的话,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渴望,但瞬间就一晃不见了。“你也许说得很对,不过我觉得现在把冯楚生这个禽兽给杀了,然后再去自杀或自首才不亏,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死也要把冯楚生给带上。”
    “冯楚生有罪,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在这件事情上只有权利揭发他,但没有权利决定他应受到的惩罚,更没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话又说过来,你连生死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
冯洪文听了刘猛的话,眼里再一次出现了那种渴望,那是一种生存的渴望,也是一种本能的渴望。
    “刘队长,我说我没有杀人你信不信?”冯洪文问刘猛。
    刘猛点点头。
    “其实,你也许心里也不相信,但我还是要说我真的不是菊花潭的杀人凶手。不错,我承认打匿名电话给温秀丽要那十万元是我一人所为,金豹并没有参与,我只所以咬定他参加了只不过嫌他不够义气,想借机让他受点苦头。不过,那十万元的确被他拿去了,作为交换条件就是让我代理几天他的位置也是实情。第二次打匿名电话也是我做的,我那就是想借你们的手来除掉飞龙和飞虎,其实这二个家伙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金豹也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金豹被人追杀并非我所为,我当初把他拉下老大的位置就知他会有这么一天,因为他做事太没有道义了。我要说的都说了,刘大队长,你觉得我还有几分生的希望?”
    刘猛听冯洪文问自己,稍停了一下说:“如果你的话是真的,你就不应放弃生的希望,我可以保证如果你所说属实,我一定帮你。”
    冯洪文听了刘猛的话,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相信我的话?”刘猛看见冯洪文摇头就问。
    “刘队长,你不要给我什么保证,我也不会逼你对我承诺什么,事情到了现在什么后果我都会担起来。我现在就把你女儿放了,我跟你们回去自首。”冯洪文说着就把刘星手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把她嘴里的毛巾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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