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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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一听韩东的话，顿时急了，一把抓住了韩东的手臂道：“帅哥……”
她的手掌有些发凉，神情焦急无比，看来对众人许诺的奖励非常在意。
不过韩东可不习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不要动手动脚的……”
婷婷被韩东的目光吓了一跳，迅速放开了韩东的手，眼里却有晶莹的泪光在闪动。
韩东一愣，就说了这么一句就要掉眼泪？
“哈哈哈……”吕南方等人全都大笑起来。
这个叫婷婷的女孩子，是最漂亮的，而且看起来年纪也小，估计只有二十岁左右，她比其他陪酒女郎多了几分清纯的气息。
她穿着黑色的裙子，头上扎着两条细长的辫子，额头上留着整齐的刘海。如果不是在这里看到她，韩东会把她当成一个大学生。
韩东瞪了众人一眼：“你们都高兴吧，那我喝半瓶的话，你们是不是都要拿一半的钱啊？”
一想到大学生，韩东就想到了燕琳，昨天她打了个电话来，说她小姨要到家里来照顾母亲，她今天就要回学校了，学业也不能耽搁太久。韩东决定等这里的事情忙 得差不多了，去学校看看燕琳。所以看到含泪欲哭的婷婷，韩东心中不忍，心想能让她赚就赚点吧，自己控制着不喝醉就行了。
吕南方挥手道：“行，东哥喝多少算多少！”
牛志空等人自然也都没有异议，只要开了头，韩东能够只喝半瓶吗？只要那个女子不是傻瓜，肯定会想方设法让韩东多喝！
“那好，我就喝点吧，免得你们钱多得没地方花。”韩东说着，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对着瓶口就喝了一口。
婷婷见状，伸手擦了擦眼睛，轻声道：“谢谢帅哥，我陪你喝吧。”拿起一瓶酒，倒了一杯，仰着脖子一饮而尽，然后又娇声道：“帅哥，要不这样，你喝一杯，我陪你喝两杯怎么样？”
韩东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敢这么说，不是自恃酒量很大，就是豁出去了。
不过韩东可不想跟她拼酒，淡淡地说：“我慢慢喝，你怎么喝都行。”
婷婷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表情，随即便又倒了一杯酒喝下去，然后拿起话筒道：“帅哥要不你一边唱歌一边喝，想唱什么歌我给你点吧。”
旁边罗启本笑道：“哈哈，东哥怎么能一个人唱歌呢，你点个情歌一起唱啊。”
韩东没好气地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道：“你怎么不去唱啊，多喝酒，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尽管韩东只准备喝半瓶的，可是最终结果还是喝了一瓶多，幸好是慢慢喝的，因此虽然头有些晕以外，倒也没有怎么醉。婷婷似乎也看出韩东不喜欢自己太过热 情，因此静静地坐在韩东的身边，看到韩东喝一杯酒，她就自己倒两杯喝下去，倒也说话算数。韩东也不管她，反正这是她自己的事。
只是他们两人喝酒的状态，让吕南方等人都觉得好笑，这哪像是出来找乐子的啊，简直就是找不自在！
喝了一瓶半以后，韩东知道自己再喝的话，肯定要醉倒，便道：“婷婷，我不能再喝了，你可以去向他们收小费了，别跟他们客气，能够多收点算你本事。”
婷婷咬了咬嘴唇，白皙的脸庞显得有点苍白。
不等她说话，吕南方便掏出钱包来拿出两百块钱递给她道：“呵呵，接下来你能够让东哥喝多少酒都算你的了。”
牛志空等人也都拿了两百块钱给婷婷，他们反正也不缺那点钱，出来玩就是图个高兴，能够见到韩东窘迫的一面，也算是值得了。
婷婷谢了吕南方等人，把六百块钱小心地收入随身带的小包里，然后在韩东身边坐下来，感激道：“谢谢这位大哥，我……我再喝一瓶吧。”
说着，她就拿起开瓶器开了一瓶啤酒，看来她是不想占便宜，吕南方等人都多给了五十块钱，她就要补上一瓶酒了。
韩东淡淡地笑道：“不能喝就算了吧，没人怪你的。”看得出来，这个婷婷跟其他陪酒女郎还是有些不同，似乎业务也没有她们熟，估计是刚刚干这行没多久。
那几个人，早就玩出了很多的花样，交杯酒、穿心酒、互相喂酒等都试了一遍。众人之中，徐斌算是玩得比较收敛一些的，也搂着身边的女郎在那里对唱情歌。
韩东看了一下表，已经十点了，便道：“你们继续玩，我先走了，明天还得忙呢！”
吕南方道：“十点也不算晚吧，怎么，东哥不习惯这里，那我们出去吃夜宵？”
韩东摇头道：“吃不下了，我明天还有正事，你们继续玩。”
见韩东的态度很坚决，众人也都不再挽留，牛志空当即去结了账。在那几个女郎的娇声笑语中，众人一起走出了夜来香歌舞厅。
吕南方笑道：“东哥，那个女孩很特别哦。”
韩东没好气道：“有什么特别的，还不只是个女人而已。”
第二天中午，韩东给燕琳的寝室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请她吃饭。燕琳一听韩东有时间见自己，当即高兴地答应了。
下午，韩东正在给一个投资商介绍富义县晨光工业园区招商引资的优惠条件，接到了汪泓泽的电话，说让他到会展中心外面东侧的麒麟茶庄，给他介绍一个朋友。
韩东当即就让范雯芳过来继续介绍，快速地出了门，很快便看到了麒麟茶庄。刚走到茶庄的楼下，就听到楼上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汪泓泽正在二楼的窗口向自己招手。
上了楼，汪泓泽把另外一个胖胖胖的中年男子介绍给韩东道：“这是粤东童心集团的童老板，和我也是老朋友了，这次准备在西川省建立一个分公司，韩东你给童老板介绍一些你们那里的情况吧。”
汪泓泽倒是说到做到，这么快就介绍了一个投资商。童心集团韩东也是知道的，国内数一数二的儿童玩具开发制造公司。
韩东笑道：“幸会幸会，童心集团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今天见到童老板真是感到荣幸啊。”
童老板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道：“韩主任真是年少有为，我也听说了韩主任今天上午的壮举，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韩东一愣，有些疑惑地看向汪泓泽，上午的事肯定是汪泓泽告诉给这个童老板的，只是这跟他投资有什么关系不成？
童老板笑道：“韩主任别在意，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不知道你们市里是怎么处理的，既然你是汪处的朋友，我是很有诚意去富义县投资的。”
韩东还是有些疑惑，不过既然童老板这么说，意思是要投资也是冲着自己去的，便微笑道：“这件事市委已经让我们带队的副市长调查清楚了，我可没有骂人，更没有打人，相信市里会公正处理的。”
童老板眯缝的眼睛里闪过了两道亮光，随即道：“呵呵，这样最好。我也知道你们富义县，是西川省有名的几个人口大县之一，我们玩具厂就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富义县这点是很适合的。不知道韩主任什么时候回去，我想到时候亲自去看看。”
见他确实有诚意，韩东也很高兴，道：“欢迎童老板去考察啊，我们后天下午回去，到时候童老板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保证富义县的条件能够让童老板满意。”
三人又闲谈了一阵，童老板说和人约好了要谈事，就先走了。
“汪处，我怎么感觉云里雾里的啊？”等童老板一走，韩东就笑呵呵地问道。
汪泓泽明白韩东的意思，笑道：“这个童老板是一个人精，他做生意喜欢和政府有强大背景的人合作……”
不等他说完，韩东便明白为什么汪泓泽要把上午的事情告诉童老板了，他不禁苦笑了一下。不过童老板这招也真管用，他冲着自己到富义投资，肯定会比别的地方 轻松得多，不仅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又可以建立一定的人际关系，真是一举多得的投资，难怪童心集团能够发展得这么快。童老板从早上发生了那样的事 情、而自己还能够好好地继续干着，便嗅到了某些机会。
眼前浮现童老板那泛着精光的眯缝着的眼睛，韩东笑了，道：“汪处，麻烦你转告童老板，让他尽管放心去富义县投资，我保证他不会吃亏。”
汪泓泽眼睛亮了亮，点头道：“嗯，我会告诉他的。”
韩东道：“多谢汪处了，什么时候我也给你介绍一个朋友。”既然汪泓泽这么诚心地帮自己，那么也要让他尝到点甜头吧。
汪泓泽好奇地问道：“韩东，你那朋友在省委组织部是干什么的？”他倒还记得韩东上次的话。
韩东笑了笑道：“那也算是我的一个长辈吧，省委组织部的赵副部长……”
汪泓泽一愣，随即发出了一声惊呼：“赵部长？”
随即，汪泓泽苦笑道：“难怪韩东你这么快就升到副处级了。不过，我怕是入不了赵部长的眼吧？”
韩东笑了笑，心想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这样也算是给了他一个盼头吧，以后帮起忙不是更加不遗余力了吗？
“汪处也不要妄自菲薄，以后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汪泓泽点了点头，眼中的光芒变得热切了些，尽管不指望能见到赵乐，但是有了韩东这层关系，到时候自己提正处的事，可操作性就大很多了。
韩东心中暗笑，心想要是赵乐知道自己是从省里开始培植自己的关系网，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五点半，韩东开着桑塔纳到了燕琳所就续的西川大学，进校门后是一条宽阔的道路，韩东放慢了车速，他也不知道燕琳住的松园在什么地方，问了路边的一个同学，韩东才找到了松园。在门口找了个位置停好车，韩东拿出大哥大来，打通了燕琳寝室的电话，告诉她自己在楼下等着了。
燕琳笑呵呵地问道：“东哥，我带个同学一起去没问题吧？”
韩东笑道：“没问题。”
宿舍门口进进出出的女生看到站在车边的韩东，脸上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东哥……”燕琳清脆的声音传来。
韩东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韩东怎么也想不到，燕琳带来的同学，竟然是昨天晚上陪自己喝酒的婷婷。当然，她的真名并不叫婷婷。韩东非常震惊。要知道，大学生可谓天之骄子，她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
婷婷看到韩东，也呆了，神情变得很不自然，头微微地低了下去。她今天穿得很朴素，一条灰色的棉布连衣裙，脚下穿着凉鞋，露出白皙的小脚。
很显然婷婷也认出了韩东，虽然低着头，但是微微发红的耳朵，却让人看得清清楚楚的。
“东哥，这是我同寝室的好姐妹，陆莹。”燕琳微笑着介绍道，“她也是我们荣州人哦。”
韩东笑道：“那真是有缘了，走吧，我也不熟悉附近的情况，你们定个地方吧。”
燕琳笑道：“就去真滋味吧，那里味道还不错，今天可得好好吃一顿。”
看着燕琳脸上的笑容，韩东放下心来，看来她已经从王婶生病的打击中走了出来，这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
韩东开着车，在燕琳的指点下，很快便找到了她说的真滋味，是一家中餐厅，看其生意繁忙的样子，就知道这里的菜味道应该是不错的了。他们的运气很不错，正好有一个小包间空出来，三人便坐进去。
“东哥，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点？”燕琳拿着菜谱问道。
韩东笑道：“我无所谓，你们随便点吧。”
此刻，陆莹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目光总是避免和韩东相碰。想起昨天晚上那个穿着比较暴露的黑色裙子，胸前露出雪白一片，称呼自己帅哥的婷婷，韩东 怎么也无法把她和眼前这个清纯的女大学生联系在一起。然而无论陆莹是出于什么目的，韩东都只能装作是第一次见到她，假装问了一下她的情况，得知她是荣州市 旭川县的人，跟燕琳学的是同一个专业。
燕琳羡慕道：“陆莹，你真行，这么快就找到了家教，以后生活费也不用家里出了，不过就是晚上去上班有些麻烦。”
韩东一愣，看来陆莹隐藏了去夜来香歌舞厅当陪酒女郎的事，而是告诉燕琳她在做家教。不过听燕琳的话，再看她的穿着，这个女孩子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不好。看来她是因为家境不好，才逼不得已去那种地方的。
陆莹看着韩东的目光有些忸捏，这时咬着嘴唇道：“我也不能去做了，那个小孩子太调皮，他家长嫌我管不住，让我不用去了。”
“什么呀？不是说好了的吗，怎么只上一天的课就不要你了？”燕琳不平道。
陆莹轻声道：“我也没办法，又没有签合同，对方想不要就不要呗。”
韩东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或许是因为被自己碰见了，才决定不再去那里当陪酒女郎的吧。只是，她就算这次不去了，那以后呢？
吃完饭，在燕琳的建议下，韩东开车到了西川大学附近的望江公园，在那里玩了一两个小时，便把她们送回了学校。
回到宾馆，时间已经是九点多了，刚进门没多久，邓学荣就进来了，感叹道：“范科长吐惨了。”
韩东一看他也是满脸通红的样子，估计喝了不少酒，便问道：“怎么回事？”
邓学荣道：“今晚上我们请利达药业的副总吃饭，饭桌上，那副总说范科长喝一杯酒，到时候利达药业就到富义县投资两百万……”
韩东一怔，问道：“那她喝了多少？”
“六杯半，然后就吐了。不过利达药业的副总说也算七杯，到时候肯定去富义投资。”
韩东只能苦笑，看来范雯芳这次确实是豁出去了，便担心地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
邓学荣道：“范科长至少喝了七八两酒，回来的时候一直在吐，现在小王在照顾她。”
韩东想了想道：“这样可不行，我们得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去输点液，醒醒酒，不然对身体可不好。以后这样的事，你可得拦住她，虽然工作要干，可是也不能这样拿身体去拼。再说了，利达药业真要有诚心去富义投资的话，会因为你们少喝两杯酒就不去了吗？”
“韩主任，是我不对，我应该劝阻范科长的。”邓学荣说道，心里觉得韩东这个领导还是挺照顾下属的，跟着他干肯定没错。
范雯芳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管理科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守在一旁，一脸的担心。
韩东给宾馆服务台打了个电话，很快就上来一个女服务员，和管委会的那个女工作人员一起，把范雯芳弄到了楼下，然后韩东开着车，到了不远处的医院，挂了急 诊，输了一个多小时的液，范雯芳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只不过她还是不大清醒，呼呼喘着气。韩东又让那工作人员去拿了几盒解酒的药，回到宾馆的时候，差不 多十一点了。
第二天，韩东看到范雯芳的时候，她的脸色还是有些发白，便问道：“范科长，你没事吧？以后可不能那样喝了，工作虽然重要，但是也不能以身体为代价啊。”
范雯芳感激道：“韩主任，昨天晚上多谢您了，不然我今天肯定起不来。”
韩东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是管委会的工作人员，我要对你们负责啊。”
邓学荣感叹道：“像韩主任这样的领导真的太少了……”
一声冷哼传来，却是薛仁义在一旁听到了他的话，表达着他的不满，不久以前薛仁义是管委会的主任，邓学荣这么说，就是在打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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