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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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爷子笑了：“不错，不错，这是？”
方振山把枪往桌子上一扔：“小日本鬼子霸占了沈阳，我逃了出来，在半路上救下来的，后来就一起跑回来的，哦，对了，你叫什么名？”
李香兰爽快地说：“李香兰。”
方老爷子见李香兰干练俊俏，一下子相中了：“哦，这名字好，你是我儿子救回来的？”
李香兰觉得方老爷子和蔼与威严并存，一看就是讲义气的人：“哦，是，是方大哥救的我。”
方老爷子喜上眉梢，鼓了鼓劲：“孩子，经常听戏吧？”
李香兰一愣，她不知道方老爷子为什么如此发问：“听倒是听过，不是经常听。”
方老爷子笑着说：“戏上经常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相许了没有？”
李香兰脸一红，方振山倒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占便宜没有这么占的：“爹，你说啥呢？那不是乘人之危吗？”
方老爷子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儿愣了：“什么乘人之危？我这不寻思要是以身相许，咱们家不是能少花不少钱嘛，过日子你得算计着过。”
方振山见李香兰不好意思了：“爹，那咱们应该去抢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连人带钱都整过来不就完事了吗？”
方老爷子说了心里话：“大户人家的闺女能有这闺女长得俊，还文质彬彬的？”
方振山哭笑不得：“爹，你可真有眼力，一下就看出她文质彬彬的？我告诉你，这位打枪很准的，这一路上撂倒不少小鬼子。”
方老爷子想趁热打铁：“哎呀，那更应该给咱家当媳妇了，文武双全呐！”
李香兰也笑了：“大爷儿，你是不是财迷呀？”
方老爷子哈哈一笑：“我是有点儿财迷，我是有点儿财迷。”转身朝门外喊，“小崽子！”
门外小头目进来：“老当家的，有何吩咐？”
方老爷子嗓音洪亮：“你去给这个闺女挑一间好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再找几个硬手给看护好了，明天去雇两个老妈子来。”
李香兰从来不娇惯，也知道欠人家人情太多不好，急忙推辞着：“大爷儿，不用，不用，我可承受不起。”
方老爷子大方地说：“钱这玩意儿该省得省，我替我儿子打溜须，这钱就不能省了。”
李香兰微笑着，方老爷子又扯脖子喊道：“对了，你再给整几个热乎饭菜。”
小头目回道：“知道了，老当家的。”
李香兰见这爷俩很有意思，自己也累了：“大爷儿，方大哥，我先去休息了。”
方振山笑着朝李香兰摆摆手，他啥也说不出来了。
晚上，方振山吃完晚饭，放下碗筷马上给方老爷子点袋烟，方老爷子很享受的表情：“哎，小鬼子在沈阳整事啦？”
方振山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啊，这回是大事呀，全沈阳都占了，听说长春也被占了。”
方老爷子想了想：“这回小鬼子动大的了，唉，老百姓的日子可咋过？小鬼子可邪乎哇！”
方振山没在乎：“有啥邪乎的？这一道上我整死三四十个小鬼子，东北军要都有你儿子这两下子，几天小鬼子就趴窝了。”
“你可别瞎说，当年俄国老毛子，那家伙人高马大的，不一样干不过小鬼子，你那是抽冷着和小鬼子交手仗，打个对攻，你试试？”方老爷子杀了杀儿子的锐气。
方振山一想也是：“爹，你真是明白人，我寻思小鬼子在你眼里还不得像一只蚂蚁一样？”
方老爷子郑重地说：“战场上的事不是吹出来的，那得真刀真枪地干出来。对了，小鬼子为啥要追杀你呀？”
方振山笑了笑：“爹，我现在也糊涂，可能是我在我日本同学家里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方老爷子不知道不该看的东西是啥，只好猜了：“你日本同学？你在人家里看啥了？看日本娘们……”
方振山不愿意了：“爹，你可得了吧，我娘死得早，你咋一肚子斜心呢？”
方老爷子嘿嘿一笑：“那还有啥不能看的，你说吧。”
方振山还在想几天前的事：“是小半张军事地图，但我总觉得不可能因为这点儿事追杀我到吉林地界，从沈阳追到城外，一进城就又追上了，然后一路追回来的。爹，我回来时没子弹了，都被小鬼子抓住了，你猜谁救的我？”
方老爷子说：“谁？”
方振山的语气开始夸张了：“一个女的，那家伙长得贼好看，嘿嘿，就是老了一点儿，我一提你，人家立马就哭起来了。”
方老爷子一愣：“提我咋还哭了呢？”
方振山一看爹上当了：“谁知道了，你干过啥好事你不知道吗？”
方老爷子敲了方振山一烟袋：“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老于太太？”
方振山一边揉脑袋一边说：“你还说你和人家没事，没事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是她了？”
方老爷子差点儿没气笑了：“这一带女胡子头就她一个，我不猜她猜谁？小兔崽子，以后不准拿她玩笑，虽然她总想收拾我，但那是个巾帼英雄。”
方振山开始编鬼话了：“好，好，算我没说，她救下我之后，要杀我。”
方老爷子很好奇，他觉得老于太太不至于杀晚辈：“哦，咋没杀成呢？”
“你儿媳妇就凭一张嘴就说服了老于太太。”方振山在勾方老爷子呢。
方老爷子一笑：“香兰是个好闺女，你不夸她我也看出来了，你小子可别干吃亏的买卖呀！”
方振山好像看到了未来爹失望的神态了，下保证地说：“你放心，我有办法。哎，爹，小鬼子这回是真来了，你敢不敢……”
方老爷子不愿意了，他知道儿子要说啥：“把屁放完，不就是敢不敢和小鬼子干吗？今天于积善领一个日本军官来游说我，让我骂跑了，有啥不敢的？”
方振山一惊：“游说你？”
方老爷子说：“啊！”
方振山一拍大腿：“爹，我明白了，追杀我实际上是要捉住我，用我来要挟你给他们卖命！看来霸占东北他们准备了很长时间，人家的情报工作都做到家了。”
方老爷子说：“怎么样，是小鬼子不想要你的命，还你干死三四十个鬼子，你当那是碾蚂蚁呢？”
“嗯，追杀香兰？追杀香兰？”方振山还是没整明白小鬼子的想法。
方老爷子说：“咋？还有追杀香兰？”
“有啊，要不怎么说我半路上救下她呢？”
方老爷子想了想：“看来香兰也不简单呐，大有来头。”
本田一郎坐在办公桌后，旁边一名军官叫佐滕大雄。于积善、北山风和西川少佐低着头在一旁站着，他们刚刚报告了昨天去方老爷子山寨的情况。
北山风打破室内冰冷的气氛说：“大日本皇军现在一路势如破竹，几个胡子成不了大患，我想方老爷子是想显示一下他的威力，提高要价。”
佐滕大雄狂怒：“八嘎呀路，敢和皇军讨价还价？”
本田一郎平静地说：“哟西，哟西，那就试试看，北山风你地忠心大大地，你可以扩大你的队伍，武器应有尽有，明白？”
北山风喜悦之情顿浮脸上：“我明白，我明白。”
本田一郎一挥手：“于君你们两位休息去吧。”
于积善、北山风“嗨”了一声退下。
佐滕大雄的怒气还没消：“大佐阁下，这样会惯坏中国人的，我带人一路灭过去就可以了。”
“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皇军遭袭的事你没看见吗？现在皇军兵力不足，这是客观事实，现在不能惹毛他们，要顺毛摸狗，明白吗？”本田一郎狡猾地笑了。
佐滕大雄不服地说：“这样是不是有损皇军威严？”
本田一郎一笑，似乎胸有成竹了：“我自有办法。”
北山风从本田一郎的办公室出来后得意洋洋地骑在马上，一个胡子小头目说：“大当家的，日本人看样子很看重你呀。”
北山风一脸笑容：“那是呀，咱们不但要有实力还要有脑子，这不，日本人让咱们扩大实力了吗？”
这时迎面过来一伙人，领头的报号三江好，三江好一拱手：“北山风大哥，你发财了？”
北山风牛哄哄地说：“发点儿小财而已，以前兄弟有难多亏你照应，在此表示感谢。”
三江好讨好地说：“老哥，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以前是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兄弟赔不是了。”
北山风一摆手：“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现在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三江好一听北山风的话，马上表现出低姿态了：“有事老哥你言语一声就行了。”
北山风向身边的小兄弟一摆手：“给我拿一支枪来。”
一个小兄弟拿过一支步枪，北山风拉开枪栓对准三江好。三江好懵了，不知道北山风要干什么：“老哥，老哥，你这是干哈呀？我都赔不是了。”
北山风一笑：“兄弟你看好了。”说着开枪，一根粗树杈子被打断。
三江好拍拍手叫道：“老哥，好枪，好枪，好枪法呀。”
北山风把枪扔给了三江好：“日本货，贼硬，兄弟你手头紧吧，来呀，给兄弟十支快枪，子弹五百发。”
三江好乐得嘴都闭不上了：“谢谢老哥，谢谢老哥。”
北山风顺势说：“跟老哥一起干吧，有日本人做后台，没人敢欺负咱哥们。”
三江好爱惜地抚摸着步枪：“行啊，好啊，我现在就回去招呼人去。”
北山风不放心地说：“你不会和我耍花活吧？”
三江好喜滋滋地说：“老哥，你说啥呢？我能干那不是人的事吗？”
北山风见三江好不像使诈的样子：“我回去等你。”
三江好平白无故地得了十支快枪，兴奋得嘴都闭不上了：“好了，一会儿见。”三江好走了。
这时一个小胡子跑过来：“大当家的，大当家的。”
北山风学本田一郎的口吻：“讲。”
小胡子说：“皇军递过话来，说方老爷子最近得到了一批枪支弹药，让咱们小心点儿。”
北山风底气很足地说道：“小心什么？现在老子人多枪多，怕姓方的什么？就是姓方的姓于的再加上李烈臣一起来了，咱们也不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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