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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载垣逆谋

 

 
  谕旨已下:咸丰帝于1861年春即咸丰十一年启程回京。不料于一月时病情忽然加重,不宜长途跋涉,遂又下旨取消此计划。
  在热河,皇帝重病缠身,不久,即处于怡亲王载垣的控制之下。并同两位军机大臣郑亲王端华和肃顺合谋叛逆,此三人见皇帝危在旦夕,欲篡夺皇位,独揽大权。怡亲王为首领,然主谋乃肃顺。郑亲王端华乃清太祖努尔哈赤之嫡裔,肃顺乃郑亲王远房兄弟。肃顺青年时期,奸诡狡诈,斗鸡走狗,沉溺于狩猎及放荡之生活,是京城臭名昭著的人物。郑亲王与怡亲王推荐肃顺给皇帝,不久便为皇帝所信任。由原来户部一小官迅速升至军机大臣。肃顺在职期间,贪婪成性,暴虐无比。他逼迫皇帝撤职大臣柏葰,遂广结民怨。因柏葰在职公正不阿,直言不讳,故得罪郑、怡二王。
  此乃报复之举。在此期间,郑、怡二王开始与慈禧结怨,慈禧恐其借皇帝之势权力日渐扩大,欲营救柏葰,竭力制止其胆大之所为,然以失败告终。因肃顺不断排除异己,地位日益巩固。慈禧营救柏葰失败,使满堂朝臣惶惑不安,栗栗可惧。曾有一次,户部有舞弊之事,肃顺严办此案,撤职大小官员无数。当时宫中舞弊之事亦为常见,故不足为怪。肃顺此举,并非整顿朝政,剔除弊端,而是存心报复。许多有名望之富商皆遭肃顺严惩,故其得到贿赂最多。肃顺获巨利,交接二王,以作谋逆之用,后亦成为其落败的把柄。时至今日,在其被弹劾检举之后,数以百万的家产皆予以没收,藏于宫中,由慈禧私密珍藏。直至1900年拳匪叛乱,慈禧始行离018CIXIMIWEN都,将之全部藏于密室。
  当时,英法联军入都,皇帝逃亡热河,乃主要为肃顺的建议,慈禧及众大臣竭力劝阻,咸丰帝不听。肃顺谏于皇帝出巡热河,最好不要大臣跟随左右,以便其行使奸计。他还阻碍他人的建议进入皇帝之耳。然慈禧在最关键时刻,深知局势之险恶,果敢行动,最终制止了载垣逆谋。当咸丰帝驾崩之时,肃顺等尚未发动谋逆。慈禧密令恭亲王全速前赴热河,再加荣禄及其余忠仆之合力,毅然揭发此等谋逆之举,慈禧随即成为清政府之最高首领。阴谋已破,三人亦知落入慈禧之手,无力回天。当慈禧下谕命宗人府即决审讯,肃顺面向二人并大声斥责道:“为何当初不听我言杀了这个妇人,也不至于落到今日如此落魄之困境!”
  现略述阴谋起初的阶段,三人是如何谋逆的。起初,怡亲王知慈禧是咸丰帝的爱妃,故慈禧之言必被皇帝所信服,因此必先使慈禧疏远皇帝。
  然后进谗言于皇帝,言慈禧与25岁的英俊青年荣禄阴怀诡计,若此举得逞,则必然会永远废掉慈禧或至少暂且将其打入“冷宫”。至于东太后,她性情温和,不热衷于政权,三人并不以为意。三人皆知若在热河行动,实为易事,如果咸丰帝返回京中,则此事便不容易得手。且慈禧将会迅速恢复其地位及权力。三人时常进谗言于病危的咸丰帝,引用乾隆时期后宫妃子之事,因无礼于皇太后,被永远幽禁。皇帝听信谗言,便将慈禧之子交予怡亲王的福晋照顾,使其疏远与母亲。怡亲王福晋被传唤至热河即为此事。然后肃顺诽谤恭亲王,言其与外人勾结控制朝廷,必然防之。怡亲王与恭亲王乃不共戴天之仇敌。
  肃顺等人又谋划残杀京中之洋人及咸丰帝之弟。三人已将诏书拟好,是时皇帝已病入膏肓,欲待咸丰帝宾天之时便公布此诏。然其未料一事竟阻碍了整个计划,即最要紧之印玺尚在慈禧手中,此亦可见慈禧的远见卓识。印玺上印有“世传受命之宝”,凡新任皇帝即位之时,诏书必盖有此印章,以示其合法性,此乃清朝历代之法也。若无此印玺,三人无论如何拟诏,终究不合法。然怡亲王缺乏胆量,不敢冒险告发慈禧,亦不敢明抢回印玺。
  019第三章 载 垣 逆 谋让咸丰帝龙颜大怒的事莫过于慈禧与荣禄之事。咸丰帝听信三人谗言,又因热河暑热,病情加重。以致都中太庙祭祀,不得不由恭亲王代之。六月初四日,钦天监启奏星异之事,皇帝批旨曰:钦天监奏:八月初一日,日月合璧,五星联珠,并绘图呈览。本年五月,钦天监奏彗星见于西北,仰唯天象示警,方滋兢惕。兹复据奏,日月合璧,五星联珠,自非虚词附会。唯念朕御极之初,即以侈言符瑞为戒。
  矧值东南贼匪未克殄除,眷念民生,唯增矜恻。即使星文表瑞,实为世运亨嘉之兆。亦唯有夕惕朝乾,冀邀上苍眷佑。如逆匪速就荡平,黎民复业,年古顺成,休应孰过于斯。其不必宣付史馆,用昭以实,不以文之意。
  次日清晨,皇帝三十大寿,诸臣皆纷纷朝贺,然慈禧并未参加。此乃咸丰帝最后一次出现于公众视野,自此,病势愈来愈重。
  七月初七日,慈禧秘密派遣信差进京,告知恭亲王因皇帝行将就木,立派叶赫那拉氏族八旗分遣队前赴热河。十六日,待皇后及所有妾室离开后,所有军机大臣、各部大臣,凡载垣之亲信皆入皇帝寝宫,逼迫皇帝署名于其所拟谕旨,以载垣、端华、肃顺三人辅政。然而慈禧握有印玺,其三人的谕旨,不合国法,是为空谕也。十七日早,咸丰帝崩,并宣布三人已经拟好的诏书,命载垣等辅政,而恭亲王及皇后皆未提及。三人又以新皇帝的名义下登位诏书,然新皇帝当时年仅5岁。三人亦知晓如若诏书不涉及母后,有违清规,于理不合,恐怕惹出是非。于第二日,又下一道谕旨,尊皇后及慈禧二人为太后。据编年史家断言,三人出此举措,是因其不得不承认慈禧乃新皇帝即同治帝之母,更因慈禧在热河满洲军队很受欢迎,此乃必须考虑之因素。载垣三人认为其在京中势力尚不能稳固,所以即使回京受阻碍也不敢先开火。慈禧一日在位,则其一日不安。三人急欲知道京中及各省对于“监国”有何看法。载垣遂继以赞襄政务王大臣之权,代下数道谕旨,曰:辅佐幼帝,乃赞襄王分内之事。监国者,唯皇帝020CIXIMIWEN之伯叔兄弟才有资格担任。
  消息传至京中,各大臣及都察院各官员纷纷上报奏折,请两位太后“垂帘听政”。在此期间,恭亲王及咸丰帝之弟一直与慈禧私密通信,保持联络,皆认为慈禧乃紫禁城之真正主人。恭亲王劝慈禧命各大臣速速护送梓宫回京,此举行之必然,因为宫中几位咸丰帝的妾室已被谋逆之人拉拢,迅速回京,以免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肃顺多金,其本人作恶多端,为京城人所憎恨。他以金钱收买党人,在京城是最多的。且载垣实际掌握政权,如此一来,非常不利于皇室家族。那时,京都被洋人所占,全国许多省尚还处于叛乱的剧痛之中,故老百姓期望一个新政权的诞生,载垣等经验丰富,夺权似乎已成为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慈禧幸得荣禄及其他忠臣之助,不久朝纲渐振。时局进一步好转,因其推荐之人曾国藩收复安徽,此一捷报让慈禧之势力渐增。慈禧凭借机智勇敢的手段打败一个又一个对手,在载垣等人没来得及行动之前,便赢得了众多支持者,亦赢得发动反攻之时机。然而据清朝家法,母后不得主政,顺治、康熙两位皇帝皆以大臣辅佐,故慈禧欲执政,此乃一大阻碍也。两朝之事,太后皆不得参闻政事,皆以大臣数人辅佐,然辅佐大臣最后不是被流放便是被迫自杀,命运之惨烈也。故恭亲王怂恿慈禧垂帘听政,希望最终借慈禧垂帘之名,自己掌握实权。从这点来看,恭亲王根本不了解慈禧的性情。
  有一满族人曾随帝出巡热河,叙述当时的状况,言正是因为慈禧不屈不挠的坚毅及个人魅力,赢得了皇家侍卫之爱戴,才成就了最后的胜利。
  在载垣谋逆的关键时期,慈禧小心谨慎,避免激化矛盾,引起三人猜忌之心,故与荣禄公开商讨事宜,并派太监安德海秘密将书信送达京中的恭亲王。同时,慈禧表现出镇定而又漠不关心的态度,故意顺从三人以消灭其猜忌之心。有御使董元醇奏请两宫垂帘,并以大行皇帝的遗诏为证。八月十一日,赞襄王大臣会议商讨局势后,严厉申斥,以新帝之名又下一旨:大行皇帝灵柩于九月初二日回京。这亦是慈禧日夜期盼之事。由热河到京都,整个行程约一百五十英里,所有大臣不得不亲自护送梓宫回都。梓宫十分沉重,由一百二十个人抬着,又遇山路崎岖,隧道亦多,故行速之缓021第三章 载 垣 逆 谋慢可想而知。每过十五英里便需稍作歇息,故回都至少十日,若遇大雨,则所需时日更久。对慈禧而言,护送梓宫队伍行进缓慢乃对其极为有利,因为她不在护送之列,可提前赶回京都,由快班轿夫全速前行,于五日内便可抵都。按清朝习俗礼节,凡大行皇帝灵柩启程,新帝及后妃们皆需行礼奠酒,礼毕,便可启程先行,以便在宫中做好准备恭迎灵柩回都。慈禧心中大喜,此乃最有利之时机,可提前回京与恭亲王密商一切,以欢迎护送梓宫回京。
  载垣及其同谋皆以为慈禧提前回京,局势对其极为不利。故其欲在慈禧回京的路上杀掉她们以绝后患,遂以三人亲身护卫护送慈禧。若不是荣禄先闻得三人的阴谋,慈禧已不可能活着回京了。荣禄带兵一队,于夜间离开护送梓宫之队,全速前往保护慈禧。在古北口追上慈禧,由此道可通向蒙古,载垣等人即在此处暗杀慈禧。
  自梓宫离开热河,大雨滂沱,道路泥泞,无法前行。两宫被迫于长山峡中避雨,此处没有可供住宿之处。护送梓宫的队伍即在其后十英里处。
  慈禧深明礼数,便派其护卫以后宫之名义询问梓宫是否安全。怡亲王等以谕旨回复:梓宫已安全抵达第一站歇息之地。慈禧以至高之特权赏赐使者千两答谢其劳。怡亲王等亦知前途危险,两宫在则一日不能安心也。在这种境况下,仍上奏折感谢慈禧关心梓宫之安全。慈禧亦回复赞其忠诚,守于梓宫左右。因此,在其皆处于危险时刻,尚不忘礼节之数。这些文件皆记载于官书内,可见满族人、汉族人皆十分重礼数也。当拳匪叛乱时,亦是如此。
  雨停后,两宫队伍继续前行,在荣禄的保护之下,安然度过山口,此后亦无危险之地。两宫于九月二十九日抵达京都,而梓宫晚三日才达。两宫回都后立即召开秘密会议,咸丰之弟及忠诚于慈禧的大臣,皆可参会。
  密会在紧张地进行着,商讨了许久。慈禧虽然手握印玺,但以前没有捉拿护送梓宫大臣之事,如此之举,一来对大行皇帝不敬;二来对新帝登位造成不良影响。故需缓慢行之,不宜操之过急。外面一切仍然按照朝廷之礼而行。待梓宫一到,便先撤销怡亲王等赞襄王大臣的名义,随后再见022CIXIMIWEN机行事。
  梓宫护送队伍于十月初二日抵达京城西北门,恭亲王于前夜已带领一支部队在此驻扎,以防不测。新帝、两太后及众大臣皆出门相迎。梓宫入城之时,所有人跪地行礼。梓宫之前为神主仪仗,尚有一大队满洲骑兵。
  怡亲王及其赞襄大臣们按照朝廷之礼,须向新帝汇报梓宫已安全护送回宫,完成使命。为此,城内建设一座大营帐以接待怡亲王等。两太后及咸丰之弟、军机大臣桂良、周祖培等皆在帐中等候。
  慈禧如往常一般镇定自若,以太后的身份对怡亲王,曰:“东太后及本宫皆感谢尔等护送梓宫回都,尽职尽责。然梓宫护送已结束,监国之名亦可撤去。”怡亲王立刻面色愕然,回复道:“监国之名乃大行皇帝所赐,太后无权剥夺;在新帝未成年之前,若未经本人允许,任何人皆不得觐见。”
  慈禧答曰:“那你们就好生瞧着吧。”便命侍卫将三人拿下。皇族大臣们皆火速进殿,待梓宫一到紫禁城主门,便出门迎接。因为,无论时局如何严峻,在中国,死者为大。罢黜的大臣皆默然不语。逃跑或抵抗已然不可能,因沿街皆排满忠于慈禧的部队。胜利已经在望,而慈禧能最终取胜的原因在于她的镇静。这也是慈禧初次领略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所带来的华丽和隆重。
  两宫立下谕旨,盖有“世传受命之宝”的印章,证明其权位合朝廷之法规。
  上年海疆不靖,京师戒严,总由在事之王大臣等筹划乖方所致。载垣等复不能尽心和议,徒诱惑英国使臣,以塞己责,以致失信于各国。淀园被扰,我皇考巡幸热河,实圣心不得已之苦衷也。
  嗣经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王大臣等将各国应办事宜,妥为经理。都城内外,安谧如常。皇考屡召王大臣议回銮之旨,而载垣、端华、肃顺朋比为奸,总以外国情形反复,力排众议。
  皇考宵旰焦劳,更兼口外严寒,以致圣体违和,竟于本年七月十七日,龙驭上宾。朕抢地呼天,五内如焚,追思载垣等从前蒙蔽之最,非朕023第三章 载 垣 逆 谋一人痛恨,实天下臣民所痛恨者也。朕御极之初,即欲重治其罪,唯思伊等系顾命之臣,故暂行宽免,以观后效。
  孰意八月十一日,朕召见载垣等八人,因御使董元醇敬陈管见一折,内称请皇太后暂时权理朝政,俟数年后,朕能亲裁庶务,再行归政;又请于亲王中,简派一二人,令其辅政;又请于大臣中,简派一二人,充朕师傅之任。以上三端,深合朕意。虽我朝向无皇太后垂帘之仪,朕受皇考大行皇帝付托之重,唯以国计民生为念,岂能拘守常例,此所谓事贵从权。
  特面谕载垣等,着照所请传旨:该王大臣奏对时,哓哓置辩,已无人臣之礼,拟旨时又阳奉阴违,擅自改写,作为朕旨颁行,是诚何心?且载垣等每以不敢专擅为词,此非专擅之实迹乎?
  总因朕冲龄,皇太后不能深悉国事,任伊等欺蒙,能尽欺天下乎?此皆伊等辜负皇考深恩,若再事姑容,何以仰对在天之灵,又何以服天下公论。载垣、端华、肃顺着即解任。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瀛着退出军机处。派恭亲王会同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将伊等应得之咎,分别轻重,按律秉公具奏。至皇太后应如何垂帘之仪,著一并会议具奏。
  特谕。
  两宫太后在东华门礼迎先帝梓宫,并暂将梓宫放于中心大殿内。
  京城现已安定,军队皆忠诚于慈禧,所以慈禧便放手大胆行事。
  她以自己及东太后之名义明降谕旨,将主要谋逆三人交至宗人府严格查办。恭亲王主审此案,剥夺三人所有头衔和官职。从谕旨内容可见慈禧之心狠手辣。
  谕曰:前因载垣、端华、肃顺等三人种种跋扈不臣,朕于热河行宫,命醇郡王奕譞缮就谕旨,将载垣等三人解任。兹于本日特旨召见恭亲王,带同大学士桂良、周祖培,军机大臣户部左侍郎文祥。乃载垣等肆言不应召见外臣,擅行阻拦。其肆无忌惮,何所底止?前旨仅予解任,实不足以蔽辜。著恭亲王、桂良、周祖培、文祥即行传旨,将载垣、端华、肃顺革024CIXIMIWEN去爵职拿问。交宗人府会同大学士、九卿、翰詹科道严行议罪。
  对于肃顺,慈禧之圣怒尤为激烈,因其妻子曾在热河侮辱慈禧,故慈禧一直怀恨于心。于次日清晨,专门为肃顺下了一道谕旨。
  前因肃顺跋扈不臣,招权纳贿,种种悖谬,当经降旨,将肃顺革职。
  派令睿亲王仁寿、醇郡王奕譞即将该革员拿交宗人府议罪,乃该革员于接奉旨之后,咆哮狂肆,目无君上。悖逆情形,实堪发指。且该革员恭送梓宫,由热河回京,辄敢私带家眷行走,尤为法纪所不容。所有肃顺家产,除热河私寓,令春佑严密查抄外,其在京家产著即派西拉布前往查抄。毋令稍有隐匿。
  肃顺的家产至少在亿万以上,慈禧都一并没收,这些都成为慈禧实现自己雄心抱负的经济基础。在清朝史上有一位官员富比肃顺,此人就是乾隆年间的大学士和珅,和珅与肃顺之命运相同,家产最终被嘉庆帝没收充公。
  然慈禧复仇的欲望并未就此平息,次日清晨又降一旨,谕旨内容足见慈禧为其日后权势累积财富的贪得无厌。
  肃顺于热河盖造房屋,年余尚未完工。所蓄赀财,谅必不少。著派春佑将革员所有热河财产,密速查抄候旨。该革员身撄重罪,难保不于事前寄顿。并著春佑传谕热河道福厚、承德府知府云杰、热河总管毓泰,将寄顿之处,系为指出,一律查抄。倘福厚等敢于扶同隐匿,不吐实情,将来别经发觉,定当重治其罪,不能宽贷。该都统于派办要事,亦应认真办理,不得稍涉徇隐。
  十月初六,恭亲王审明载垣一案,奏明慈禧太后,请其作最后决定。
  太后遂下谕旨定三人之罪。
  025第三章 载 垣 逆 谋宗人府会同大学士、九卿、翰詹科道等,定拟载垣等罪名,请将载垣、端华、肃顺按照我朝谋逆叛国之律条,三人应凌迟处死。载垣、端华、肃顺朋比为奸,专横跋扈,种种情形,均已明降谕旨。
  至载垣、端华、肃顺于七月十七日,皇考升遐,即以赞襄政务王大臣自居。实则我皇考弥留之际,但面谕载垣等立朕为皇太子,并无令其赞襄政务之谕。载垣等乃造作赞襄名目,诸事并不请旨,擅自主持。即两宫皇太后面谕之事,亦敢违阻不行。御史董元醇条奏皇太后垂帘等事宜,载垣等非独擅改谕旨,并于召对时,有伊等系赞襄朕躬,不能听命于皇太后。
  伊等请皇太后看折,亦系多余之语,当面咆哮、目无君上情形,不一而足。且每言亲王等不可召见,意存离间。此载垣、端华、肃顺之罪状也。
  肃顺擅坐御位,于进内廷当差时,出入自由,目无法纪,擅用行宫内御用器物,于传取应用物件,抗违不尊。并自请见两宫皇太后。于召对时,词气之间,互有抑扬,意在构衅。此又肃顺之罪状也。一切罪状,均经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面谕议政王军机大臣逐款开列,传知会议王大臣等知悉。兹据该王大臣等按律拟罪,请将载垣、端华、肃顺凌迟处死。
  当即召见所有亲王和大臣,面询以载垣等罪名,有无一线可原。据该王大臣等佥称,载垣、端华、肃顺跋扈不臣,均属罪大恶极,于国法不可宽宥,并无异辞。朕念载垣等均属宗支,邃以身罹重罪,悉应弃市,能无泪下。唯载垣等前后一切专擅跋扈情形,实属谋危社稷,是皆列祖列宗之罪人,非独欺凌朕躬为有罪也。在载垣等未尝不自恃为顾命大臣,纵使作恶多端,定邀宽宥。岂知赞襄政务,皇考并无此谕,若不重治其罪,何以仰副皇考付托之重,亦何以饬法纪而示万世?即召该王大臣等所拟,均即凌迟处死,实属情真罪当。唯国家本有议亲议贵之条,尚可量从未减,姑于万物可贷之中,免其肆市。载垣、端华均著加恩赐令自尽,即派肃亲王华丰、刑部尚书绵森迅即前往宗人府空室,传旨令其自尽。此为国体起见,非朕之有私于载垣、端华也。
  至肃顺之悖逆狂谬,较载垣等尤甚,亟应凌迟处死,以申国法而快026CIXIMIWEN人心。唯朕心究有所未忍,肃顺著加恩改为斩立决,即派睿亲王仁寿、刑部右侍郎载龄前往监视行刑,以为大逆不道者戒。至景寿身为国戚,缄默不言。穆荫、匡源、杜翰、焦祐瀛于载垣等窃夺政柄,不能力争,均属辜恩溺职。穆荫在军机大臣上行走最久,班次在前,情节尤重。该王大臣等拟请将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祐瀛革职发往新疆效力赎罪,均属咎有应得。唯以载垣等凶焰方张,受其钳制,均有难与争衡之势,其不能振作,尚有可原。御前大臣景寿着即革职,加恩仍留公爵并额驸品级,免其发遣。兵部尚书穆荫着即革职,加恩改为发往军台效力赎罪。吏部左侍郎匡源、署礼部右侍郎杜翰、太仆寺卿焦祐瀛均着即行革职,加恩免其发遣。
  注:1861年咸丰帝驾崩后,怡亲王和郑亲王由于谋逆叛国,世袭王位身份被取消。然,1864年朝廷镇压太平天国,克复南京,念其二人有功,又恢复两位亲王爵位。慈禧下诏曰:本年克复江宁,殄除洪逆,礼臣诹吉,恭拟本月二十六日行告祭礼。
  朕敬先期于本日亲诣太庙,拈香行李,用肃明补禋。并特降谕旨,将军兴以来有功死事诸臣,再沛恩施,懋加恤赏,俾功在社稷者,庆旂流子孙。
  因念郑献亲王济尔哈朗、怡贤亲王允祥功勋卓著,炳耀旂常,崇德暨雍正年间所得之册文敕书,旌功褎德,带砺山河。揭日月而行,俾世守勿替。
  乃其后嗣端华、载垣因恣肆狂悖,跋扈不臣,赐死革爵。既负朝廷豢养之恩,且为乃祖声名之玷。九泉有知,能无隐痛?其所遗爵秩,前经大学士、九卿等遵旨会议,佥称端华、载垣罪大恶极。请将世爵永远革除,尔时如不照议施行,恐无以服天下人之心。第眷念成劳,心究不忍,当经加恩降为不入八分辅国公,并令岳灵、载泰世袭罔替。所以笃念勋旧者,固已无微不至。我慈安皇太后、慈禧皇太后莅政之余,亦时眷怀旧勋,怆然动念。今当大勋渐集,懋赏酬庸之际,追维开国之初,郑献亲王忠义勋名,载在史策。怡贤亲王于雍正年间,忠诚辅弼,懋著勤劳。若因端华、027第三章 载 垣 逆 谋肃顺之故,使亲贤后裔弗获世守旧封,其何以绍前光而严对越?所有郑亲王、怡亲王世袭王爵,均著加恩赏还。其一切红白蓝甲数并佐领人等,均著仍复其旧。并著宗人府照例于始封立官人之后裔内,择其向有袭次房分,排列在前,仅止有分房分,排列在后;如各房分均属相同,即以长幼之序排列。并将岳灵、载泰一并带领引见,侯旨承袭。其端华、载垣子孙及亲兄弟侄,仍不准其拣选。
  由此谕内容可见,朝廷是出于仁慈,然怡亲王和郑亲王仍不为上苍所眷顾。1900年拳匪乱时,因怡亲王与之勾结,被赐自尽。但实际上外国列强所列的黑名单中并无怡亲王之名。所以怡亲王的不幸只因触犯慈禧太后的“圣怒”,致使慈禧太后心情欠佳,无心细查来龙去脉所致。郑亲王亦于同年八国联军入京之时,当即自尽,实为满洲贵族之好榜样。
  肃顺被处死三年后,太后又下诏禁止其后裔入朝为官,永不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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