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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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关门声，房间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周警官打开随身带进来的文件夹，然后看着我说道：“王小明，我知道对李振彰和方清的死，你很难接受……”
我刚要开口说话，周警官就伸手制止了：“你先别开口，先让我说完。刚才，小林跟你说的那些，是我们通过正常办案步骤得到的结果。不过，我们也不是傻子。连续两起命案，前后间隔不到二十四小时，两人又是同一家超市的员工，是人都能猜到这里面有问题。其实，在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在你的手机里装了窃听器。先前，我一直以为这件事跟你有关，所以为了破案，不得不这么做。这一点，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苦笑地看着他，没说一句话，我能说什么？刚听到时，确实是有些气愤，可是仔细想想，周警官为什么会这么巧，在关键时刻跑来我家救我？估计也是因为从窃听器中得知了情况。
周警官继续说道：“上一次，你向我提到了袈裟。我就去调了李振彰的档案查看了一下，发现他曾经出过家。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还俗了。不过对于这件事，当时我也没怎么在意。后来，又发生了方清的案子。我在方清的个人资料上看到，他的母亲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而且根据现场侦查，你在他家的那个晚上，他还上过香。这让我再次注意到这一点。这两个人为什么都是与佛有关的人？而又那么巧，在看到或者听到这件袈裟后，就都意外地死了。最主要的是，他们的死亡地点，都是在自己上班的超市里。”
说到这里，周警官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老和尚，笑着说道：“原本我是想从你身上得到答案。不过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居然还引出了两位高僧。从我们得到的情况来看，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大师你那位师弟。不知道，大师你有什么话要说？”
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的老和尚，在听到周警官的问话后，缓缓睁开了眼，双手合十，说道：“周先生，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周警官翻了一下文件夹，看了看上面的资料，抬头问道，“大师，我刚才调查过你们的资料。虽然因为时间太短，没办法得到详细的，但是，从资料上来看，你的师弟似乎和你不在同一个寺庙。我很是好奇，不是同一个寺庙的僧人，为何会成为师兄弟？”
“我和师弟在二十年前曾拜同一位高僧为师，师父圆寂之后，我和他便分开了。”老和尚也不啰嗦，直接明了地说了出来。
周警官听了以后，眉头一皱，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行空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老和尚十分干脆地摇了摇头，说道：“从来都是师弟主动找我，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事情会这么巧，我一碰到你，他就紧跟着找到我家？”我在一旁听着有些生气，忍不住开口冷笑讽刺着。
老和尚听了我的话，干脆沉默不说了。
周警官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有点不悦。我琢磨着，可能是因为我的打断，导致老和尚不开口。
看了老和尚一眼，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公园的事情。要不是那只猫，估计我早就去西天陪佛祖了。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气愤。虽然周警官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再开口，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老和尚，昨天晚上你师弟去了哪里？是不是跟踪我去了小方家？”
老和尚根本不理会我，一直低着头，嘴里不停地在嘀咕着什么。
许是因为我的话里有话，周警官有所感觉地问了一句：“王小明，昨天晚上你碰到他了？”
我嘴上回答着，眼睛却盯着老和尚：“岂止啊，我差点就被他一刀劈成两半。”
老和尚听到这里，抬起头看着我，嘴里也不念经了：“王先生不要说诳语，我师弟虽然性情偏执，但也是修佛之人。如果他有此杀心，当年师父就不会收留他。”
周警官一边听着我们说，一边记录着。
我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背上的青筋已经冒了出来。我压低声音问道：“昨天晚上，就在小方家旁边的公园里，我坐在长椅上休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一把刀，朝我劈来。当时要不是我刚好弯腰，躲过了这一刀，我就和那张长椅一样，被劈成两半了。我自个儿的事自己清楚，来这里以后，就从来没有得罪过谁。当时都已经超过十二点了，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谁会无缘无故地杀我？你师弟今天在我家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如果我不拿出袈裟，他就要杀我。你还说这一切不是他做的？”
老和尚张张嘴，还想辩解。
周警官这时开口了：“打住！你们两个说的话让我有些糊涂。听这意思，昨天晚上你碰到行空了？”
我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一直都没听你提起过？”周警官皱着眉头看着我，很显然，对于我的隐瞒有些不满。
“当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加上他们两个的死，我一时也没想到有人会因为一件袈裟而害我。”我边解释边看了看老和尚，似乎是因为周警官突然插入，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闭着眼不说话了。
“那袈裟现在就在你手里？”周警官盯着我问道。
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周警官不问昨晚的事，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回道：“是的。今天早上我打开超市的衣柜，发现一件袈裟在里边。虽然我不敢肯定就是那一件。但是，想来除了这件害死老李头和小方的袈裟，好像也没有人会这么无聊在我的柜子里面放这个。”
周警官原本皱着的眉头一舒，双手合上文件夹，站了起来说道：“那好，你现在就带我去拿。”
我瞅着他的表情，有些猜到了他的想法，开口问道：“周警官，难道你想……”
“对！我想，你也是希望我们能够早日抓到凶手。既然基本能够确定是行空做的，那他的目的肯定就是这件袈裟。只要有袈裟在，就不怕他不出现。”周警官说到这里，眼神中露出一丝亮色。想来，这两天他也被老李头和小方的死折腾得够呛。
老和尚听到这里，睁开眼，犹豫着想要说什么。但是被我瞪了一眼之后，没说出口。
在警局门口，周警官对老和尚说道：“大师，如果你有你师弟的消息，希望你能够通知我。这件案子牵扯到两条人命，还望大师能够慈悲为怀，不要包庇他。我相信，大师你也不希望因为他，再有人死去。”
说完，周警官就招呼我上车。
我原本不想就这么放老和尚走，毕竟他差点害得我被杀。就算这件事情和他无关，但是凶手毕竟是他师弟。
可是，周警官却不让我去拦住他，硬是拉着我上了车。
车子发动后，我就直接开口问道：“周警官，你为什么让他走？”
周警官单手把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从烟盒里边抽出一支烟点上，随口回答道：“那你说怎么办？抓他，没有证据，警察也是不能随便乱抓人的。放心，我们已做了安排。”
我听到这里，才放下了心。周警官把烟盒往我身上一扔，说道：“呶，抽一支。别太担心，只要袈裟还在，我他妈就不相信这家伙不上钩。”
我诧异地看了看旁边的周警官，有些不敢相信他会突然变成这副样子。
周警官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有些好笑地说道：“嘿嘿！干吗这样看着我？谁规定警察就不能说粗话了？”
“没有，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我干笑了两声，说道。
周警官摇开车窗，把烟灰弹了弹，继续盯着前边随口说道：“昨儿个你刚来时，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以前是在XX部队当兵的吧？我也是。不过我比你早了几年。要不是看你跟我是同一个部队的，你小子真以为警局的大门是这么随便让你来让你走的？”
我听完后，有些感激地对他说道：“谢谢！”
周警官一挥手，从嘴里把烟头拿下来，往窗外一扔，说道：“谢什么，都是扛枪杆子出来的。我也就是比你运气好一些，考上了军校，最后转业做了刑警。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老哥。哦，说了这么久，恐怕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周一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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