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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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电话才响了一声，就通了。“喂！老赵，你——”老赵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从电话那头发出怒吼：“王小明！你干吗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从中午一直打到现在！……”
我有些蒙了，老赵这人平日里还算照顾我，从来都没见他这么发火过。
“鬼知道你会打给我啊？找我有什么事？”刚睡醒就被这么一顿臭骂，是谁都会有火气。
可是，没想到这家伙骂我居然骂上瘾了，一个劲儿地数落我的不是，就是不提找我的原因。
“你死一边去！”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关机扔在一边。
“妈的，你以为你是谁啊？脑子有毛病，打我十几个电话就是为了骂我啊？”我愤懑地抱怨了一句。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差不多到点了。小方家离我这比较远，还是趁早过去比较好。
洗了一把脸，从床上拿起手机，随便扯了一件外套就出去了。
刚到楼下，才想起还没跟小方打过电话。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在家，还是提前跟他吱一声比较好。
拿出手机，看着一抹黑的屏幕，才想起刚才把手机关了。回想起老赵那家伙，我也不打算开机了。找了个报亭，用公用电话给小方打了个电话。
“喂！小方，是我，小明。你……”电话一通，我就想开口调侃他几句。
“明哥，你怎么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啊？”小方一听到我的声音，立马开口问道。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不是你答应晚上请我吃饭的吗？怎么，现在想反悔啦？”
“哎呀，出事了！明哥，老李头死了！”小方的话一下子把我说蒙了。
“开什么玩笑？老李头昨天晚上还跟我一起值班呢。你小子什么话都敢说，这要是让老李头知道了，非抽死你不可！”我忍不住数落道。
“哎呀！是真的！下午两点半时，来了两辆警车，把你们的值班室给围了起来。我问了旁边的同事，才知道老李头死在了值班室的休息室里。”小方焦急地解释道。
“怎么可能？昨晚上我看他还好好的，他也没得什么大病，怎么就死了呢？”我心里一急，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就大了起来。
突然，旁边正在看杂志的几个人和报亭的老板都齐齐地看着我，我这才省悟，马上降低了声音。
“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小方在电话里边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想问你呢。一听这事儿，我就赶忙给你打电话，可是你一直都不接。我还在担心你是不是也出事了呢。”
我听他这么一说，突然就想起昨天晚上老李头进休息室的情景。老李头进去后就一直没有出来。可是我明明记得早上的时候嘱咐过老赵，让他记得叫醒老李头的啊。
小方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对了！这事儿是老赵第一个发现的。他两点多时才想起来叫老李头，所以赶紧敲休息室的门。可是怎么敲也敲不开。最后，他和一起值班的小高两个人合伙撞开了门，这才发现老李头已经死了。”
听完小方的话，我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老赵会对我那样说话。这会儿，他恐怕已经被请到派出所去喝茶了。我今天早上原本是要叫醒老李头的，都是他应承说会叫醒老李头我才走的。没想到这个死混蛋居然转头就把事情给忘了。想到这里，我心里头就忍不住冒火。
小方估计是因为我半天没反应，有些担心，所以出声安慰我：“明哥，你也别太担心了。虽然昨晚上是你和老李头值班，但是你的为人我们大家都清楚。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
听到小方的提醒，我才突然想起来，既然老赵都被派出所请去了，那我这个重大嫌疑人肯定是躲不过的。
果然，还没等我回到住处，就远远地看到两辆警车停在了楼下。我也不敢迟疑，一脸坦然地走了过去。这会儿要是我不主动点，恐怕等他们扑了个空后，回去就该通缉我了。就算我没有罪，到时候被抓回去后肯定也少不了苦头吃。况且，我也很想弄清楚，老李头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进审讯室，我就见老赵坐在那里。
老赵看到我之后，张嘴就骂：“王小明你个浑蛋，杀了老李头还要坑我，你——”
“安静点！”随着我一起进来的民警把门关好之后，转过身呵斥了老赵一声。
随后，他转身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放下文件夹准备开始做笔录。
“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啊！这事儿真不关我的事。”老赵说着，还用手指了指我，“昨天晚上，就是他和老李头值的班。今儿个一早，也是他跟我说老李头在休息室的。要我说，你们应该抓他，这事儿肯定跟他有关，错不了。”
民警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老赵，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对着老赵喝道：“坐下！要怎么做，我还用你来说？”
然后，他转头对我说了一句：“你也坐下。”
我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老赵瞎折腾，听到警察的话后，也就在老赵旁边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老赵这家伙就往旁边挪了挪椅子，对我一脸厌恶的表情。我懒得理会他，直接开口对民警问道：“警察同志，我想知道老李头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还用问，谁最后和他在一起，就是谁弄死的呗！”老赵没等民警开口，就在一旁意有所指地暗嘲道。
我听了眉头一皱，这家伙，我一进门就在旁边叽叽咕咕的没完，要不是有民警在场，我早就揍他了。平日里没瞧出来，这家伙的嘴怎么跟屎坑一样。
民警似乎也不太乐意了，转过头冷冷看了老赵一眼：“你要是再讲一句，我就把你关起来！”
老赵被他这么一说，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再开口。
民警翻看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夹，对我说道：“死亡原因暂时还不太清楚，因为死者身上无任何明显伤痕，初步判断应该是猝死，但是还需要等待法医的鉴定报告。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况。你把昨天晚上和死者之间发生的一切都仔细回忆一遍。”
我点了点头，开始回忆起来。
前半夜基本上没什么特殊事情发生，但是为了搞清楚这一切，同时也为了让我自己能够洗脱嫌疑，我还是仔仔细细讲述了一遍。
民警一直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地用笔记录下来。我也一直都在观察他，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猜出老李头的死因。
当我讲到老李头因为那个和尚的出现，出去过一趟时，民警突然开口打断道：“等一等！你说在你们值班的时候，从超市里边出来一个和尚，你有没有亲眼看到？”
因为民警的打断，我稍微愣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时我正背对着窗户，所以也没有看到。是老李头突然叫住了那和尚。在他出去和那和尚说话的时候，我打开过窗户，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听他的意思，好像是看到和尚从里边出来，所以才去拦住他。”
“那后来呢，死者有没有和那个和尚发生过什么争执？”民警将我说的话一一记在纸上，抬头继续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老李头平时比较信佛，所以也没怎么为难那个和尚。他只是要那个和尚把身上的包袱打开给他看一下。”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老李头最后进入休息室前跟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袈裟——对了——是袈裟。
我连忙开口对着民警说道：“警官！我想起来。老李头是在看过那和尚包袱里面的一件袈裟后才突然说要进休息室休息的。”
民警眉头一皱，有些疑惑地问道：“袈裟？什么袈裟？你把话仔仔细细说清楚。”
我连忙将昨晚老李头和那个和尚之间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但是因为当时我在值班室里，也不是很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讲个大概。
民警听完我的话之后，原本有些微皱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我期盼地看着民警。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知道老李头的真实死因。怎么说他都是在和我一起值班的时候死的。而且，他平日里也很照顾我。我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最后，在我和老赵的注视下，民警整理了一下文件夹，站了起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老赵，再看了看我，开口道：“你们说的我都已经记下来了，要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就跟门外的值班民警说一声。”
说完，民警夹着文件夹打算离开。
老赵连忙上前拦住他，焦急地问道：“警官！这该问的都问了，该说的都说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民警转过头看了看我，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切都要等法医的检验报告出来才能决定。现在，你们还是老实点在这里待着。”说完，不管老赵怎么叫唤，民警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等门关上之后，老赵只能无奈地停止了叫唤。突然，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我。
“你瞪我干吗？”我很不爽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从我进门开始就一直想坑我，要不是当时民警在场，我早就揍他了。现在民警已经走了，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干吗？哼哼！”老赵一脸冷笑地看着我，说道，“没想到啊，真没想到。王小明，平日里看你挺老实，想不到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老李头哪里得罪了你，你非要杀了他？你杀他也就算了，临走前还不忘坑我一把。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当老子是软蛋啊！”
说着，他就撸起了袖子。
我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讥讽道：“哦？既然你这么肯定是我杀了老李头，那你就应该睁大眼睛看清楚自个儿现在在哪里。”
听我这么一说，老赵看了看四周，他终于注意到这个房间现在只有我和他。所以，他连忙躲到门旁边，警惕地看着我。
我懒得去管他，独自坐在椅子上等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的门终于再次被打开。
没等我开口，守在门边的老赵就冲了上去，一脸期盼地看着进来的民警，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那位民警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夹，对着我说道：“王小明，赵锋，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我上前一步问道：“警官，是不是检验报告出来了？老李头究竟是怎么死的？”
民警把手中的文件夹一合，看着我说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这事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还想开口，但是老赵一直瞪着我，无奈之下，只好不再问了。
出了派出所，老赵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了。我看了看手机，已经七点多了。刚想把手机放回裤袋，结果小方的电话来了。
“喂！明哥，你怎么样？我刚才打你好几个电话一直都是关机。”
我简单地把事情跟小方说了一下，毕竟人家这么关心我，总不能什么也不说。
小方在听完我的话后，略显安心地说道：“这样啊！那明哥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微微一愣，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小方的意思。
小方接着说道：“不是说晚上要过来吃饭的吗？我一下班回到家就去买了菜，现在菜都凉了，你还是快点过来吧，不然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这么多？”
听了小方的话，我知道他还在担心我会因为老李头的事情心里难受。我笑着回了句：“好的！那我马上就过去。”
从这里去小方家很近，走几条街再穿过一个公园就到了，我也就没有坐车。
就这样一个人晃悠悠地慢慢走，在经过公园时，一只黑猫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看到，在被人群站满的公园一角，有只黑猫正在垃圾桶旁边翻找吃的。
我自嘲地一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居然还有心思去管这些。随后，不再去看那只黑猫，慢悠悠地穿过公园，终于到了小方家。
敲开门之后，我就闻到一股香烛味儿。走进去之后，看了看四周，随口问了一句：“小方，今天是什么节？”
小方关好门之后，走到我身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没有啊！”
“那为什么要点香呢？”我随便找了把椅子直接坐了下来。
小方听了后，恍然道：“哦！那都是我妈啦！她打电话过来说今天是达摩祖师诞辰，要我一定要上三炷香。哎呀，别提了，从小就一直被她唠叨这些东西，不听又不行。”
我听了，一脸坏笑地说道：“那我们在这样的节日里，在这佛像下边喝酒吃肉，岂不是对佛很不敬？”
小方先是一愣，然后一撇嘴：“嗨！还管这些干什么？我们吃我们的，他吃他的，各不相干。”
我嘲笑道：“这话要是被你妈听到，少不了又要在你面前念紧箍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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