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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长生之谜下篇

  正当这时,一个名为阿宝的年轻人走上前来,一番欲言又止的样子。村长见状,问道:“阿宝,你可是有什么事情?”阿宝挠挠头,答道:“其实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是这样的,我今天白天见‘菜篮公’被放在村东头的一口热泉旁边时,似乎有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和他搭过话。”村长觉得颇为蹊跷,这汤泉村不到百户人家大都是沾亲带故之人,没有不认识的。而一年半载难得来几个陌生人,今天村里来了两个年轻人,竟没有别的人知道吗?故又追问道:“你不认识那两个年轻人吗?”阿宝想了想,说:“不认识,听口音也不像村里的人。我看他们好像在池边洗什么东西,‘菜篮公’问他俩:‘你们在这里干啥呢?’那个高个儿的回答:‘我们要把这黑炭洗白,给老爷送过去。’又听‘菜篮公’说:‘哎呀,我活了443岁,第一回遇到这等事,奇哉!奇哉!’那一高一矮的年轻人对视了一眼,好像很吃惊的样子,我本以为是他们不知道‘菜篮公’这等长寿之人,刚想上前解释,突然狂风吹过,沙子进了眼睛,再看向那泉边,两人已经不见了。”村长大惊,暗想:怕这正是巡视人间的罗刹,发现‘菜篮公’如此高寿,要回去禀告阎王呢。当下也不再多问,打发了阿宝,村长命了几个年轻人轮流为“菜篮公”守夜,自己则叼着杆烟,直奔土地庙里去求菩萨了。


  
  下半夜,风雨骤至,打在芭蕉叶上噼啪作响,守夜之人早已睡死了。“菜篮公”陈俊却忽然从昏迷中转醒,早已干瘪的四肢费力地挥舞着。在昏黄的灯光下,原来还算清亮的眼神也愈加浑浊了,好像陷入了迷糊的梦境之中。只听哐的一声,窗户竟被一阵狂风吹开来,丝丝冷雨从敞开的窗户中钻进来,拍打在临窗的木桌之上,没几下就扑灭了屋内唯一的那盏油灯。“菜篮公”的嗓子像被人堵住了一样,想叫又叫不出来,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同快散架的风车,在吱呀吱呀地叫唤,一声比一声微弱。守夜的年轻人被冷雨给打醒,见油灯已灭,正要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点火,竟见有几道黑影投在了“菜篮公”所躺的床的白帐之上。又听得“菜篮公”一次比一次艰难的嘶吼声之外,从床上似乎还传来隐隐约约的调笑声、尖叫声、吵闹声,虽然听不大真切,但在暗夜之中,平添了几分诡异。年轻人顺手操起一条凳子,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往“菜篮公”的床边挪了几步。这时,一阵狂风将“菜篮公”床上的白帐吹起,只见菜篮公床上竟然站着十几只大大小小体型和“菜篮公”相仿的青面小鬼,手里举着或刀或箭或锯齿,嘴里还在“咯咯”地笑着。年轻人顿时被吓得肝胆欲裂,大呼一声“救命”之后,就手脚并用地朝门口爬去,但好像他跑得越远,“菜篮公”那从喉咙里抠出来的吼声就越清晰,小鬼叽叽喳喳的调笑就越接近。就在年轻人终于吓晕在地的同时,“菜篮公”也咽下了他的最后一口气。

  
  据清代乾隆十三年《永泰县志》十二卷记载:陈俊,字克明,福建永嘉山区汤泉村(今永泰县梧桐乡汤埕村)人,生于唐朝僖宗中和元年(881),死于元朝泰定元年(1324),终年443岁。至今,在永泰县还流传着许多关于老人的传说,但是,难道真有什么阎罗王或者阴阳簿来掌握人们的生死吗?“阎罗王丢失阴阳簿”的说法真的就可以解释陈俊长生的秘密吗?现在,也有很多人认为,陈俊长寿肯定与当地大大小小的温泉离不开。温泉中含有的微量元素可以帮助人们延年益寿,这也是村中多百岁老人的原因。不管怎样,陈俊的长生肯定离不开当地淳朴的民风和善待老人的美德,据记载,陈俊老后,基本上是“子孙无有存者,乡人轮流供养”。但是,以这样的方式活下去,长生也失去其意义,倒不如做个乐天知命的普通人。然而,在生死面前,真正能够超脱的人又有几多呢?说来说去,关于长生的奥秘,等待着人们为之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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