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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一章

  林一凡和刘苏苏走出酒店的门口,那辆车牌号是韩A00000的宝马无声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林一凡拉开车门,礼貌地让刘苏苏上了车,然后自己走到另一边,坐到了刘苏苏的旁边。
  
  刘苏苏对司机道,“张哥,去我家一下。”
  
  被称作张哥的司机没出声,启动了车子。
  
  林一凡问,“去你家?”
  
  刘苏苏道,“我换件衣服啊。”
  
  林一凡笑道,“不是说去买两件的吗?”
  
  刘苏苏神色平静地道,“我还没有叫男人买衣服的习惯。”
  
  这句话叫林一凡感到有点儿尴尬,他顿时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感觉。他问,“我是不是在表达上让你有误解了?”
  
  “没有,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对了,忘了跟你说,我们现在要去见两个朋友。”刘苏苏转过头看着林一凡。车子里光线有点儿暗,她的脸上似乎镀了一层蜡。
  
  林一凡“嗯”了一声,没有问去见什么朋友,因为问了也白问。他在韩山没有什么熟人,这所谓的朋友,准确地讲,应该是刘苏苏的朋友。人家怎么安排自己就按照主人的意思办好了。


  
  车子轻快地又转上了开发区的那条大道。路过那个光彩大市场的时候,刘苏苏问,“你对这个大市场的印象怎么样?”
  
  林一凡看着没有一点灯光的市场道,“总的来说,印象不错,这里位置很好,周围都是居民区,建筑风格也蛮现代。只是我奇怪这里的人气怎么这么差?”
  
  刘苏苏摇着头,“这点我们也想不明白,也招过两个大型超市来,可是,都经营不下去,撤场了。这样一来,这里的人气就更差了。”
  
  “我昨晚在开发区转了一下,发现各个工厂周围都自发地形成了一些小型的夜市,那里的生意倒是蛮好的。”林一凡道。
  
  “原来的超市也组织了免费接送车,到各个工厂前面接人,可是,去超市的人依然很少。”刘苏苏道。
  
  “你们觉得问题出在哪里?”林一凡问。
  
  刘苏苏轻笑了一声,“我们要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不就有解决的办法了?那还卖什么?”
  
  司机忽然停了车,回头对刘苏苏道,“苏苏,前面塞车,可能是出了车祸,你看怎么办?”


  
  刘苏苏问,“从衡山路那边绕过去怎么样?”
  
  司机道,“你忘了,衡山路在修路,早就封闭了。”
  
  刘苏苏沉吟了一会儿,轻声说,“那你还是把车开到韩山百货大楼去吧。”
  
  司机“嗯”了一声,原地掉头,逆行一段,把车开下了大道,拐进一条小路。
  
  司机边开车边跟刘苏苏有说有笑地聊着。林一凡很是纳闷儿,按理说,政府的司机都会称呼他服务对象的官职,没有像这个司机这样直接称呼名字的,看样子,他跟刘苏苏的关系很是不一般。
  
  车很快又转上一条稍微宽一些的路,林一凡看得出,这是一条老城区的路。路两旁的商铺还开着门,虽然看起来街道两旁的建筑有些旧,但是,商业气氛却比建筑风格十分现代化的开发区那边浓郁多了。
  
  路上的车子也开始多起来,但是,司机却似乎并不急,看样子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他只是偶尔问一下刘苏苏关于时间的问题。
  
  韩山百货大楼是一个很大的建筑,虽然周围霓虹闪烁,广告林立,但是,林一凡依然感觉得到,这是一栋建于八九十年代的建筑。


  
  刘苏苏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她直接上了三楼女装部,走进了一家品牌专柜,挑了两件衣服便钻进了更衣间。
  
  旋即,她从里面出来,这时她的穿着已经是中规中矩的了。比起刚才她那套活泼的服装,林一凡甚至感觉到她人都严肃了很多。
  
  她问林一凡,“我这套衣服怎么样?”
  
  林一凡老实地回答道,“有点儿像中年女教师。”
  
  刘苏苏笑了,然后转身对服务员道,“那好,你开票吧,把我换下来的包好。另外一套新的也包好。”
  
  林一凡抢着要给刘苏苏埋单,她拒绝了。林一凡一时有点儿尴尬,刘苏苏看出他的不安,笑着道,“没关系,以后会有机会的。”
  
  以后会有机会,什么意思?一直到下楼,林一凡心里一直嘀咕着。
  
  车子这会儿很快转到了一个别墅区,林一凡有点儿吃惊。他原来以为自己住的地方是深圳环境最好的高档住宅区,也必然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但是,跟这个别墅区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大一个档次。
  
  “这个别墅区不错啊,连深圳都没有这样档次的社区。”林一凡不由得赞叹道。


  
  “还行吧?这是张哥开发的。”刘苏苏指着司机道。
  
  “什么?你说张哥开发的?我还以为他是司机呢。对不起张哥,失敬失敬。”林一凡忽然觉得有些脸红,不知道昨晚自己在张哥面前是不是乱说什么了。
  
  “我就是司机,这里是我老婆的生意,我真的是培训中心的司机。”张哥转了个弯,很随意地说道。
  
  “还有啊,我们那个培训中心也是张哥带资建的,市政府划拨一部分土地偿还张哥的建设资金。”刘苏苏在一旁补充道。
  
  林一凡开始糊涂起来,张哥家里那么大生意,他怎么会委身在一个培训中心做司机?不过,他稍微想了一下就想明白了,这张哥以前一定是给市里某个主要领导开车的。
  
  可别小瞧这些司机,像张哥这样的司机一般是市里的红人,手中掌握着市里最重要的资源,是市里所有大小官吏讨好巴结的对象。像这样的人,搞点地那还不容易?何况他是不是跟领导一起搞的谁又知道呢?
  
  像张哥这样在一个培训中心老老实实地当司机,一定有他的目的。一般的领导司机有时还要陪领导下基层去工作,那样对于张哥这样的司机来说岂不是浪费时间?在培训中心当司机,不是更能提高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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