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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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哼！我倒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我一路跟着你，在门外站了这么久，却只听到你和这小子啰唆那些陈年旧事。要是我再晚点来，恐怕你连那个都要跟外人说了吧？”行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老和尚低头看了我一眼，双手合十道：“师弟，这件事情与王先生无关，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行空用审视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对着老和尚嗤笑道：“看不出，你还挺慈悲的嘛。你放心，只要这小子嘴巴老实点，别坏了我的大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是可以饶他一命的。”
我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十分窝火。这叫什么事儿，在我的家里，一个杀人犯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小子，你最好别乱动。虽然为了袈裟，我暂时不会要你的命，不过，我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行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没等我有所动作，就直接开口警告。说着，还故意低下身子，笑看着我，询问道：“你要不要试试？”
“我……我只是手有些麻。”我对着行空扯了扯嘴角，将撑着身子的手拿开甩了两下。
行空这才转过身去，继续和老和尚说话。
“师兄，你到底帮不帮我？”行空脸色有些阴沉地看着老和尚。
老和尚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依旧面不改色，直接回绝道：“师弟，不必再多说了。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帮你的。出家人持金钱戒，要我帮你做这种事，那和破戒有何区别？”
“师兄，你……”行空还想劝说老和尚，看到老和尚闭上了眼睛，就改口，“好！你不帮我，那你可不要后悔！”
说完，他再次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想干吗？”我有些害怕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行空，连挣扎都不敢。毕竟，老李头和小方都是死在他的手上。
行空也不和我啰唆，直接说道：“小子，马上带我去找那袈裟。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
老和尚站在一旁什么也不说，甚至连眼睛都不睁一下。
行空看到老和尚的样子后，冷笑道：“师兄，你不是慈悲为怀吗，那我倒要看看，等会儿，你是不是还是这么坚定地不帮我。”
说完，行空推了我一把，要我在前面带路。
我刚想回头看一眼，就被行空狠狠地在后背推了一下，差点再次摔倒。
在下楼的时候，行空和老和尚跟在我后头一句话也不说。我心里却一直都在担心，行空最后说的那句话，似乎是在暗指什么。虽然我有了猜测，不过我倒是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毕竟，这是关系到我小命的大事。
到了楼下，我就有些茫然了。这袈裟明明就在我的包里，而且包就在楼上，这下了楼让我从哪里找一件袈裟给他？
难道回头告诉他袈裟就在楼上？我瞥了身后一眼，想想还是算了。指不定，他一知道这消息，就当场把我给宰了呢，小说里面不都说杀人灭口？以前看着还觉得情节老套，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机会当一回主角。只是，这主角的命也太短了吧？
“快点！”在我失神想事的瞬间，行空又在背后推了我一把。
我虽然恼，却也无奈。刚要抬腿继续往前走，却意外地看到上次帮我做笔录的周警官，此刻正身穿便服朝我这边走来。
我心中一喜，看样子他是来找我的。连忙开口叫道：“周警官，你是来找我的吗？”
周警官在听到我的叫唤后，脚下的步伐突然加快，原本插在裤袋里的手也开始往外面伸。
正当我有些纳闷周警官此刻严肃的表情时，身后的行空直接把我一把推向他。
在我扑向周警官的那一瞬间，我听到身后一阵衣服破空的响声。这个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我就想起了昨晚在公园里听到的那个声音。
“小心！”在周警官扶住我之后，我没来得及理会他，直接转身往身后看。果然，行空已经不见了。
周警官看我没事，也不顾我，把我一放，直接朝着行空离开的方向追去。原本藏在口袋里的手也在奔跑中露出来了。我清楚地看到，他的手上握着一把手枪。
呆呆地看着周警官追去，我望着站在原地没动的老和尚，一时间竟然有种荒谬的感觉。这算什么？我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保安，现在居然会牵扯进这么一连串的事儿：杀人案、劫持、手枪……虽然原来的生活有些平淡，但是至少还算自由无束，可是现在，因为一件袈裟，原本只属于小说、电视里才有的情节，居然都和我扯上了关系。
过了一会儿，周警官回来了。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老和尚，走到我旁边，看着我说道：“你没事吧？”
“没事！这次要不是周警官你及时赶到，那我就有事了。”我对着周警官感谢道。
听了我的话，周警官也不多说其他，直接走到老和尚身边：“大师，麻烦你跟我走一趟。这件事，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清楚。”
原本闭着眼睛的老和尚，在听到周警官问话之后，睁开了眼，点头答应了。
周警官便带着我和老和尚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警车，开车驶向警局。
在车上，我才了解到，其实老李头的案子并不是像上次他说的那样简单。上次只是因为证据不足，所以他才没有扣留我。而且，他的身份也不是民警，而是刑警。
从他的话中，我隐约猜到，老李头的案子似乎十分复杂。至于其他的，他也没说，只是说，到了警局我就会知道。
至于老和尚，这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肯说，就算是周警官问话，他也只是随便应一声。
下了车之后，我和老和尚被带到了一间审讯室中，里边早就有一名女警官在等着。
周警官走到那名女警官旁边问道：“小林，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女警官点了点头。周警官转身对我说道：“你先在这里待着。等会儿林警官会跟你说一些情况。我希望在听完这一切之后，你能够配合我们，毕竟这是两桩命案。”
说完，周警官对着女警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我心里一急，刚想开口叫住他。可是，他头也不回地就直接出去了。
我心想也没法子了，现在也只有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回过头，看到这位姓林的女警官正手指交叉着压在桌上，饶有趣味地看着我。
我对她干笑了两声，走到桌前坐下。
我有些怨恨地瞪了旁边的老和尚一眼，这家伙，在我那里倒是挺能说的，怎么一到这边就成哑巴了？敢情这高僧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啊？
转过头，对着女警官扯了扯嘴角，顺便理了理思路，开口问道：“警官，我想知道，老李头……哦，就是李振彰，他是怎么死的？还有方清。”
女警官看了我一眼，低着头继续看着文件夹说道：“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李振彰是死在超市值班室里的休息室。我们到达现场时，仔细侦查过，房间的窗户是从里面锁死的。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房间里边也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最奇怪的是，房间的门也是从里面反锁的。赵锋撞开门之后，据他所说，当时没有任何人进入过现场。而经过现场侦查，我们也没有在房间里发现其他人的脚印。也就是说，基本排除了谋杀的可能。昨天你离开时，法医的鉴定报告就已经出来了。”
女警官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我。
我有些心急，便直接开口问道：“鉴定结果怎么样？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女警官双眼盯着我，一字一句说道：“是猝死。”
“猝死？”我听到这个词时，微微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女警官拿起文件夹，仔细地读了起来：“经法医鉴定，他是死于肾上腺突然释放出大量的儿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冲击心脏，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导致心跳骤停。”
女警官的这段话说得我一阵茫然，我根本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女警官隔着文件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窘相，最后双手一合文件夹，说道：“简单地说，就是被吓死的。”
“吓死？”还真有这样的死法？我有些不敢相信。
没等我消化完，女警官就接着说道：“至于方清……”
“方清他是怎么死的？”
在我的注视下，女警官不慌不忙地翻了几页，然后就着文件夹上的内容，看着我说道：“他是被利器刺中心脏而死。”
我猜想着问道：“也就是说，他是被人谋杀的？”
女警官摇了摇头，说道：“现场侦查的结果显示，他死前并没有发生过打斗。最主要的是，凶器上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
我听着有些荒谬，忍不住问道：“难道说，他是自杀？”
女警官把文件夹慢慢合上，看了一眼在我旁边什么话也不说的老和尚，点点头说道：“从现场的情况以及我们得到的证据来看，就是这样。”
我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昨天晚上，它们还和小方碰过酒杯，当时小方的手还是温热的，当时他还在为他妈的话烦恼，身后，还供奉着佛。现在，却有人跟我说，他在我离开之后就一个人跑去超市自杀了！
我越想笑得越大声，缓缓抬起头，看着女警官，有些激动地紧了紧双手，说道：“警官，昨天晚上我还在他家里和他聊天喝酒，我是深夜十二点才离开的。当时，他还跟我唠叨他家里的事儿，我们还约好了下次到我家喝酒。现在，你跟我说他在我走后不久，就一个人跑去超市自杀了，你是觉得我现在心里还不够烦，拿我寻开心吗？”
听到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女警官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刚说完，她就严厉地喝了一声：“王小明，你注意点！这里是警局，不是你家。我知道你的朋友死了，你很难过。但是，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
“证据？这就是你们找到的证据？平白无故，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你们居然跟我说一个是吓死的，一个是自杀的！”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拍在桌子上，双眼紧紧地盯着女警官质问道。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女警官即将开口的话。
随后，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那人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王小明，坐下。这件案子并不简单。”
我一听是周警官的声音，压下心头的激动，缓缓坐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周警官绕过桌子，走到女警官身边，说道：“小林，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女警官看了看我，回过头对着周警官说道：“可是——”
周警官伸手制止了她，示意她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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