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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散步:去森林深处享受孤独

  在喧嚣而充满欲望的城市里,在每一个忙忙碌碌却又一无所获的日子里,每当独自仰观浩瀚天空与茫茫黑夜的时候,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寥与孤独。直到午夜时分,街道归于沉寂。披衣站在阳台,看着城市的灯火依稀,心中就有散步的冲动。在那条两旁都是银杏树狭长小路上,一个人,漫不经心静静徐行。散步,调节着我们的精神,在散步中孤独,也是在享受孤独。
  
  把一生最后的时光用来散步、思考、写作的,大概就是法国的卢梭了。卢梭在他的晚年是孤独的。没有兄弟,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如今,我在世上落得孤零零—个人了。除了我自己再没有兄弟、邻人、朋友、社会。”正是在这种孤独的状态之下,他开始了另外一种生活,他投入到大自然母亲的怀抱中,去寻找灵魂的庇护所。他常常独自一个人漫步在巴黎的近郊,以采集植物标本为乐。在此过程中,他一边回忆一边写作,为世人留下了他的最后一部著作《孤独散步者的遐思》。
  
  我们可以想象,遥远的18世纪的巴黎郊外,孤独的卢梭每天走向森林里的小路,仔细观赏着森林里的种种变化,每一朵花的开放,每一次小动物的出现都会让他露出欣慰的笑容,从晓风吹起到夕阳西下。当世界所有的一切抛弃卢梭时,大自然没有抛弃他。他在散步后记录,回忆平生经历,谈论精神改良与宗教信仰,追忆与一个残疾小男孩的交往……如果没有社会的抛弃,没有世人的诋毁和诅咒,卢梭不会选择孤独,不会一个人蹒跚着走向森林的深处。但是,反过来想想,在孤独散步的日子,从某种程度上讲,谁又能说不是卢梭的幸福时光呢?


  
  日本有部电影叫《转转》,也就是散步的意思。情节很简单,类似《爱在日出日落时》一样,两个人就在那城里头绕来绕去,说了一大堆不知所云,后来又温情脉脉的话,还会遇到很多熟人,有的互相认识,有的只是你认识他,他不认识你。
  
  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其实,在于我们没有发现,或者太淡漠。在这个城市里散步前后,就会觉得,原来这个城市有很多你没发现的地方。三浦友和讲,原来东京转一个大街进小巷里,就会变得这么安静啊。
  
  我喜欢散步,大概在高中的时候就开始了。高三的时候,为了晚自习后能够继续读书,特地在外面租了间房子,每次从学校下晚自习,都和当时的好友长贵先去寂静的小镇上溜达一圈。有一次,一间废弃的仓库失火,消防队员救火,我们甚至难得地轻松,作隔岸观火之状,心态颇有趣。
  
  每个星期,只放半天假,那个半天,有时一个人,有时同长贵,一起到运河边散步,在渔歌唱晚的夕色中,谈理想,思考我们的将来,总是走得很远。有一次,甚至不知不觉地走到我的家,于是邀请长贵到家里,偷拿了父亲的一瓶上好葡萄酒,在回来的路上,边走边喝。到了学校,天已大黑,两腮绯红地进教室上晚自习。


  
  工作后,家安置在瘦西湖畔,最美的就是屋后的风景。绕过小区的围墙,一个人或者一家三口,走在石板路上,左边是河,右边是树,一直走到保障河畔,看人在月色下游泳,也有人垂钓。在唐城脚底下溜达一圈,从万花园、傍花村那边折回家里,时间大概要有一个小时。这条路线没有喧嚣,宁静怡然,绝对是经典路线。在不太繁忙的夜晚,总是其乐无穷地去散步,我人生中的许多决定,都是在散步中琢磨并酌定的。
  
  最美的散步,莫过于在海边。2007年的8月,同妻子去青岛,早晨睡不着,就一个人去海边散步。海边没有人,只有海鸥,以及海浪有规律的孤独和鸣。那时候人的内心,充满了禅定的宁静。
  
  散步确实是值得一辈子养成的运动修养。在喧嚣的世界里,作为我们男人,做什么都是在快节奏中。节奏快,让我们丧失了太多静下来细品人生的机会,我们的各方面情感也变得粗糙。无论时代怎样发展,一个男人都需要在快节奏的环境下,选择静一静,慢下来,所有的困惑,都会在散步中得以解决。
  
  对于女人来说,如果一个男人沉静,只要不忙,每天愿意长时间陪你散步,他必然是不浮躁的,值得你去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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