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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玛丽琳还让大家看了一张我获得双湖镇小姐冠军的照片,她的联谊会姐妹们注意到那是从丑小鸭向如今的兔女郎过渡的照片。
  
  茶会后我们在校园里散步,玛丽琳问起我怎么可能在纽约那个地方开心地生活。“天啊,你难道不觉得你在那个地方像个外人吗?”
  
  她的这番话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在拨打姐妹联谊会会所的电话号码时我的手指有些发抖。我幸运地找到了她,她正在吃中饭,快吃完了。我不假思索地向她说了我演戏的事。
  
  “那你现在成大明星了?”她问道。我能听到她咀嚼的声音。
  
  “只是出演一部下午的肥皂剧,但是个不错的开始。”我谦虚地回答道,“当然,我要和莫伊拉·肖一起演戏。”
  
  “和谁?”
  
  “莫伊拉·肖,你连她都不知道吗?她可是好莱坞的传奇人物。另外,我决定给自己取个艺名,并不是说布拉奇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只是我想取个更有诗意的艺名。我还没有想好,或许我会取摩甘娜·哈里奥特。”
  
  “你不是哄我玩吧?”玛丽琳尖声笑了起来,“那现在我该叫你摩甘娜喽,这可是我听到的最搞笑的名字。”


  
  我让她去笑好了。我也没有必要告诉她大牌明星加里·格兰特本来叫阿奇·利奇,托尼·柯蒂斯的真名是伯尼·施瓦茨。再说,难道莫伊拉·肖一直用的都是这个名字吗?
  
  在回到俱乐部上班的路上,我决定暂时不跟兔女郎领班提我演戏的事。也许我妈是对的,我要谨慎一点,看这部肥皂剧能不能持续演下去。
  
  兔女郎更衣室的工作安排表的旁边贴了一张通知,邀请花花公子俱乐部的有关人员参加第二天下午2点在纽约塔里镇睡谷公墓举行的加里森·斯凯勒·哈多克的葬礼。大多数认识哈迪的兔女郎要么上中班,要么上晚上鸡尾酒吧的班,包括我在内。但这次我绝不能让哈迪失望,我找了一个人替我,这样我就可以参加他的葬礼了。
  
  早晨我醒来,听到打在窗台上的持续的雨声,我想早点出发,这样有充足的时间赶火车去塔里镇。到10点钟的时候,我带了点三明治,穿上雨靴,匆匆地乘地铁去中央火车站。我乘坐哈得逊线花了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赶到了塔里镇的灰色石头建筑的菲利普庄园火车站。在售票处问路后,我走了半英里左右来到公墓门口的大门。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薄雾。

  
  在接待处,一位面容和善、说话很轻的女管理员给了我一张陵园的地图,并为我标出了举行哈迪葬礼的位置。她还递给我一份作家华盛顿·欧文的小说《睡谷的传说》的打印材料。在上学的时候我倒是读过华盛顿·欧文的短篇小说《睡谷的传说》,知道伊卡博德·克莱恩被无头骑士追逐的情节。由于我来得较早,葬礼还没开始,我决定探访一下在地图上标明的一些比较老的公墓的部分景点。
  
  我走在铺着沙砾的小路上,偶尔会踏过蓬松的草地看一看一些古老的墓碑,它们中有很多甚至是18世纪后期的。我的前面走着一位身着淡蓝色外套的女士,她头发乌黑,牵着一条小白狗。我跟在她后面在墓地中不慌不忙地走着,没准备赶上她。我想她是不是也是来参加哈迪葬礼的,因为看上去我们似乎是去同一个地方。
  
  幸好我带了三明治,我想哈迪的葬礼结束后应该不会有招待宴。在我的老家双湖镇,牧师奥迪加德和抬棺者会抬着棺材走在前面将死者安葬在教堂旁边的墓地里,然后大家会直奔教堂里闷热的地下室,在那里铺着油布的搁板桌上摆着沙锅(一般称为“热菜”),里面是金枪鱼、蘑菇汤,或者放有肉末的各种鸡蛋面条和松脆的浇头的大杂烩,应有尽有。副食有各式各样的果冻杯,大部分果冻杯有罐装的水果色拉和糖浆。另外的一张桌子上放着咖啡桶,旁边有甜点心和小块方形的撒有糖霜的薄糕饼。通常一个葬礼要花上大半天时间,而且要花很多心思选择播放什么样的音乐以及读《圣经》上的哪一段,看来哈迪的葬礼不会这么费事。
  
  当然,哈迪已经入柩并盖封上了棺盖。在举行葬礼之前也不会再检查(细想起来这是很奇怪的说法,不过在老家我们就是这么说的)。我觉得这样很好。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我可不希望看到棺材的盖子还是敞开的。
  
  前面的黑发女子带着她的狗绕过一个转弯处,然后消失在一小片树丛中。我穿过一个长满草的土墩走进一块林地,在枫树的绿荫下深深地呼吸着带着泥土芳香的潮湿空气。
  
  穿蓝色上衣的女人又重新出现了,在枫树林边上的一块大石头的旁边伫立着,白色的小狗在她的脚前兴奋地跳动着。她越过她的肩膀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察觉到了我在静静的树林中的存在。我不认识她,但奇怪的是觉得很面熟。她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表明她认识我,而是转过身,轻轻地拉了下牵狗绳,然后向铺着沙砾的小路走去。
  
  石头表面平整光滑,由于树枝的遮挡,毛毛的细雨没有影响,看上去是个不错的地方,可以在此休息一会儿,并把带来的番茄三明治吃掉。我向灰色的石头走过去,石头有云母杂质,闪闪发光,有种暗红色的东西正沿着石头的缝隙往下滴。我马上明白是什么原因了,一只松鼠正躺在石头上做最后痛苦的挣扎,血从它的肚子里一点点渗出来。
  
  不由分说,我坐到石头上将嘴巴对准松鼠出血的伤口,喝起了浓烈、带着松鼠体温的血,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的一次血。从喝进去的第一滴起,我的感觉就开始变得异常的灵敏。我能听到石头下面昆虫爬来爬去的声音,能闻到树上鸟的气味。我贪婪地吸着松鼠的血直到将血吸干了才停了下来。我把嘴巴揩干,一股能量从身体中涌起,我环视四周,视野分外清晰。
  
  透过树林我看到一部灵车正缓缓沿着车道朝着一个新挖的土堆驶去,我马上意识到那是哈迪的墓地。
  
  我飞快地跑过去,还没等灵车完全停下来我已经来到了灵车的旁边。司机回过头,惊讶地看着我,摇下车窗。
  
  “你是参加哈迪的葬礼的吗?”他问,“其他人就在后面。”他爬出驾驶室走到灵车的后面打开车门,“天公真是作美,雨总算停了,对吧?”
  
  “是的。”我说,看着车上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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