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误的海燕 - 第2章问候每一朵小花和每一棵小草 - 人间•慈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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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迷误的海燕: 　　错把沙漠当作大海，一只天真的海燕，向白茫茫

　　

　　的战场冲击。

　　

　　她悲壮地呐喊着，呼叫着。

　　

　　炎热的地火沸腾着，逼迫着她，并很快地烤焦了

　　

　　她的羽毛，烤焦了她的呐喊和呼叫。然而，她仍然奋

　　

　　飞着，搏击着。

　　

　　她终于发现羽翼下是一派死海。她记得她往日与

　　

　　之抗争的海──蔚蓝色的自然之王，是壮阔的。海浪

　　

　　喧啸着，海旗摇曳着，海鼓紧擂着。无尽的狂涛，无

　　

　　边的洪波。她见到海浪纷纷崛起，海树纷纷倒下。她

　　

　　46典藏刘再复

　　

　　的每一声呼叫，都在海岩上激起如雷的响声，海水纷

　　

　　纷变色。她的同伴战死了，然而，她看见了阵亡的壮

　　

　　观，看见了星光般的辉煌的归宿。

　　

　　而眼下的海，只有沉默与炎热。波浪是死的。波

　　

　　峰也是死的。像坟，像铁屋，像废墟。偶尔见到一根

　　

　　枯草，又像朽了的死蛇。偶尔见到一泓旱湖，又像干

　　

　　涸了的泡沫，一片寂寞，连鬼也不在这里唱歌。羽翼

　　

　　被埋葬在这里，不会有一点声息；生命拼死在这里，

　　

　　没有一点波纹。呵，这是怎样的战场。

　　

　　海燕绝望了。她放下羽翼，不再选择拼杀。她扑

　　

　　到沙漠上，紧紧地拥抱着凝固的火焰。她愿这凝固的

　　

　　火焰早些吞没她的寂寞，也早些吞没这场没有壮观、

　　

　　没有美的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