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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六章

  怀亚特停留在君悦酒店大堂忙碌的人群中。这儿挤满了前来纽约度周末的游客。总统遇袭事件使这个假日变得愈发刺激。他竖起耳朵听到了附近酒吧区一些客人的对话,从而得知,没人知道丹尼尔斯是否被打中,只知道他迅速离开了现场。有些人回忆起1981年里根总统遇刺事件,当时,直到总统被送入手术室后,官方才做出正式声明。
  
  此刻,在这双层大堂中,至少有十来名纽约警察以及五六位特情局的特工正在奔跑。他们边高声喊叫,边部署到自动扶梯和出入口周围。梅隆究竟会朝哪个方向走,没人说得准。不过,酒店所有出入口已被封锁,只剩下层的出口,就在他的左面,通向外面的第四十二大街,还有连在一起的两扇玻璃门,可以直达纽约中央车站地道,以及上层的两扇玻璃套门。就他目前所处的位置而言,这几处都尽收眼底。他自认为很了解对手,倘若果真如此,梅隆会直接从正门出去。干吗不呢?又没人见过他的长相,何况公众的眼皮底下永远是最好的藏匿地方。
  
  怀亚特清楚地知道,当局也许会清空酒店的所有人员,不过事实证明,这种做法行不通。这幢大楼有二十来层,客人实在太多。总统来访时,通常会提前半年准备,因此特情局或许能够将酒店清场,而这一次,他们只有区区两个月,因此特情局只好将保密作为主要对策,直到今天早晨才对外宣布了总统的出行计划。白宫只是说丹尼尔斯将因私人原因前往纽约。最早这么做的是一位前任总统,他在未经宣布的情况下,偕夫人前去观看百老汇演出。那次出行很顺利,没有一丝波折。不过此时此刻,倘若丹尼•丹尼尔斯的器官没有衰竭,也没有大量失血,那估计他正在埋怨自己吧。


  
  怀亚特巴不得别人乱成一团。
  
  这会让事情变得简单得多。
  
  梅隆多半是逃到了上面,至少一开始是。他还得乘电梯从怀亚特视线范围内离开。梅隆绝不会走楼梯,因为警方会在第一时间将楼梯全部封锁。但是自己留在客房内的纸条应该会将梅隆逼到前门来。梅隆是独行侠,一直都是。不仅优秀,而且对他敬爱的斯蒂芬妮•内勒死心塌地。
  
  怀亚特喜欢重回战场的感觉。
  
  上一次接单已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过去这两年,活儿明显减少了。怀亚特非常怀念全职特工的生涯。他被开除已有八年。饶是如此,他靠向人兜售生意活了下来,而这,似乎是情报界的未来方向。减少正式雇员,更多地雇佣不知内情的杀手。那些人可以一问三不知,而且也不要退休金。不过,他已年届五十,原本可以成为副局长,甚至可以升至部门的头儿。他曾被称为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外派特工。
  
  直到——
  
  “你打算怎么办?”柯顿•梅隆问他。
  
  他们俩中了埋伏。有两个枪手堵在上面,还有两人把守在前面幽暗的角落处。他曾怀疑这里面有诈,现在他的担心得到了证实。幸好他和梅隆有备而来。
  
  他伸手摸对讲机。
  
  梅隆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你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不能?”
  
  “我们俩明白这儿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知道。”
  
  他们是奉命望风的特工。
  
  “我们不知道这儿有多少支枪,”梅隆说道,“我们看到四支,不过很可能更多。”
  
  怀亚特的手指摸到了“发送”摁钮:“我们别无选择。”
  
  梅隆从他手中一把将对讲机夺了过来:“我要是同意,那我们俩就都错了。我们搞得定。”
  
  更多的子弹朝他俩的方向射来。他们压低身子,蛰伏在木箱中。
  
  “我俩分头行动,”梅隆说道,“我去左面,你去右面,我们到中间会合。我来保管对讲机。”
  
  怀亚特没吭声。
  
  梅隆探头看着黑漆漆的外面,似乎是在观察形势,随时准备行动。
  
  怀亚特心中另有打算。
  
  他抡起手枪,砸在梅隆的太阳穴上,梅隆瘫倒在水泥地上,晕了过去。
  
  怀亚特拿回对讲机,命令那三名特工前来增援。
  
  一声高喊打断了他的思绪,将他带回到现实之中。
  
  又一波警察进驻大堂。他们正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将客人向出口处疏散。很显然,某个人终于做出了决定。
  
  怀亚特的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
  
  主电梯在一楼停下打开,乘客涌了出来。柯顿•梅隆也在其中。
  
  怀亚特的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梅隆已经丢弃了夹克,果然不出他的预料,衣服肯定是特工搜寻的一个目标。怀亚特注视着梅隆,看着他混在人丛中,匆忙穿过大堂,走向电动扶梯,随后乘着扶梯向酒店的正门靠近。怀亚特向后退去,躲在一张宽大的窗帘后面。特工与警察正向他站立之处走来,打着手势让所有人离开。
  
  梅隆走下电动扶梯,然而,他没从正门离开,反而右转,向通向中央车站的出入口走去。怀亚特踅摸到酒店的一间会议室附近,那边晚上没人。他伸手掏出兜内的对讲机。这个设备已调整到特情局正在使用的频率上。
  
  “所有特工听着,嫌疑犯身穿一件浅蓝色的带纽扣衬衫,浅色长裤,现在没穿夹克。此刻他正从大堂离开君悦酒店,进入通往中央车站的地道。我正在赶往那个方向。”
  
  怀亚特迅速将对讲机放入衣袋中,转身向大堂走去。
  
  梅隆已消失在出口处。
  
  特工们推搡着从人群中挤了出去,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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