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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溪涧枫又求夏峰:“要不你过来,就说你的房子最近到期,房东不肯续租。我不收你钱。”
  
  “这个……太明显了吧?”夏峰搔搔头,“波泠要知道我跟你联手对付她,还不恨死我了?”
  
  溪涧枫道:“恨就恨呗。难道她还能公报私仇不成?”
  
  “不是……关键是我最近……”夏峰贴近溪涧枫耳朵将覃冰冰对他一反常态十分冷淡,也没从她公司弄到一分钱,在波泠面前难交差的事说了,“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触她的霉头呢?”
  
  溪涧枫不满道:“你小子!简直就是‘仗财疏义’。现在不帮我,将来出了事,可别再求我。凯蒂,你知道夏峰为什么不帮我吗?”
  
  凯蒂没听见夏峰对溪涧枫耳语的内容,凭直觉说:“人家正忙着跟覃冰冰卿卿我我,怎么能跑到你那儿去?”
  
  溪涧枫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缘分已尽,就不要藕断丝连。溪总,我也劝你把房子卖了分了,还你和波泠一个自由。”凯蒂说完,愤恨地看了夏峰一眼,转身离开。


  
  凯蒂刚才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溪涧枫听的,不如说是给夏峰和自己听的。与夏峰缘分已尽,固然需要了断,而阿甘呢,是没有缘分,也应尽早了断。她不知道自己与阿甘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阴差阳错?逃避夏峰?找人疗伤?都是,又都不是。凯蒂承认自己对阿甘有好感,可这种好感,只发乎“欣赏”,而止于“喜欢”,远没有到达“爱”的程度。既然这样,为什么那天开Party时不拒绝他吻她的脸?是因为知道阿甘失忆,怕拒绝引起他伤心吗?这不是爱,是同情。一旦阿甘发现真相,只会重挫他的自尊;或者,他的自尊已经受伤,不然他为什么会出差这么久还杳无音讯?难道他真的不想知道那个U盘里的照片是谁?
  
  凯蒂回到住处,发现阿甘父母在家帮着打扫卫生,大惊:“叔叔阿姨,你们这是做什么?”
  
  甘母自从上次撞见夏峰和凯蒂在一起,对她态度冷淡许多,仿佛没听见她说话。甘父答:“帮你们打扫卫生,小亮没跟你一块回来吗?”
  
  凯蒂大惊:“小亮出差回来了?”
  
  “是啊。他没告诉你?这小子,太不像话了。一点不懂得关心体贴女朋友,这以后要是结婚了,怎么照顾老婆孩子?凯蒂,坐,我给你倒杯水。”

  
  这哪是租房?明摆着是准儿媳的待遇,凯蒂一直害怕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凯蒂等不及阿甘,立即冲动地说:“叔叔阿姨,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希望你们不要生气。”
  
  甘父觉得苗头不对:“什么事?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凯蒂将她为了租房假扮阿甘女友的事说了:“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希望你们能原谅我。”
  
  “什么?你不是小亮的女朋友?”甘母当场变脸,待凯蒂说“是”后,便勃然大怒,“我早就发现不对了。你这个骗子,你马上从我们家滚出去,滚!滚!”
  
  凯蒂流泪去收拾东西。甘母仍不罢休,越骂越怒,越怒越骂。
  
  甘父听到这个消息,也极为震惊。但男人毕竟相对理性,且前几天凯蒂曾经向他问起过小亮前女友的事,他隐隐觉得,凯蒂今天这番话,与那个叫“晶晶”的女孩有关。见凯蒂泪流满面,心登时软了:“孩儿他妈,别说了。这事也不能怪凯蒂姑娘,一定是小亮那小子自作主张,故意骗我们,才闹出这样的误会。凯蒂,既然你在租我们的房子,那就继续住下去。房子是小亮的,租房是你和小亮之间的事,我们无权干涉。”

  
  凯蒂擦了擦眼泪:“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也没法住了。我必须走。”
  
  甘父体谅道:“你上哪儿住?找房子也需要时间啊。”
  
  凯蒂要强道:“我找朋友借宿。”
  
  “是那个叫夏峰的男人吧?”甘母又开口,“我当时一眼就看出,你和他关系不一般。你们是不是根本就没分手?”
  
  凯蒂哭笑不得。这个问题如何向阿甘父母解释?根本解释不清,只得说:“张叔叔,谢谢您的一片好意,我走了。”
  
  凯蒂鞠躬离开,走到小区门外坐车时,突然发现钱包忘拿了,又折回去,来到门口,发现门虚掩着,阿甘父母正在客厅互相埋怨。却听甘母说:“小亮的房子是我们出钱买的,连他人都是我们的,我们怎么无权干涉?”
  
  甘父骂:“老婆,你这种态度,孩子还怎么找女朋友?”
  
  甘母答:“小亮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能找一个嫌弃他是傻子的女人。这比嫌贫爱富还要命。”
  
  甘父道:“你凭什么说凯蒂嫌小亮是傻子?做父母的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孩子?在凯蒂知道小亮失忆之前,他们是同事,关系很好。正因为这样,小亮才答应把房子租给她。你不要胡乱猜测好不好?”
  
  “租房就租房,她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是小亮的女朋友?”
  
  “还不是因为你逼着要把你朋友的女儿介绍给小亮!小亮不喜欢她,所以才跟凯蒂一块撒谎。说起来,不只是小亮帮凯蒂,凯蒂也在帮我们家小亮。小亮要知道我们把她撵走了,回头肯定找我们算账!”
  
  甘母似有悔意:“我当时真是气糊涂了。”
  
  “你不是气糊涂了,就是对你儿子没信心。”甘父语重心长说,“小亮很优秀,你怎么总担心他找不着女朋友呢?”
  
  甘母叹气沉默,开始抽泣:“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在出事之前,我也很为儿子骄傲,觉得天底下能配得起我儿子的女孩没几个,婚姻大事根本不需要我们操心。可是,他毕竟因为车祸失忆了,还……我这个当妈的能不担心吗?我真不是存心要撵凯蒂走,我就是生气,他们干吗要撒谎骗我?阿甘要怪我,就怪吧。”
  
  凯蒂听到这,开始原谅甘母,后悔不该冲动离开,至少要等阿甘回来。可是事已至此,已无法回头。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拿钱包,又听甘母说:“你说小亮的记忆怎么恢复得这么缓慢?不是说一两年就能完全恢复正常吗?”
  
  甘父答:“这可能跟环境有关。小亮出事后我们就搬家,基本跟原来熟悉的环境隔离了,原先的朋友也基本不来往,当然恢复慢。实在不行,让他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吧,说不定很快就恢复了。”
  
  “不行!”甘母大声说,“我不放心。”
  
  “小亮都能出差了,生活完全可以自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因为我不想让他再见晶晶那个小妖精。要不是她半夜勾引小亮出去喝酒,小亮能出车祸失忆吗?我真是恨死她了!小亮也是,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一个酒鬼。”
  
  凯蒂从甘母口中听到“晶晶”这个名字,确证她就是阿甘的前女友,而且,阿甘似乎还十分爱她,心“咚咚”直跳,正要凑近细听,却听甘父“嘘”地一声,跑过来把门关了。凯蒂顾不得拿钱包,飞奔下楼打车至波泠楼下,要她来付账。凯蒂将被逐经过说了:“没想到今晚还有意外的收获。”
  
  “那个晶晶真是阿甘的前女友?”波泠惊讶中透着期待,“真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可惜那个U盘……”
  
  “没事。阿甘那应该还有。”凯蒂问,“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一切告诉他?”
  
  “不管说不说,你都不能在那儿待了。”波泠主动邀请,“要不你还是搬我这儿来吧?就算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行不行?”
  
  “这个……”凯蒂想起溪涧枫刚刚求她和夏峰帮忙保住房子的事,总觉得他和波泠的事没了之前,再搬到波泠家,只会自取其辱,正在犹豫,阿甘来电,“我刚回来,听说我父母把你撵走了?我把他们臭骂了一顿。你在哪儿?我接你回去。”
  
  凯蒂淡淡地说:“对不起,我不能回去。那房子是留给你和你未来老婆的。”
  
  “我要是一辈子不恋爱结婚呢?是不是那房子一直空着?”
  
  “谁说你会一辈子不恋爱?”凯蒂激愤之下脱口而出,“你不是有个很爱很爱,名叫晶晶的女朋友吗?”
  
  阿甘急了:“凯蒂,你怎么又说这事?到底从哪儿听来的?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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