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第9节 第九章

  
  不过,半小时后,她再次给了我不体恤她的机会。这一次,她完全没有先前的矜持和抱怨,开始巧妙地暗示和引导我。在她那里,我第一次明白人的很多器官原来可以进行多功能的开发,看来虾米把她叫做“性爱老师”并非虚假广告。
  
  雨烟杨柳是除周紫若之外我的第一个性伙伴。说来惭愧,和周紫若是因为爱情,和雨烟杨柳就纯粹是因为欲望了。看来还真应了《中国新闻周刊》上说的,中国人正在经历第三次性革命,第一次是性与生殖的分离;第二次是性与婚姻的分离;第三次则是性与爱情的分离。
  
  我和雨烟杨柳之间大约只能称为性交而不是做爱。但纵情的刺激很快使我忘记道德上的追问,我甚至理解了虾米的人生目标:“不在情敌的刀下战死,就在情人的床上累死。”
  
  雨烟杨柳意兴阑珊地离去后,我懒懒地躺在床上,有种全身被掏空的感觉。小时候看《聊斋志异》总是不明白那些迷人的女鬼和狐狸精们怎么就轻而易举地掏空了秀才们的身子,乃至于十天半月下来就让人奄奄一息,莫非她们有吸人骨髓脑髓的吸管。现在终于明白,荡妇的力量是无穷的,任你钢铁男人着了她的道也可以让你不爱江山爱美人不爱精神爱肉体不爱天堂爱地狱。
  
  我正在床头胡思乱想,突然想起和她后面的两次疯狂没有用套。要怪也只能怪这该死的招待所,只提供了一个要价10元的劣质套子,完全低估了露水鸳鸯们的战斗力。像雨烟杨柳这种女人天知道她有着怎样的阅人史,我大骇之下赶紧冲进洗浴间重新清洗。洗了一遍又一遍仍不放心,想了想就将热水龙头开到最大,试图来一次高温消毒。下场可想而知,一声惨叫之后,我不得不马上去药店买了一支“美宝”烫伤膏。雨烟杨柳不明就里,还以为是她的战斗力所致,关切地问我:“你这是第一次?”
  
  大约一周后,“性爱老师”来给我上第二堂训练课。当然,按她的说法,是给我看最新一期的专栏稿子。其时我受伤的那话儿刚刚康复,正有重返火线的战斗要求。于是我们顺理成章地到床上看稿子去了。我这才知道原来工作、学习和娱乐是可以同时进行、并行不悖的。
  
  这次的风景却又不同,雨烟杨柳一把按住猴急猴急的我,让我躺着看她如何表演。只见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支冰激凌来,将冰冷的奶油涂抹得我全身皆是。然后又打开一瓶香槟,一边倾倒在我身上,一边俯身去吸吮,去舔舐。她的舌尖在我的肌肤上飞快地蠕动,颤摆,游弋,我激动得全身颤抖,麻酥酥地,甚是兴奋。我想怪不得虾米叫她性爱教练,他妈的,看来男人骨子里还是喜欢荡妇的。男人们之所以咒骂荡妇,其实只是咒骂那荡妇不和自己荡而已。一旦和自己荡上了,那就千夫所指也在所不惜了。
  
  正在这时,床头的电话响了。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比这种时候的电话更扫兴的了。
  
  我迟疑着该不该接。我有一种直觉,是简婕,肯定是简婕!
  
  一接,果然是简婕。
  
  我哼哼哈哈着还没来得及编好台词,她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什么了:“你那里有女人!”
  
  “怎么会!”我答道,“没有!”
  
  “肯定有!”她一口咬定。我心里暗暗吃惊:到底哪里出了破绽?
  
  “我发誓,绝对没有!”我决定鬼话说到底,那时雨烟杨柳正趴在我的两腿之间,脑袋一上一下地甚是卖力,这情景让我联想到克林顿和白宫实习生亲热时抽手接电话的情景。看来一介凡夫俗子和高高在上的总统之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共同点的。
  
  “你不是说你爱我嘛,我要你现在就说!”她出其不意地提出这个要求。
  
  “我爱你。”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跪趴在我身上的雨烟杨柳停顿了一下。
  
  简婕不依不饶:“我要你大声说。”
  
  “我爱你!”我喊出声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简婕在电话那头开心地笑起来,我第一次听她笑得那么爽朗那么尽兴。
  
  放下电话,这才发现雨烟杨柳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我陪着笑脸,从后面去抱她。她用力一甩:“你拿我当什么了?”
  
  “我女朋友很任性,没办法。”我讪讪地解释。
  
  她鼻子里发出冷笑,一把抢过稿子,“别拿我们女人都当弱智好吗?”
  
  雨烟杨柳摔门而出。就这样,我的性爱教程戛然而止,也就是说我失学了。
  
  那一刻,我身上还沾着开始融化的奶油,剩下的半瓶香槟也将床上弄得一片狼藉。
  
  我惆怅了好一会儿,想到刚才电话里喊我爱你的情景,不觉哑然失笑。我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又大喊了一声:
  
  “Fuckyou!”
  
  第二天上午,我犹豫了很久之后,终于拨通了简婕的电话:“有件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告诉你。”
  
  简婕嬉皮笑脸:“大才子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我语气凝重:“这件事告诉了你,我肯定马上就会后悔。”
  
  她嘻嘻地笑:“有这么严重吗,那就别告诉我了。”
  
  “不行!不告诉你我会一辈子不得安宁,”我说,“我宁愿失去你,也不能原谅自己对你的欺骗。”
  
  “到底什么事啊?”她停止了笑,也严肃起来。
  
  “昨晚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确实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指的是在床上。”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豁出去了,“我不敢企求你的原谅,我已经永远失去了被原谅的资格!”
  
  我匆匆挂断手机,倒在床上,头脑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何以要如此这般,人真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动物,很多时候甚至自己都对自己完全陌生。
  
  一整个上午,我带着绝望的哀伤看天花板,看城市孤独的鸟儿飞过狭窄的天空。
  
  所谓的高尚小区里,窗外自然没有了小贩们那些熟悉的叫卖声,屋内也没了费拉令人头晕的烟草味道,一时反而不习惯起来,心里长出大片大片的空虚,无可遏制,难以言表。
  
  最后,被空虚和抑郁逼仄得无处可逃的我躲进卫生间里。我大汗淋漓,头热脑涨,大口地喘着。但完全没有办法顺利解决,我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这时防盗门被打得“啪啪啪”地响,“懒虫,大白天的还睡懒觉啊?”
  
  是简婕的声音!
  
  我有些狼狈地奔过去开门,还没等我道歉,简婕倒先说了:“你这种人啊,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身边肯定少不了女人。”
  
  我知道自己赌赢了。
  
  

最新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发表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表情:
用户名: 密码: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